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可以好好和谈了吗？
“你耍我？！”
萨达姆那一声变了调的怒吼，如同惊雷般在狭小的帐篷内炸响，带着骇人的杀气。
帐篷外，那上千名克拉伊精锐士兵听到了总统的咆哮，瞬间“哗啦”一声，齐齐举起了手中的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帐篷门口，空气中的火药味浓烈到了极致，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这里撕成碎片。
嘉比尔的脸色瞬间煞白，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下意识地抓紧了叶天的手臂，手心满是冰冷的汗水。
然而，作为这一切风暴的中心，叶天却依旧稳如泰山。
面对萨达姆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他只是懒洋洋地靠回椅背，甚至还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轻松的姿态，仿佛对方的滔天怒火只是一阵微不足道的清风。
“萨达姆总统，我想你误会了。”叶天摊开手，一脸无辜地说道，“我们是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意来和谈的。至于刚才的条件，那只是我们认为最基本、最合理的诉求而已，怎么能叫‘耍你’呢？”
“合理？！”萨达姆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叶天的鼻子，因为愤怒，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让我道歉？让我签协议保证？这就是你们和谈的诚意？啊？！”
他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瞪向早已吓得说不出话的嘉比尔，试图从这个他眼中的“软柿子”身上打开缺口。
“嘉比尔总统！我希望你能认清楚事实！”他咆哮道，声音里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别以为有金三角给你撑腰，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如果你继续这样执迷不悟，你以为他真的护得住你吗？信不信我现在就下令，让我的三十万大军立刻调头，一天之内就踏平你们维克特的总统府！”
这番话充满了血腥味，让嘉比尔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担忧地看向身旁的叶天，那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求助。踏平维克特，她毫不怀疑萨达姆有这个能力，也绝对有这个胆量。
整个帐篷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叶天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没有起身，甚至没有提高一丁点音量，只是平静地看着暴怒的萨达姆，说道：“我当然相信，萨达姆总统你敢派兵踏平维克特。”
这句话让萨达姆的怒火微微一滞。
紧接着，叶天话锋一转，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这个人，从来不说假话。如果你真的觉得一场战争比一场谈判更划算，非要引发它的话……”
他微微停顿，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那我之前在电话里说过的那些话，依然作数。”
轰！
这句话，比萨达姆的咆哮更有力量。它就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萨达姆的心脏上。
他没有明说是什么话，但萨达姆瞬间就明白了。
核武器！
那个让他这三天来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的终极威胁！
萨达姆脸上的狰狞和狂怒，就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瞬间凝固了。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股冲天的怒火，硬生生被无边的恐惧给憋了回去。他仿佛能看到，只要自己再多说一个“不”字，一枚拖着长长尾焰的导弹就会从某个未知的角落升空，将他引以为傲的一切，连同他自己，都化为滚滚的放射性尘埃。
他身后的那些将领们也个个面如土色，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他们不怕流血，不怕死亡，但他们怕那种连尸体都找不到、让整个国家都万劫不复的灭亡。
嚣张、狂妄、不可一世的萨达姆，在这一刻，彻底没了脾气。他的脸色由紫红转为苍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威胁的话来。
叶天看着他那副被噎住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他好整以暇地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
“萨达姆总统，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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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辱。
无尽的屈辱。
萨达姆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广场上示众的小丑。但他别无选择。
他僵硬地、一寸一寸地坐回了椅子上，动作缓慢得像个生了锈的机器人。嘉比尔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在叶天的示意下重新坐好，但后背依旧紧紧绷着。
谈判，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中，重新开始了。
“咳！”萨达姆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一点属于自己的气势，他死死盯着嘉比尔，咬牙切齿地说道：“道歉和协议的事情免谈！我们还是来谈谈油田！你们维克特必须交出北部三分之二的油田，这是我的底线！”
他把之前说的“三分之一”直接加码到了“三分之二”，显然是想在经济上把刚才丢掉的面子找回来。
“绝不可能！”这一次，开口的是嘉比尔。有了叶天做后盾，她的胆气也壮了起来，“萨达姆总统，你的入侵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国际公约，是对一个主权国家的公然践踏！我们没有向你索要战争赔偿，已经是最大的克制！你现在竟然还想强占我们的油田，这简直是痴心妄想！”
“那是我国为了维护地区和平而采取的必要行动！”萨达姆强词夺理。
“和平需要用三十万大军和坦克来维护吗？！”嘉比尔寸步不让。
……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谈判就在这种毫无营养的争吵中度过。
萨达姆死死咬住油田不放，仿佛那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而嘉比尔则在他的无耻逻辑下，被锻炼得越来越强硬，引经据典，从国际法说到人道主义，将萨达姆的侵略行为批驳得体无完肤。
双方谁也不肯退让。
太阳从正当空，慢慢地偏西，将帐篷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帐篷内的空气燥热而沉闷，桌上的水杯空了又满，满了又空。
最终，当夕阳的余晖将整片沙漠染成一片金红时，叶天看了看手表，站了起来。
“看来，今天我们是谈不出什么结果了。”他淡淡地说道，打破了又一轮的争吵，“既然谈不拢，那就改天再谈吧。”
说完，他看都没再看萨达姆一眼，直接带着嘉比尔和护卫，转身走出了帐篷。
萨达姆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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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位于边境的临时指挥部，萨达姆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了。
“砰！”
他一把将桌上所有的文件、地图、水杯全部扫到了地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
“啊！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他像一头困兽般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不断地咆哮着，“他以为他是谁？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竟敢如此羞辱我！羞辱我萨达姆！”
一旁的米国顾问眼看时机成熟，立刻凑了上来，脸上带着同仇敌忾的表情，开始添油加醋。
“总统先生，您息怒。那个叶天，实在太嚣张了！依我看，他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和谈，他就是在戏耍您！他把您逼到谈判桌上，然后提出那些根本不可能的条件，就是为了羞辱您，打击您的威信！”
顾问的话，字字句句都说到了萨达姆的心坎里。
“他今天敢让您道歉，明天就敢让您割地赔款！这种人，绝对不能跟他妥协！”顾问继续煽风点火，“总统先生，我们不能被他唬住啊！什么核武器，我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他要真有，为什么不直接拿出来威胁全世界？他就是看准了您心系国家，不敢冒险，才用这种空城计来讹诈您！”
“您再想想，只要您一声令下，三十万大军压过去，小小的维克特旦夕可破！到时候，油田是您的，面子也找回来了！我就不信，他真的敢为了一个维克特，发射那什么所谓的核武器！”
顾问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性。
萨达姆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中闪烁着疯狂与犹豫交织的光芒。
继续用兵！
踏平维克特！
这个念头，像一颗毒草，在他心里疯狂地滋长。
他已经受够了这种屈辱！他要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今天所受的耻辱！
可是……
万一是真的呢？
这个念头又像一盆冰水，让他瞬间冷静了下来。
万一叶天没有说谎，万一他真的有……那个东西。
那代价，他承受不起，整个克拉伊也承受不起。
萨达姆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挣扎和恐惧。他看着窗外渐渐沉下的夜幕，仿佛能看到一朵巨大的蘑菇云正在那片黑暗中缓缓升起。
许久，他才颓然地摆了摆手，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不甘。
“再……再等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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