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天下归心
楚绝那道充满了无尽霸气与威严的仙令，如同平地惊雷，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速度，自大兴城的皇宫内疯狂席卷而出。
不过短短数日，便已传遍了整个分崩离析、战火纷飞的大隋天下。
一时间，整个九州大陆的目光，再次齐齐汇聚于这片早已被无尽战火与硝烟所笼罩的古老土地。
“听说了吗？那位早已在终南山开创仙门的楚仙尊，竟然降临大隋了！”
“何止是降临！据说他老人家在大兴城的观风殿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一念之间，便将权倾朝野的三代元老裴蕴太师，硬生生碾成了一滩肉泥！”
“嘶！这么恐怖？那位裴太师我有所耳闻，据说其修为早已臻至宗师之境啊！”
“宗师？嘿！兄台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在那位楚仙尊面前，便是传说中的陆地神仙、陆地天人，也不过是土鸡瓦狗，弹指可灭！区区一个宗师，又算得了什么？”
“最恐怖的，还是那道足以让整个天下都为之彻底失声的无上仙令！”
“限期一月，令天下所有反王与门阀尽数前往大兴城俯首称臣，否则后果自负？”
“这也太过霸道了吧？他当真以为自己是传说中的无上神明吗？”
“神明？嘿！依我看，那位楚仙尊的手段，比传说中的神明还要更加恐怖！”
“你们就等着看吧！这乱了数十年的大隋天下，怕是真的要变天了！”
……
无数充满了震撼与不敢置信的议论，在每一座被战火与硝烟笼罩的城池内疯狂发酵。
而那些在这乱世中拥兵自重、割据一方的各路反王与门阀之主，在听闻这个足以决定他们生死的惊天噩耗之后，更是齐齐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
河北，乐寿。
夏王窦建德正在聚义厅内，召集麾下所有文臣武将紧急议事。
他的脸上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挣扎。
“诸位，想必那道来自大兴城的‘仙令’，尔等皆已有所耳闻了。”
“不知诸位对此有何看法？”
他的声音沙哑而又充满了疲惫。
他本是一介草莽。
因不忍见天下苍生在暴君杨广的残暴统治下苦苦挣扎，方才揭竿而起。
他本以为，自己能凭借一腔热血与追随左右的十万义军，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番不世功业。
可现在，在亲眼见识了那足以让天地变色、鬼神哭嚎的无上仙威之后，他那颗本还充满豪情壮志的英雄之心，此刻竟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了起来。
他怕了。
他是真的怕了。
他怕自己会如同化作飞灰的李阀一般，于弹指之间便被彻底从这九州大陆上抹去。
他怕麾下那与他情同手足的十万义军，会落得一个尸骨无存、形神俱灭的凄惨下场。
下方，那本还充满豪情与战意的麾下诸将，此刻亦是齐齐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的脸上皆是无尽的恐惧，与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
他们皆是在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了多年的铁血悍将。
他们不怕死。
可他们怕死得毫无价值。
怕死得如同蝼蚁。
就在整个聚义厅被一片死寂与绝望彻底笼罩的瞬间，一道清朗却又充满了智慧的声音缓缓响起。
“大王。”
被窦建德视作心腹的国子祭酒凌敬，缓缓自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那双本还充满智慧与从容的眼眸，此刻竟带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我等，降了吧。”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凌先生！你这是何意？！”
“我等皆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铁血汉子，又岂能于战前便先自乱了阵脚？”
“没错！那所谓的终南剑仙，不过是懂得一些装神弄鬼的障眼法罢了！我等十万义军兵锋所指，所向披靡，又岂会惧怕那区区一个方外之人？”
一时间，整个聚义厅再次炸开了锅。
无数悲愤与不甘的怒吼响彻天地。
可凌敬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他那双充满智慧与从容的眼眸，缓缓自一张张充满愤怒与不甘的脸上一扫而过。
那声音再次响起。
“诸位，稍安勿躁。”
“凌某又岂是那贪生怕死之辈？”
“只是……”
他顿了顿。
那张本还充满智慧与从容的脸上，此刻竟露出了一丝真正的向往。
“诸位，难道就不好奇吗？”
“那所谓的仙门，究竟是何等模样？”
“那所谓的长生大道，又究竟是何等的玄妙？”
“那位楚仙尊既然能在终南山开宗立派，广收门徒，便意味着他并非嗜杀成性的魔头。”
“我等此番前去，并非投降。”
“而是顺应天命，另寻出路！”
一番话掷地有声，瞬间便将那本还充满愤怒与不甘的众将给彻底说服了。
没错。
他们也想去看看。
他们也想去那所谓的仙门内，寻求那一丝渺茫的长生之机。
窦建德闻言，那双本还充满挣扎与犹豫的眼眸，此刻竟再次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
他缓缓自那主座之上站起身。
那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然。
“传我命令！”
“三军开拔！”
“目标，大兴城！”
……
江淮，历阳。
在此地闯下赫赫威名，被无数人视作“江淮霸主”的杜伏威，亦在聚义厅内召集了麾下所有心腹大将。
他并未如同窦建德一般多费唇舌。
他只是将那份已被他翻阅了无数遍的绝密情报，狠狠掷于地面之上。
那声音冰冷而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降。”
……
岭南，宋家山城。
磨刀堂内，宋缺依旧静静立于那块被他视作“生命”的磨刀石前。
他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可他那双本还充满锋锐与霸道的眼眸，此刻却充满了无尽的挣扎，与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他沉默了许久。
终究还是缓缓抬起头，那双同样充满挣扎与渴望的眼眸，缓缓落在了已在他身后静立许久的绝美少女身上。
那声音沙哑而又充满了疲惫。
“致儿。”
“你说，为父该当如何？”
宋玉致闻言，那具本还充满清冷与圣洁的娇躯猛然一震。
她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死死盯着那道于她而言如同神明一般的苍老身影。
她的眼中充满了心疼。
她知道，自己这位早已在刀道一途走到尽头，将“破碎虚空”视作毕生追求的父亲，此刻究竟承受着何等的煎熬。
她缓缓走上前去，伸出那双洁白如玉的纤纤素手，轻轻握住了那只布满老茧的宽厚大手。
那声音轻柔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父亲。”
“无论您做出何等选择。”
“致儿都支持您。”
宋缺闻言，那具本还充满疲惫与挣扎的身躯猛然一震。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本还充满挣扎与渴望的眼眸，此刻竟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笑了。
那笑声很轻，很淡，却又充满了释然。
“是啊。”
“为父早已在这凡尘俗世间苦苦追寻了百年。”
“如今既然得见真正的仙缘，又岂能就此错过？”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早已恢复往日锋锐与霸道的眼眸，缓缓望向遥远的北方天际。
那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然。
“传我命令！”
“宋家山城，自今日起封刀！”
“我宋缺，要去那终南山下求仙问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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