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哪怕你的幸福中不会再有我的存在
琳那句轻柔的话语，瞬间击穿了宇智波带土的心房，他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周围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仰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关切与……某种了然的心疼的少女。
面具之下，带土的瞳孔剧烈地颤抖着，呼吸在那一瞬间彻底停滞。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
往日种种，不受控制地冲入他的脑海……
那个在他迟到后，笑着朝他递向入学资料的女孩。
那个当他在雨中训练时，打着红色的伞，用担忧的目光看着他的女孩。
那个在他因为帮助老奶奶而错过毕业仪式时，拉着他的手来到毕业仪式的现场，将毕业证书递给他的女孩。
那个在看出了他的逞强，强行拉出了他那受伤的手，为他包扎伤口，并说出了那句“我一直看着你。”的少女……
温暖与冰冷，光明与黑暗，生与死的界限，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模糊。
酸楚、愧疚、思念，以及那被他深埋心底、从未熄灭过的、卑微的爱慕……种种情绪此刻在他冰封的心下汹涌奔腾，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吞噬。
他想说点什么，他想告诉琳，他这些年经历过的一切，想要诉说这些年里对她的思念，想要向她诉说自己犯下的错，想要和她诉说他第一次遇见魔方时的震惊，以及与他一同经历过的种种……
他想跟琳诉说，他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的改变，以及他在经历了十几年来的漂泊后，又重新找到了的归宿……
然而，千言万语拥堵在喉咙口，却只能化作几声破碎而干涩的音节。
他的嘴唇在面具下嗫嚅着，试图组织起一句完整的话，却发现自己多年来在忽悠长门哪里锻炼出来的口才，在琳那纯净的目光面前，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琳，我……我……”
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的、哽咽的沙哑和颤抖。
他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她的目光，那目光太清澈，仿佛能照见他灵魂深处所有的污秽与不堪。
但他又像被钉在了原地，贪婪地、近乎绝望地汲取着这份久违的温暖。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即将达到顶点时，一个平静清冷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打破了这凝重的氛围。
“水门先生。”
魔方转向一旁同样心情复杂、正用探究与沉重目光注视着带土和琳的水门，语气平和的说道。
“我们经历了楼兰的战斗，又赶了很远的路，体力消耗很大。”
他微微颔首，提出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要求。
“能麻烦您，先为我们安排一下临时的住处，让我们稍作休整吗？”
水门被魔方的话语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戴着白色面具、此刻显得无比僵硬和狼狈的身影，又看了看眼神哀伤而了然的琳，以及旁边虽然慵懒而立、但眉宇间同样萦绕着化不开的哀愁的卡卡西。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观察力与分析能力都处于忍界顶峰的优秀忍者，结合之前的种种，一个即使再难以置信、却也最符合逻辑的猜测，已然在他心中成型。
那个散发着阴冷、强悍、令人不安气息的神秘面具男，极有可能……就是他记忆中那个阳光、热血的弟子——宇智波带土！
这个结论让水门的心中感到一阵疼痛。
‘带土……’
他在心中无声地呼唤着这个名字，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苦涩与困惑。
‘在这些年里，你究竟经历了怎样的遭遇，才会让你变成如今这副……让我都感到陌生的模样？’
一股深沉的无力感与自责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淹没了水门。
在带土他们最需要引导、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这个被他们信赖着的老师，究竟身在何方？为何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弟子呢？
他强行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他明白，现在绝非追问的合适时机。
他看向魔方，目光中除了之前的温和，更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复杂。
这个少年……拥有着与带土如此相似的面容。
一个惊人的推测在他脑海中浮现——他，或许是带土的孩子？
‘可是他的年龄明明……’
水门不敢再深想下去，他朝魔方点了点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略显僵硬却依旧温和的笑容，顺着魔方的话说道：
“啊，说得对，魔方。是我考虑不周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将众人的注意力从带土和琳身上引开，接着朝众人说道：
“在外面确实待得够久了，有什么话，等大家休息好了，安顿下来之后再慢慢聊，也不迟。”
说着，他将目光转向依旧凝视着带土的琳，语气更加温和地问道：
“可以吗？琳。”
琳听到水门老师的话，身体微微一顿。
她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自己那充满了哀伤与心疼的目光，从那个仿佛灵魂都在颤抖的身影上移开。
她深深地看了带土一眼，然后向前迈了一小步，靠近他，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坚定的低声说道：
“没关系的，带土……不用着急，我会等你的。”
说完，琳转身走到了水门的身边，脸上重新扬起了她那温柔而带着些许歉意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一刻的沉重从未发生过：
“抱歉，水门老师，还有大家，是我耽误时间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水门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内心已经波澜万丈，却依旧努力保持着冷静与往日的体贴的弟子，心中充满了怜惜与心疼。
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无比真诚地说道：
“不，琳。该说谢谢的是我们。谢谢你……能来迎接我们回来。”
水门既是感谢琳的迎接，也是在感谢她此刻的克制与理解。
而另一边，带土的目光，依旧牢牢地锁定在琳刚刚站立的位置，仿佛她的身影还残留在原地。
面具之下，他极其缓慢地闭上了眼睛，试图平复那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理智的浪潮。
魔方走到了带土的身边，他并没有看向带土，而是同样望着琳离开的方向，声音平静地说道：
“有些话，不必急于一时。等你想清楚了，准备好了，再去找她也不迟。”
带土沉默了片刻，那剧烈的情绪波动似乎终于被强行压制了下去。
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的混乱与无助已经被深沉的平静所取代。
他低声回应着，声音虽然依旧沙哑，却已经恢复了几分平日的沉稳：
“……啊。谢谢你，魔方。”
“别在意……”
魔方淡淡地回应，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与周围的众人不同，魔方此刻的心绪，早已飘向了遥远的地方。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投向了水之国的方向。
在他的心底，一个鲜艳的红发身影悄然浮现，带着温柔的笑容和令他无比眷恋的温暖。
‘妈妈……’
他在心中无声地呼唤着，一股浓烈的思念涌上心头。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也一定要改变那个悲伤的未来。’
他在心中立下誓言。
‘我一定要让你平安、幸福地活下去。哪怕……’
他的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黯淡。
‘……在你的那个幸福的未来里，或许……再也不会有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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