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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云景明论道张天师


广宗城,中军大帐。

云乾与张角对视良久后,张角便返身进入中军大帐。

数十名头裹黄巾、身材魁梧的力士,如一尊尊沉默的雕像,分列于帐外两侧。

他们手中紧握着兵刃,眼神警惕,身上散发着无形的压力。

云乾独自一人走进了大帐。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则被留在了帐外。

帐内陈设简陋。

只有一张巨大的沙盘,与几张桌案和凳椅。

帐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与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

帐内只有一道身影。

云乾的目光,自踏入这座大帐的那一刻起,便死死地锁定了那道正端坐于一张简陋木案后的身影。

那还是他记忆中,那个心怀天下,医者仁心的恩师吗?

不过短短数年,那个曾目光明亮,声如洪钟的医者,如今却已是形容枯槁,两鬓斑白。

他穿着一身土黄色道袍,身形单薄得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倒。

他那张清瘦的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潮红,压抑的咳嗽声不时地从他口中传出,如同破旧的风箱。

他的面容虽然形容枯槁,两颊深陷,但他深陷的眼窝之中,是一双燃烧的眼睛。

他的那双眼睛,依旧如云乾记忆中一般锐利,明亮。

此刻,那双眼睛正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惊讶,有审视,也有疲惫与悲哀。

“你来了。”

许久,张角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云乾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恩师,心中五味杂陈。

他缓缓走上前去,在距离张角三步之外的距离停下了脚步。

随即,他对着张角,撩起衣袍的下摆,“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

对着那道清瘦的身影,恭恭敬敬地,行了三拜九叩的弟子大礼。

“学生,云乾。”

他的额头重重地,磕在了那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

“拜见,恩师。”

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当他第三次将额头缓缓地抬起来时,他那双素来沉静如水的眼眸之中,已是泪光闪烁。

云乾声音哽咽,却字字清晰,响彻在这座大帐之内。

“老师,你瘦了。”

张角听完,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伴随他每一次咳嗽,他那单薄的身体都会剧烈地颤抖一次。

一时之间,大帐之内。

只有张角剧烈的咳嗽声,与云乾那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许久之后。

张角才缓缓地止住了咳嗽。

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他此生最钟爱的弟子,脸上有欣慰,有怀念,还有痛苦。

“痴儿。”

“起来吧。”

“你不该来的。”

“你来此,应该不是向我请安,或者叙旧的吧。”

云乾看着张角那张,被病痛与劳累折磨的脸,眼眶中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老师。”

云乾的声音在颤抖。

“……弟子不孝。今日前来,是有一惑,想向恩师请教。”

“恩师尚在学宫之时,曾亲口教诲弟子:‘医者,当有仁心。’”

“您说,医者当将每一个病患,无论贵贱贫富,皆视作与你我一般无二的人!”

“您说,他们的痛苦,便是我们的痛苦!他们的生死,便是我们的生死!”

“您说,‘医者眼中,没有牺牲。每一条性命,都是一个天地。’”

“您还说,‘若国体康健,则天下万民,皆可免于疾苦。此,方为医者之大仁。’”

云乾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这些话,弟子至今仍旧日夜不敢忘。”

“可……”

云乾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那双含泪的眼眸之中,尽是痛苦与不解。

“可为何今日,您所创之‘太平道’,行的却是烧杀抢掠,祸及无辜之事?!”

“为何,那些您手下的士卒,会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举起屠刀?!”

“为何,此番弟子一路行来,所见之处,皆是断壁残垣,饿殍遍野?!所闻之声,皆是妇孺哀嚎,孤寡啼哭?!”

“那些被战火波及的百姓,那些在屠刀之下哀嚎的妇孺,他们……他们难道,便不是您口中那需要被救治的‘万民’吗?!”

“老师!”

云乾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杜鹃泣血,

“这!!还是您当初,在云梦学宫所教我的‘医国救世’之道吗?!”

……

“……咳……咳咳……”

张角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甚至咳出了一丝血迹。

许久之后。

张角看着云乾眼中的痛苦,缓缓地开口道。

“……景明。”

“……你长大了。”

张角的声音里没有愤怒,只有无尽的疲惫与苍凉。

云乾看着张角心如刀绞,他上前一步,语气诚恳道:

“老师!”

“弟子知道您‘为民立命’之心。”

“弟子也知道,今日之乱,其根不在恩师,而在朝堂。”

“在洛阳那位,只知于西园之内,饮酒作乐,视万民如草芥的天子。”

“在辅政院那些,只知争权夺利,党同伐异,对民间疾苦置若罔闻的王侯公卿。”

“是他们,将这天下的百姓,逼上了绝路!”

“是他们,将这大汉推向了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老师您振臂高呼,为这天下受苦的百姓发声,欲要建立一个‘人人有田耕,人人有饭吃’的太平世道。”

“您要为天下百姓争一条活路,弟子敬佩您!”

“但!”云乾话锋一转,痛心疾首的说道。

“老师,您错了!”

“您错在,选错了这医治天下的药方!”

“您教我,医者治病,当辨其根源,对症下药。”

“天下之病,病在‘不公’。”

“然,您开出的这剂药,却是‘仇恨’!”

“您以暴制暴,以杀止杀。”

“您以为可以用杀戮,换来一个所谓的‘太平盛世’。”

“可您看一看帐外!”

“这场战乱至今已使得数州之地赤地千里!流血漂橹!”

“死去的,何止是那些官军?!”

“更多的,是那些无辜的百姓啊!”

“弟子自涿郡而来,一路之上,所见种种,皆是明证!”

“老师,您错了,您不该以暴制暴!”

“如此只会让这天下,陷入更深沉的痛苦!”

“弟子见过,饿殍僵硬于道途,孤儿夜哭于荒野。”

“弟子见过,整座村子,无论老幼,尽数被屠戮,尸骨被随意地抛弃,连一块裹尸的草席都没有!”

“弟子见过,那些高呼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乱民,凌辱妻女,掠夺家财!”

“甚至弟子及弟子妻子也差点遭遇不测,若非兄长舍命相护,我们师徒二人只怕要阴阳相隔了!”

“恩师!”

云乾的双眼赤红,他指着帐外喊杀声震天的方向。

“您听!”

“这喊杀声中,要死去多少无辜百姓?!”

“您点燃的这把火,它烧掉的,是天下所有百姓啊!!”

“咳……咳咳……咳咳咳!”

云乾话音刚落。

案几之后,张角那清瘦的身躯,猛地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他捂着嘴,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

那咳嗽声,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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