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败官渡袁绍赴黄泉
兴汉六年，冬。
官渡，袁绍大营。
袁绍自吐血昏厥中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
“主公，您醒了！”
“大将军！”
“主公！”
帐内，许攸、逢纪、田丰、沮授等一众谋臣将校都围了上来。
“慌什么！”
袁绍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袁绍声音嘶哑的问道：“……来人，给我详细讲讲乌巢……”
“是……是的，大将军。”
“昨天夜里……乌巢火光冲天，百里之外，清晰可见
“……斥候来报淳于将军他……他的人头，被……被吕布挂在了营门之上……”
“吕布……赵云……”袁绍在口中咀嚼着这两个名字。
袁绍想不明白，那支孤军，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了他数十万大军的层层防线的。
他更想不明白，他那固若金汤的乌巢大营，是如何在一夜之间，化为灰烬的。
“报——！”
不等袁绍想明白，又一名斥候冲了进来。
“大将军！不好了！”
“大营……大营之外，刘备尽起大军，正向我等……攻来！”
“什么？！”
帐内，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绝望。
粮草被焚，军心动荡，外有强敌压境。
败亡，已是定局。
“主公！”
田丰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上前一步，对着袁绍劝道，“为今之计，唯有立刻放弃官渡，渡河北归，退守延津！”
“我等在河北根基深厚，尚有再战之力！”
“退？”
袁绍赤红着双眼嘶吼道：“我还有三十万大军！我还没输！”
“传我将令，全军集结，我要与刘备决一死战！”
“主公，不可啊！”
田丰跪地泣声道，“如今军心已丧，士无战心，此时决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为今之计，只有收拢残兵，退守邺城，再图后计啊！”
审配见状，却是上前一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主公言之有理！”
“我军兵力尚在，尚可一战！”
“若是退回邺城，士气丧尽，早晚败亡！”
“此时奋力一搏，或有一线胜机！”
“好！好！”
袁绍看着审配眼里满是赞许，“还是正南懂我！”
“传令！擂鼓！全军出击！”
袁绍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剑指南方！
“传我将令！”
“尽起大军！与刘备决一死战！”
“今日，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
“咚！咚！咚！”
沉闷的战鼓声，在袁军大营中响起，却显得那般有气无力。
无数袁军士卒，如同被驱赶的牛羊，茫然地走出营帐，脸上写满了恐惧与不安。
就在这时，对岸的刘备军大营，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号角声！
“进攻！”
刘备立于帅台之上，猛地挥下令旗。
早已蓄势待发的十万刘备军，如同开闸的猛虎，向着袁军大营，全线压上！
数百门“神威大将军”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
炮弹在袁军混乱的队列中，犁开一道道血肉模糊的沟壑。
紧接着，是排着整齐队列，稳步推进的火枪兵方阵。
“预备！”
“开火！”
“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汇成一片，硝烟弥漫之中，冲在最前方的袁军，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成片成片地倒下。
袁绍军的抵抗，从一开始，便陷入了崩溃。
“杀啊！”
一声石破天惊的暴喝，张飞一马当先，丈八蛇矛挥舞如龙，硬生生地凿穿了袁军的左翼。
“挡我者死！”
另一侧，关羽丹凤眼微眯，青龙偃月刀拖出一道寒光，亦是将袁军的右翼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两员绝世猛将，如同两柄无坚不摧的利刃，将本就混乱不堪的袁军阵型，搅得支离破碎。
兵败如山倒。
袁军士卒再无半分战意，他们扔掉手中的兵器，哭喊着四散奔逃，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三十万大军，土崩瓦解。
袁绍站在帅台之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他看着自己的旗帜，一面接一面地倒下。
他看着自己的士兵，成片成片地倒下。
“……败了……我败了……”袁绍喃喃自语。
“主公！快走吧！”
颜良、文丑虽然战死，但张郃、高览却退了回来。
他们一左一右，架起早已失魂落魄的袁绍，在一众亲兵的拼死护卫下，杀出重围，向着北方狼狈逃窜。
刘备立于高处，静静地看着那片混乱的战场，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令旗。
“传令下去。”
“降者，不杀。”
……
袁绍在亲兵的护卫下，狼狈地渡过了黄河，一路向着他的老巢——邺城，狂奔而去。
然而，当袁绍历经数日奔波，终于抵达邺城城下时。
迎接他的，是城头之上，那面迎风招展的，黑底赤字的——“汉”字大旗！
城楼之上，一名他无比熟悉的将领，正身披重甲，冷冷地看着他。
“麴义！你……你要造反吗？！”
袁绍指着城楼之上，气得浑身发抖。
麴义看着城下那个狼狈不堪的身影，脸上露出混杂着怜悯与不屑的神情。
“明公，”
麴义的声音，顺着寒风，飘了下来，“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明公，大势已去，又何必再执迷不悟？”
“你……”
袁绍只觉得喉头一甜，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身形一晃，险些从马背上栽倒下来。
袁绍明白了。
在他兵败官渡的那一刻，他便已经被他麾下那些所谓的“忠臣”给抛弃了。
“……走！我们走！”
袁绍拨转马头，如同丧家之犬，向着东方逃去。
……
数日后，邺城城外，一处无名的荒野。
残阳如血，将周围染上了一层悲凉的金色。
刘备的大军，终于追上了袁绍的残部。
刘备勒马立于大军阵前，静静地望着那寥寥数十骑残兵。
此刻的袁绍，须发散乱，衣甲破碎，再无半分四世三公的威仪。
袁绍看着那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的，漫山遍野的“汉”字大旗，看着那为首的面容温润的刘备。
袁绍眼中是无尽的灰败与绝望，他声音嘶哑的说道。
“玄德，你赢了。”
刘备策马而出，看着这个昔日的同窗，今日的生死之敌，缓缓地摇了摇头。
“本初，不是我赢了。”
“是这天下的百姓，赢了。”
“百姓……”袁绍喃喃自语道。
“本初，你已无路可退，投降吧！”看着失神落魄的袁绍，刘备出言劝道。
袁绍闻言惨然一笑，缓缓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他将剑横在了自己的颈间，目光望向天边那轮即将沉下的残阳，用尽最后的力气高声喊道：
“我袁本初，四世三公！”
“岂能受此之辱！”
说罢，袁绍将手中的长剑，猛地横于颈上。
“噗——”
一道血线，在夕阳之下，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
袁绍的身体，缓缓上栽倒了下去。
这位曾经的河北霸主，一代枭雄，就此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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