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他已经死了
被送到安全地点的苏舒坐立难安，心头的不祥预感越来越重，她一咬牙，转身就跑去找路远泽求助。
当路远泽带着苏舒匆匆赶到那片偏远的空地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倒吸一口冷气。
昔日平整的草地此刻已面目全非，地面寸草不生，只余下龟裂的焦土和深坑。
四周几间空置的仓库要么整个屋顶被掀飞，露出扭曲的骨架，要么就彻底坍塌成一堆废墟瓦砾，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天灾浩劫。
一些空置的仓库甚至被整个掀起屋顶又或者彻底倒塌，仿佛龙卷风肆虐过境一般。
路远泽心里一紧，问苏舒：“晏初人呢？”
苏舒也很慌，她原本是能感知到顾衾渊的存在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完全感知不到了！
路远泽眉心一拧，干脆自己去周围一栋栋屋子里面寻找晏初。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也被地平线吞没。
终于，在一栋小楼的天台上，路远泽发现了那个蜷缩在围墙边的身影。
晏初双手抱膝，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仿佛要将自己藏进阴影里。
她的身边是顾衾渊，只不过他像是睡着了一般，悄无声息的躺在地面上。
路远泽微眯起眼，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然而等走近之后，路远泽突然注意到顾衾渊的额头正中竟然有一道血液已经凝固的穿透伤。
而且顾衾渊也不是睡着了，他的身体连一丝起伏的动静也没有。
他……死了？
路远泽心里一紧，倏的看向晏初。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顾衾渊对晏初意味着什么。
那个男人强大得如同神祇，却将所有的温柔和纵容都给了晏初，始终默默的守在她身后。
路远泽虽然也曾因为那份年少时的喜欢而对顾衾渊有所抵触，但最后也释然了。
晏初被人如此珍视，如此深爱着，只要她过的幸福就好了。
然而路远泽怎么也没想过，顾衾渊会有死掉的这一天。
路远泽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缓缓在晏初面前蹲下，深吸一口气问道：“是贺凡干的吗？”
晏初抬眸看向他，眼睛通红，沉默着没有说话。
路远泽见她不肯开口，又继续低声追问，试图拼凑出真相：“我听苏舒说了大概，是贺凡突然失控攻击了你们，对吗？”
晏初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声音轻得几乎要消散在晚风里：
“贺凡，我已经杀掉了。”
此刻，最后一点夕阳也彻底沉没，无边的黑暗笼罩了整个世界，也吞没了晏初眼中最后的光亮。
路远泽看着她那双空洞而失神的双眼，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紧一般，心痛随之蔓延上来。
“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能一直放在这里。”
路远泽试探着问道：“我先把他带回去，好吗？”
说完，路远泽伸出手，准备将顾衾渊的身体抱起。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顾衾渊的瞬间，晏初却像是被突然惊醒一般，猛地抬起头，一把死死按住了路远泽的手腕！
“不要动！”
她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激烈，用的力气极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疼得路远泽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晏初一怔，手上的力道骤然松开。
“抱歉……只是，他还没有死。”
路远泽眉心一拧：“没有死？”
他侧头看向一旁的顾衾渊，又伸手试探了一下他的脉搏和心跳。
没有脉搏，没有心跳，就连温度都冷的可怕，这毫无疑问就是死了。
晏初该不会是接受不了他死去的事实吧？
路远泽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平日里习惯了沉默寡言，这时候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晏初才好。
他看着晏初那双执拗得近乎偏执的眼睛，尽可能用温和的语气劝道：
“晏初，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人死不能复生，让他安息吧，继续待在这里的话，你的身体也会撑不住的。”
晏初却用力摇头，声音异常坚定。
“我不是接受不了现实，我也不是在发疯，他真的会活过来……他亲口答应我的，你走吧，路远泽，不要管我。”
她笃定的语气让路远泽一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就在这时，苏舒也气喘吁吁地找到了天台。
路远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将苏舒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
“你帮我劝劝她吧，顾衾渊已经死了，可她非说他没死，还会活过来，她这样下去……”
然而苏舒听完后非但没有附和，反而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微妙的神情。
她摇摇头，小声说道：“也许晏初说的是真的呢？路远泽，其实我原本……原本应该已经死了，是贺凡失控杀了我，但是晏初把我救了回来！”
路远泽一怔：“你说什么？”
虽说末世里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异能者，但是晏初的异能不管是持有数量还是强度，都是他见过的最可怕的。
她拥有某种能够“复活”别人的能力，听起来似乎也不奇怪。
路远泽看着晏初那单薄而固执的身影，不管怎么样，自己绝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什么也没再说，只是走到天台另一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夜色深沉，寒风凛冽，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点一滴流逝，从深夜到黎明东方既白。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微弱的晨光照亮天台，晏初勉强睁开有些酸涩肿胀的眼睛，侧头看向一旁的顾衾渊。
顾衾渊仍然是那副依旧冰冷而毫无生息的躯体。
她咬紧唇，压抑的绝望感几乎要将空气都凝固。
一直沉默的土豆终于忍不住飘了出来，声音沉重的说道：
【主人，别再等了，丧尸王……已经无法复活了。】
晏初指尖一顿，缓缓抬起头：“…什么意思？”
【被系统规则判定为死亡的目标，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土豆绞着自己的手指，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除非使用像起死回生卡那样专门打破规则的道具，或者拥有同等级别的复活能力，否则……他就是真的死了。】
“不……不可能！”
晏初下意识地反驳：“他说了他不会死的，我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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