第235章银河瀑布！死寂城市！
“是！”
赵阳立刻转身，将指令传达下去。
舰队引擎再次全力运转，朝着那片深邃虚空的未知处，加速驶去。
五天的时间在航行中流逝。
舰队穿行于这片宏伟到失真的空间，宛若一支沉默的送葬队伍。
脚下的大陆无声地向后卷动，那些足以吞噬星系的平原与山脉，只是这片坟场里最寻常的背景。
舰内的日常，在经历最初的震撼后，进入了一种紧绷而高效的节奏。
轮值、检修、数据分析，每一名舰员都带着一种近乎肃穆的专注，执行着自己的任务。
他们不再仅仅是军人。
他们更像是一群踏上朝圣之路的考古学家。
舰桥的一角，两位道长安静地待着。
张三丰盘膝而坐，双目紧闭，整个人与舰船运行的低沉嗡鸣融为一体。
张之维则背负双手，只是看着舷窗外那片翻滚的混沌云气，自从目睹那段光影后，他便很少说话，此地的力量与历史，厚重到让他需要时间去消化。
【警告：前方航道侦测到大规模空间曲率异常。】
持续了五天的警报声，打破了舰桥的宁静。
【非引力源导致，能量读数正在指数级攀升。】
首席空间物理学家钱立，一个闪身就出现在自己的数据台前。
他的手指在虚拟界面上急速划动。
“钱工，什么情况？”
林宸开口询问。
“无法理解。”
钱立的回答很直接，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数据流中。
“这里的时空度规张量正在……坍塌，但不是黑洞，也不是跃迁点，是某种全新的现象。”
“主屏幕显示。”
赵阳下达了指令。
视窗的画面切换，镜头向着远方航道拉近。
起初，那只是虚空中的一片微光。
随着舰队不断靠近，那片微光逐渐清晰，最终化为了一幕让所有人呼吸停滞的景象。
一道瀑布。
它从下方大陆一块巨大高原的边缘倾泻而下，坠入一片漆黑的深渊。
那不是水。
那是奔流的液态光芒，其中夹杂着扭曲的黑暗，在绝对的真空中无声坠落，宛若一条正在排入虚无的宇宙能量之河。
它的尺度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
瀑布的宽度，足以并排容纳上百个蓝星。
它坠落的尽头，是任何探测器都无法穿透的绝对黑暗。
“天……”
一名年轻的参谋员失声低语。
“报告探测数据。”
林宸的声音很平稳，强行将众人的心神从那份震撼中拉回。
“构成‘瀑布’的是一种混沌的奇异粒子与坍缩的量子泡沫混合体。”
钱立几乎是在对自己说话。
“它每秒泄露的能量，足够我们的舰队使用一万年。”
“这违背了至少十七条已知的热力学与相对论基础定律。”
“这种结构根本不可能稳定存在，它应该在形成的第一个普朗克时间内就自我湮灭了。”
张三丰睁开了双眼。
“此地的‘道’，正在奔流。”
他缓缓开口。
“规则并非一成不变，它们在这里被主动地书写，也被主动地擦除。”
张之维终于开口了。
“那是一道伤口。”
“是这个世界本身的伤口，正在向着深渊流血。”
林宸凝视着那道天体奇观，它壮丽，也致命。
这是又一个路标。
“扫描周边区域。”
他下令。
“如此巨大的能量释放，必然会对周围环境产生影响，寻找稳定的结构，或者任何不属于这片混沌的物体。”
【指令已确认，正在执行广域多相扫描。】
舰队的探测阵列，开始以瀑布为中心，向着四周辐射开来。
几分钟后。
【扫描完成，发现人造结构反应。】
一个红色的标记点，在战术地图上闪烁起来。
它位于一块靠近瀑布的巨大台地上，被瀑布散发的能量光华部分遮蔽。
“放大图像。”
主屏幕切换到目标区域。
那是一座基地。
一片由金属构成的庞大建筑群，其棱角分明的几何结构，与周围嶙峋的自然地貌格格不入。
高塔刺入虚空，巨大的管道连接着不同的区域，漆黑的机库洞口开在悬崖峭壁上。
整个基地的规模，超过了蓝星上的任何一座城市。
“有活动迹象吗？能源信号？通讯？”
赵阳接连发问。
【扫描结果：负。】
【未侦测到任何能量输出。】
【未侦测到任何电磁或量子通讯信号。】
【生命迹象：零。】
“一座死城。”
钱立得出结论。
“又一处遗迹。”
林宸看着那座沉默的基地，它离瀑布太近了，位置也太好了，像是特意为了利用或者镇压瀑布而建。
那个金甲指挥官，那枚三万年前的徽章，这道不可能的瀑布，现在又出现一座超巨型城市规模的基地。
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真相。
“靠近过去。”
林宸说。
“慢速接近，一级战斗准备。”
舰队开始调整航向，小心翼翼地向着那座金属死城移动。
距离拉近，基地的更多细节也暴露出来。
它不仅仅是沉默。
它还遭到了重创。
大片的墙体被烧灼熔化，最高的一座尖塔被拦腰斩断。
这里不只是一座遗迹。
更是一座战场。
“在台地一万公里外，保持轨道同步。”
林宸在舰队抵达预定位置后下令。
“派一架无人侦察机过去。”
“我需要看清楚，他们基地的中央广场。”
“看看那里，有没有旗杆。”
赵阳看向他，又看了看那座死寂的基地，瞬间明白了林宸的意图。
他立刻去传达指令。
一架高速侦察机从“泰山”号脱离，化作一道流光，直扑那座死城的腹地。
侦察机掠过一座倾塌了一半的塔楼，镜头稳定地转向下方。
一片开阔的广场出现在视野中。
广场的地面由不知名的黑色材料铺就，平整如镜，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在广场的正中央，一根断裂的金属杆斜斜地指向混沌的天空。
“抵达预定位置。”
赵阳舰长的报告声在舰桥内响起。
“开始环绕拍摄，全方位扫描。”
侦察机开始绕着断裂的旗杆进行低空盘旋，镜头从广角缓缓推向近景。
旗杆的底部，不是预想中的平整地面。
“那是什么？”
一名年轻的参谋员发问。
赵阳没有回答，他只是向前倾了倾身体。
镜头进一步拉近。
那不是碎石，也不是机械残骸。
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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