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兜兜转转还是他
兜兜转转，他还是来到了虞娇的面前。
“你可愿随我回剑峰修行？”
说罢，虞娇的朝着他伸出了手。
周遭的喧嚣仿佛瞬间远去，顾景凡看着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指节分明，莹白如玉。
见他不回话，虞娇也不急，手依旧稳稳地停在那里，没有催促，也没有收回，她的目光除了一开始的讶异，现在只剩下无波澜的平静。
就好像，他们很早就曾相识。
他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抬起了自己布满细小伤口手，将自己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轻轻搭在了虞娇的掌心。
冰凉的，带着粗粝触感的指尖，落入温润微凉的掌心。
“弟子……愿意。”
虞娇收拢手指，轻轻握住：“既入我门，过往皆尘。”
”从今日起，你只需向前看，只需一心向道。”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屠龙者终成恶龙，虞娇现在就是如此，她以前觉得这种教学之事要用温和的态度，但自从这么多次血与泪的教训之后，她是不敢了。
虞娇带着顾景凡去了弟子居，和之前的离她最近，条件最好的不同，这次的地方在山底，条件甚至能称得上是简陋。
“进去吧，这里以后就是你住的地方，”她也没管他愿不愿意，只丢下一瓶最基础的淬体丹药和一套干净的弟子服，“洗净换好，明日卯时来见我，迟到便去寒潭思过，我可不会给你改正的机会。”
顾景凡面无波澜，恭敬应下：“是，师尊。”
虞娇没再管他，转身离开。
翌日卯时，天光未亮，山间雾气氤氲。
顾景凡准时出现在虞娇指定的地点，身上穿着那套略显宽大的新衣服，洗去了污垢的脸上还带着未长开的青涩，眼神却是一片沉静。
虞娇负手而立，并未看他，只淡淡道：“今日起，授你基础剑诀，看好了。”
顾景凡专心看着，未有丝毫分心。
虞娇演示完便让他自己来，少年的动作有些僵硬，虽一板一眼却毫无灵气，看起来始终不得要领。
“错了。”
虞娇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顾景凡动作一僵，停了下来，垂首而立。
“手腕过僵，灵力运转阻塞于肘。”虞娇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声音淡漠，“去寒潭站立两个时辰，细细体会灵力流转。”
“是。”
他没有任何犹豫，转身朝着后山寒潭的方向走去。
初春的潭水寒意刺骨，他依言站在齐腰深的水中，冰冷的潭水不断带走他的体温，很快便嘴唇发紫，浑身颤抖。
虞娇远远地看着，面容隐在晨雾中，看不真切。
她在犹豫。
可以想到那仅剩不多的次数，那零星的犹豫就不翼而飞了。
再心软下去，完蛋的可就是她自己了。
两个时辰后，顾景凡几乎是拖着僵硬的身体爬上岸。
虞娇说：“继续练。”
“是。”
顾景凡拾起地上的木剑，再次挥舞起来。
这一次，他刻意放松了手腕，努力感受着灵力的流动，虽然还是生涩，但比之前似乎顺畅了一丝。
然而，虞娇并未有任何表示。
日复一日，皆是如此。
练剑，出错，受罚，再练。
有人说顾景凡这哪是来修炼的，简直是来受罪的。
哪怕是后面他渐渐的打出了名堂，虞娇对他的严苛态度也丝毫未变。
于是乎有位长老便想借此过来撬她的墙角。
他捋了捋胡须，叹道：“虞峰主对你要求严苛，自是望你成才，只是……这般不近人情，未免有些磋磨你了。”
“这样，不如你入我门下，我保证以最优渥的条件待你，以你的心性毅力，若来我峰，必能得到更好的培养，不必在此受这无谓之苦。”
这话说得颇为直白，几乎是明着指责虞娇教学不当，并抛出了橄榄枝。
但顾景凡连犹豫都没有犹豫，果断拒绝了：“师尊严苛，自有其道理，弟子不会有怨，亦无意转投他处，长老请回吧。”
长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没想到这少年竟如此油盐不进。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却见顾景凡已朝他恭敬一礼，转身便要离开，那姿态分明是再无转圜余地。
“你……你可知那虞娇是如何待你？非打即罚，视若草芥！你何苦如此执迷不悟！”长老有些气急败坏，声音也拔高了些。
顾景凡身形一顿，突回头。
他突然笑了笑：“弟子甘之如饴。”
她对他那般严苛，近乎折磨，他竟觉得……享受？
长老被他这话噎得面色涨红，指着他：“朽木不可雕也！”
顾景凡没再理会他，回到了弟子居。
夜色渐深，他盘膝坐在简陋的床榻上运转着功法。
脑海中浮现出虞娇的面容，和那日他将手置于她掌心之时，从肌肤传来的微凉温度。
他伸出手，看着自己手上因长期练剑而生出的薄茧。
顾景凡低声喃喃着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几乎要刻进灵魂里的眷恋。
……
虞娇对顾景凡的进度是很满意的，修为稳步提升，剑意日渐凝实，他走的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扎实。
两人之间也没了之前的暧昧，因为虞娇这不近人情的态度，顾景凡待她只是待师尊般的尊敬，看似亲密，实则疏离。
虞娇很满意。
很好。
就这样，保持下去。
摒弃所有无用的情感，只专注于修行，只向着飞升的目标前进，让她成功的通关副本。
混沌解决之后，作为主力的顾景凡受了比较严重的伤，不得已卧床休养。
虞娇本来是来看他，却没想到床上的人见了她立刻坐起身，卑微的说说他伤马上好全，过几日就可以修炼了。
虞娇：“……”
她好像那个什么大反派一样……
“那个不急，我只是来看看你的伤势，”她走到床边，语气放缓了一些，“躺下吧，伤怎么样了？”
顾景凡坐着没动，垂下眼帘：“弟子无碍，不劳师尊挂心。”
语气颤抖，有点委屈。
虞娇有点语塞。
难道真是她太过分了？
可是她不严格也不行，就剩三次机会，再不好好把握住她可就没命了。
“这是我从郁峰主那里拿来的药，对你的伤有好处。”
说多错多，虞娇把药递给他，嘱咐好好休息就赶紧准备离开。
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顾景凡勾住了她的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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