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0章

作为一名穿越者，傅长宁极为谨慎的想了许多，他没有立刻回去开启天机阁的第十八层——因为大夏的事业尚未完成。

换句话说他还不能死。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大夏，还需要他继续扶持着再走远一点、再走稳一点。

那便再等等。

……

……

枯蝉暂时留在了完颜部落，因为彭于燕说傅长宁会来。

和傅长宁在观云城一别……转眼间居然已经过去了六年。

枯蝉独坐在彭于燕的院子里，望着湛蓝而高远的天，想起了那年春，和傅长宁的初见。

他是受师命陪着十三皇子樊天宁去武朝参加文会的。

在繁宁城初见傅长宁，并没有多少印象，只是觉得那是一个生得秀气的少年。

那一夜，在繁宁城外的闲情居，傅长宁做了一首《无欲念》的词。

枯蝉还清楚的记得这首词，也记得傅长宁在作这首词之前说的那席话：

佛教讲求无欲无求，我尤记得【金刚经】有云：一切法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所以偶得这词牌名为无欲念。

事实上，金刚经里没有这句话。

临行前师父叫他且听、且看、且思考，勿言语、勿斜视，勿胡思乱想。因为师父说傅长宁就是自己此去武朝的缘。

然后就是在观云城的镜湖山庄，他又作了一首《菩提偈》，自己因此而开悟，从此走入了佛道。

他果然是自己的缘。

可有个问题他就弄不明白了——师父既然知道傅长宁是自己的缘，他为何不知道傅长宁是他自己的劫？

师父那么早就将代表佛宗的般若禅杖传给了自己……那时候的自己根本没有开悟，就是白马禅院一小沙弥。

但师父就是给了自己。

而今想来，师父恐怕是知道傅长宁就是他的劫的。

他没有去躲这一劫，他去应了这一劫。

这便是因果。

“小和尚！”

虞若星的声音打断了枯蝉的思维，他咧开嘴笑了起来，“小星儿，听说你小壮哥哥的父亲这两天就要到了，你怕不怕？”

虞若星放下一壶奶茶，脸蛋儿微红，却固执的扬起了脖子，“有啥害怕的？他又不会吃人……”

“对了，小和尚，你这回去了还回来不？”

而今枯蝉在这敕勒川已经建成了三处寺庙，他开坛讲经，还招收了数百个弟子，在敕勒川这个地方，他已经是鼎鼎有名的枯蝉大法师了。

这一切都是他亲手建立的，在他的内心里，这就是他的佛。

可是……

枯蝉看了看那根般若禅杖，师父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留下半句遗言，但现在他已然明白了师父的心意。

他来敕勒川，躲过了曾经樊国佛宗的一劫。

他重回白马禅院，和傅长宁之间便没有因果。

师父为的就是这一天他能得重返白马禅院，重振佛宗之辉煌。

“我还是会回来的，只是……回来的时候恐怕会少许多。”

佛宗被傅有权灭了一大半，尤其是白马禅院和烂陀寺这两处最大的佛院，而今已经凋敝，这需要他花费很多的时间和心力去重建。

“哦……小和尚，等以后小壮哥哥退役了，到时候我们去白马禅院看你。”

“……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彭于燕走了进来，面色柔软，不再像前些日子那般焦虑，因为关小西给她来信了——两个儿子都全须全尾的活了下来，甚至还立下了天大的功劳。

这自然是让彭于燕开怀的事情，如此，对死去的夫君才算有了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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