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我们的律法就是唯一的法则！
旗舰“墨徽”号的舰桥上。
指挥官阿克图斯，一个出身于群星议会核心家族的纯血贵族，正看着面前的全息星图。
他的仪态维持着贵族应有的优雅。
但那微微抽动的指尖，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数量……确认了吗？”
他的副官，一名机械改造程度超过百分之七十的参谋，用毫无起伏的电子音报告。
“已确认。”
“总数，二百亿零百二十一万。”
“误差不超过百万。”
阿克图斯闭上了眼。
二百亿艘战舰。
这是什么概念？
就算把它们当成废铁，堆在一起，也足以填满一个小型星系。
“质量分析结果呢？”
阿克图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数量多，不代表质量高，这或许只是一群土著用来吓唬人的纸老虎。
副官的电子眼闪烁了一下，这一次，回答不再那么迅速。
“未知。”
“目标区域被一层无法解析的信息场覆盖，所有探测设备均告失效。”
“我们……无法获取任何有效信息。”
阿克图斯猛地睁开眼，优雅的仪态出现了裂痕。“无法获取？”
“是的，指挥官。”
副官调出了另一份数据，“所有派出的深空探测器，信号瞬间中断。我们接收到的最后数据流，是一片混沌，像一个吞噬信息的黑洞。”
“结论：对方拥有远超我们理解范畴的信息战能力。在破除这层信息迷雾前，任何基于模型的战力推演都毫无意义。”
阿克图斯沉默了。
炮灰？纸老虎？
就在这时，何山的通讯请求，被天衍转译成了他们能理解的通用宇宙语，在舰桥内响起。
“你们是谁？”
“来干什么？”
嚣张。
狂妄。
阿克图斯的第一反应是愤怒。
一个刚刚摸到星际门槛的土著文明，竟敢用这种口吻质问伟大的群星议会？
但看着星图上那密密麻麻，已经将他们舰队彻底包围的红色光点。
他的愤怒，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指挥官，我们该如何回应？”
副官问道。
阿克图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
“接通通讯。”
“告诉他们，我们是群星议会下属，第十三星区巡查舰队。”
“我们，为和平而来。”
……
“星港”指挥舰桥。
何山听着对方传来的回复，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群星议会？”
他身旁的王智远，调出了天衍数据库里，关于“毛茸茸”商会提供的那份银河系简报。
【群星议会：由银河系内最古老的一批高等文明组成，作风保守，排外……】
何山也看到了。
“为和平而来？”
他几乎要笑出声。
“龙老，您怎么看？”
何山转身，看向龙老的虚拟影像。
龙老的面容平静。
“兵法有云，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但有时候，也需要亮一亮肌肉，让对方知道疼。”
何山明白了。
“我懂了。”
他转回头，对着通讯官下令。
“回复他们。”
“既然是为和平而来，那就请后退一千光秒，接受我们的检查。”
“否则，我们将视作入侵。”
命令被迅速传达。
旗舰“裁决”号上。
阿克图斯收到了这份堪称最后通牒的回应。
他的脸颊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检查？
群星议会的舰队，在这片旋臂上横行了十万年，何曾被一个土著文明要求过“接受检查”？
“指挥官，对方的态度很强硬。”
副官提醒道。
“他们似乎……没有把议会的名号放在眼里。”
“我看到了。”
阿克图斯的声音有些发冷。
他看着星图上，那扇巨大的，散发着无穷诱惑的维度之门。
那是他的目标。
是议会长老们志在必得的，通往另一个宇宙的钥匙。
绝不能就这么放弃。
“告诉他们。”
阿克图斯缓缓开口。
“我们是为调查这扇异常的维度之门而来。”
“根据《群星共同体法则》，任何可能影响银河系安全的宇宙级异常现象，议会有权进行调查与接管。”
“请他们，不要自误。”
他搬出了议会的法则。
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段。
用大义与规则，去压迫那些弱小的文明。
然而。
何山的回应，简单，直接，并且粗暴。
“这里是龙国神圣疆域。”
“在这里，我们的律法，就是唯一的法则。”
“最后重复一遍。”
“后退。”
“或者，死。”
旗舰“墨徽”号的舰桥上。
阿克图斯听着那被翻译过来的最后一个字。
死。
他的身体僵住了。
一股灼热的羞辱感，从他的脊椎一路烧到了天灵盖。
群星议会，在这片旋臂行走了十万年。
他们是秩序，是法则，是文明的标尺。
何曾有哪个文明，敢对他们说出这个字？
“指挥官……”
副官的电子音里，都带上了一丝不确定的波动。
阿克图斯没有回应。
他看着全息星图上。
那密密麻麻，已经将他们彻底淹没的红色光点。
二百亿。
这个数字，像一颗中子星，死死地压在他的胸口。
让他喘不过气。
他想下令还击。
用议会的怒火，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土著文明，烧成灰烬。
可理智告诉他。
不能。
一旦开火，他们这支舰队，会被瞬间撕碎。
连一朵像样的浪花都翻不起来。
前进是死。
后退是耻辱。
阿克图斯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反复灼烧。
就在这时。
一道私密的，无法被任何设备侦测到的精神链接，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那是一个苍老，却又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
【阿克图斯，你在犹豫什么？】
阿克图斯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立刻恭敬地垂下头，在自己的意识中回应。
“尊敬的‘观察者’大人。”
“对方的数量……太多了。”
那个被称为“观察者”的声音，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
【数量，是弱者才需要计较的东西。】
【一群用铁皮罐头堆砌起来的乌合之众，就把你吓住了？】
阿克图斯不敢辩驳。
“可是，大人，他们的信息屏蔽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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