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私心作祟
仓库内的空气有些沉闷混。
李瑞站在黑板前，黑板上写满了数字和曲线，那是他们团队对京城农产品市场未来几个月走势的分析结果。
“全力收购南方柑橘的期货。”
他的指令下达后，活动室里短暂地安静了一下。
那个戴着眼镜的男孩，名叫陈冲，是他们这个合作社的核心成员之一，负责数据分析。他推了推眼镜，开口说道：“瑞哥，这个决策的风险是不是太大了点？”
“我们目前掌握的资金，全部来自基金会提供的助学金和我们自己课余打工赚的钱。总共不到五万块。”
“而根据我们的模型测算，要对南方柑橘的期货市场，产生哪怕一点点的影响，至少需要二十万以上的资金杠杆。”
“更重要的是，”他继续说道，“我们的价格预测模型，毕竟还只是一个基于历史数据和基础概率论，目前还非常初级的模型。它的准确率最高也只有百分之七十。”
“一旦我们的预测失误。或者市场出现了我们无法预料的黑天鹅事件……”
“我们将会血本无归。”陈冲的话很冷静客观。
在场的其他几个核心成员也都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他们都还只是一群十七八岁，尚未踏入社会的高中生。
五万块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而用这笔钱去进行一场高杠杆的期货豪赌……
这实在是太疯狂了。
李瑞没有立刻反驳，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又画了一条曲线。
一条代表着风险也代表着收益的曲线。
“你们说的都对。风险确实很大。我们也确实可能会输得一干二净。”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做这些事？”
“是为了安安稳稳地考上大学，然后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当一个普通的城市白领吗？”
“如果是这样，我们根本就不需要成立这个合作社。”
“我们只需要像我们其他的同学一样，安安静静地读书就可以了。”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但是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我们是基金会资助的学生。我们是顾先生从泥潭里亲手拉出来的人。”
“我们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我们自己的命运，更背负着他的期望。”
“他给了我们器。，他也教给了我们道。”
“他把我们放到京城这个大舞台上。不是让我们来当一个安分守己的好学生的。”
“他是希望我们能在这里用我们学到的知识去闯出一条属于我们自己不一样的路！”
“而现在，”他指着黑板上，那条代表着柑橘价格走势的预测曲线，“机会，就摆在我们的面前。”
“一个能让我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最原始的资本积累的机会。”
“一个能让我们从一个学生互助小组真正蜕变为一个拥有市场话语权的商业实体的机会！”
“一个能让我们向那个远在天边的顾先生证明我们自己的机会！”
“这个机会稍纵即逝。”李瑞的眼中燃烧疯狂的光芒，虽然李瑞心中清楚，说这些话真实的目的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他想让赵宁看到自己，关注自己，崇拜自己，这样煽动大家可能是拿所有人的命运在赌，但李瑞已经等不及了。
“这一把我们必须赌！而且要压上所有！”
整个仓库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李瑞这番充满了煽动性和理想主义光芒的演讲给点燃了！
是啊！
他们和别人不一样！他们是顾先生的人！
“瑞哥！”陈冲第一个站了起来，他摘下眼镜，眼里尽是破釜沉舟的决绝！“你说的对！干了！”
“我们跟你一起赌这一把！”
“干了！”
“瑞哥！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在场的其他几个年轻人也纷纷站了起来，群情激昂！
李瑞看着眼前这些被自己成功煽动起来的伙伴们，心里的虚荣瞬间涌上全身，他享受这个被人崇拜需要的感觉。
“好！”李瑞重重地点了点头，“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么从现在起，我们分头行动！”
“陈冲！”
“在！”
“你和数据组的同学，继续二十四小时给我盯着全国所有农产品市场的价格波动！特别是南方的天气变化！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
“张磊！”
“在！”
“你和市场组的同学，立刻去联系我们之前已经搭上线的果蔬批发商！告诉他们，我们合作社准备在两个月后向他们大批量供一批价格极具优势的南方柑橘！跟他们签订预售合同！”
“我们要提前锁定我们的销售渠道！”
“明白！”
“至于，剩下的钱……”
李瑞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们不能再把它当成助学金了，从今天起，它将是我们的天使投资！”
“我要你们以京郊农产品产销互助合作社的名义，向红旗沟教育与发展基金会提交一份正式的商业融资计划书！”
“我们要用我们自己的商业模式，去说服我们的投资人”
“给我们更多的子弹！”
当天晚上。
李瑞独自一人在那间简陋的仓库里熬了一个通宵。
他将他们团队，这两个月来所有的市场调研数据、价格预测模型以及那个关于利用信息差进行农产品期货套利的商业构想，都写成了一份长达数十页的商业计划书。
然后他将这份凝聚了他和他的团队所有心血和梦想的计划书，通过基金会的内部渠道，寄给了那个，他虽然素未谋面却早已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印记的神秘男人。
李瑞不知道对方是否会认可他这个充满了风险和野心的学生作业。
他更不知道自己和自己的这个草台班子在那个男人的眼中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一件合格的器。
他只能等待。
等待着来自远方的回应。
就在李瑞在京城为了自己的道而下注豪赌之时，赵宁也同样在进行着自己的战斗，她也同样在为了成为一件合格的器而拼尽着全力。
只是她的战场不在喧嚣的市场，而在那无声的书山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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