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琳
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为归途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结束了楼兰的纷争，水门一行人正行走在返回木叶忍者村的道路上。
前方的视野逐渐开阔，已经能够依稀看到远方那熟悉而宏伟的木叶大门轮廓，在日暮下，让人感到一种令人安心的归属感。
队伍中的气氛却并非全然是归家的轻松。
小卡卡西双手交叉环抱在脑后，那双露出的死鱼眼微微眯着，视线时不时地、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与探究，瞟向队伍后方那个吊儿郎当的自己。
他看着那拿着那本不知道叫什么的怪书、时不时发出意味不明的“嘿嘿”笑声、浑身散发着慵懒和咸鱼气息的卡卡西，心中不禁顿感绝望。
‘未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竟然能让我堕落成这副鬼样子？’
这个疑问在小卡卡西脑海中不断盘旋，他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家弟子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几乎要实质化的失望，走在队伍前方的波风水门放缓了脚步来到小卡卡西身边，与他并肩而行，朝他温柔的笑了笑。
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小卡卡西那头显眼的银发，语气温和的说道：
“卡卡西，不要对未来的自己感到失望哦。”
水门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你只是还没有了解未来的自己而已，但作为你的老师，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
他目光坚定地看向小卡卡西，认真的说道：
“未来的你是一个优秀而强大的忍者，这一点，我绝不会看错。”
“就他？”
小卡卡西毫不相信，甚至有些绝望地斜眼瞅了瞅后方那个因为书上某个桥段而情绪激动的肩膀耸动的成年卡卡西，语气充满了嫌弃：
“老师，你不用再安慰我了。事实胜于雄辩，我差不多已经可以勉强接受未来的自己沦为一个……嗯，废物大叔的事实了。”
他小小年纪，却用一种老气横秋的语气给未来的自己毫不留情的下了定论。
“呃……哈哈哈……”
水门见自己的安慰非但没起作用，只能尴尬地笑了几声，试图想要再说些什么来劝一下面前的小卡卡西。
然而，小卡卡西却突然挺直了身板，眼神坚定地说道：
“放心吧，老师！我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变成他这副模样的！”
看着弟子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水门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在心中默默想道：
‘其实……我倒觉得未来的你这样也挺好的……’
这师徒二人的互动，自然一丝不落地被走在后面的魔方四人尽收眼底。
鸣人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身边看书看得津津有味的卡卡西，压低声音说道：
“喂，卡卡西老师，原来小时候的你性格这么讨人厌啊！感觉跟佐助那家伙臭屁起来的时候都差不多了！难怪你以前总是好像更‘关照’佐助一点……”
“说我偏心可就有点过分了哦，鸣人。”
卡卡西的视线终于从《亲热天堂》上移开，无奈地瞥了一眼鸣人，为自己辩解道：
“是你之前的基础知识实在是太差了的原因啊。
除了最基础的查克拉控制和体力训练，我那时候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更适合教你的内容了。”
“嘛……这么说倒也是没错啦。”
鸣人挠了挠他那头金色的短发，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了。
若是几年前，他肯定会对卡卡西这番话嗤之以鼻，但自从在魔方大哥手下经历了那段“惨无人道”的特训之后，他才真正深刻地认识到，最初的自己，在基础方面是多么的惨不忍睹。
而在他们旁边，魔方的注意力则是放在了一直沉默寡言、只是默默跟着队伍前进的带土身上。
他那隐藏在白色面具下的视线，似乎正死死地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木叶大门，身体也显得有些僵硬。
魔方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淡淡问道：
“你在紧张？”
“……”
带土没有立刻回答，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但原本沉稳的步伐却微不可察地变得更加急促了一些，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魔方继续低声点破道：
“是因为……那个叫‘琳’的女孩吗？”
“……啊。”
带土终于从喉间挤出一个短促的音节，算是承认了，他的内心在此刻早已乱了。
‘琳……马上就要见到琳了……还活着的琳！’
无数个问题在他混乱的脑海中激烈的碰撞着。
‘我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她？琳……她能认出我吗？我，又该和她说些什么？’
无尽的思绪堵在胸口，让带土此刻难得的游戏无所适从。
上次他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在真出生时的那个日子。
魔方看着身旁明显心神不宁的带土，又抬眼与同样将担忧目光投过来的卡卡西对视了一眼。
两人在这一刻，仿佛读懂了彼此眼中的复杂情绪，不约而同地轻轻叹了口气。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地踏上来木叶大门前最后一段道路时，一个红发的身影，猛地从大门口的方向疾驰而来，她精准地扑向了走在队伍最前方的波风水门，紧紧地抱住了他！
“水门！”
玖辛奈紧紧抱住分别数日的爱人，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思念与喜悦，大声地喊着恋人的名字。
“玖辛奈……”
水门先是一愣，随即俊朗的脸上绽放出无比温柔和宠溺的笑容，他毫不犹豫地回抱住怀中的恋人，声音轻柔的回复道：
“嗯，我回来了，玖辛奈。”
一旁的丁座和油女志微似乎早已习惯了这对情侣久别重逢的“固定节目”，他们默契地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见怪不怪的笑容。
丁座朝水门挥了挥手，轻声说道：
“水门，你先在这里判断好后面的几位客人吧，我们就先去向三代目火影大人汇报任务详情了。”
“啊，抱歉了，丁座，志微。”
水门这才从与玖辛奈的拥抱中微微分开，略带歉意地对两位队友说道。
“别在意。”
油女志微推了推墨镜，言简意赅地回应，随后便与丁座一同瞬身离开，朝着火影大楼的方向而去。
而站在魔方身边的鸣人，此刻却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双湛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那个紧紧抱着自己父亲的红发女子。
那是他的母亲，漩涡玖辛奈。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温暖交织的情感猛地涌上鼻腔和眼眶，让他下意识地、用带着哽咽的声音喃喃唤道：
“……妈妈……”
与鸣人那几乎要溢出的感动不同，魔方、卡卡西以及带土三人的目光，则瞬间被紧接着从大门内跑出来的另外两道身影牢牢吸引了过去。
……
“啊啊啊！迟到了，迟到了！！！水门老师他们肯定已经回来了！”
一个戴着防风镜、穿着宇智波一族族徽衣服的黑发少年，正一边大喊着，一边气喘吁吁地从村子里面跑出来。
“没关系的，带土。”
与他并肩着的少女脸上带着温柔而包容的微笑，轻声安慰着身边急躁的少年：
“我们是因为帮助一位搬运行李很吃力的老奶奶才迟到的，这是好事啊。
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姐姐他们一定不会责怪我们的，所以不要这么在意啦，带土。”
“可是……抱歉，琳，我害得你也跟我一起迟到了……”
少年带土听到琳的安慰，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愧疚地低下了头，声音也小了下去。
“明明是我提起要跟着玖辛奈姐姐一起来欢迎水门老师他们回来，还因为担心迟到，专门提前跑去你家找你，想和你一起过来……但结果我还是迟到了，真是逊毙了……”
“不要这么说啦！带土！”
琳用力地摇了摇头，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少年带土，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语气无比真诚地说道：
“在我看来，明明很不想迟到，但在路上遇到需要帮助的老人时，却能毫不犹豫地上前帮忙的带土是最帅气的！”
“琳……！”
少年带土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女孩那充满了肯定与鼓励的笑容，他感觉自己的眼眶迅速发热，泪水几乎都要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了。
“啊！我们看到他们了！”
琳这时也注意到了坡道上的水门一行人，她高兴地喊了一声，然后自然而然地拉起少年带土的手，笑着说道：
“我们快过去吧，带土！”
“啊！”
少年带土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柔软触感，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任由琳牵着自己，朝着老师们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们很快跑到了木叶的大门口，站在了玖辛奈和水门的身边。
而就在这一刻，站在魔方身侧、戴着白色面具的带土整个人都彻底僵住了。
他那隐藏在面具下的目光死死地锁定了那个巧笑嫣然的褐发女孩。
隔着十几年的时光，隔着无数无法挽回的悲剧与鲜血，隔着冰冷的面具与满身的罪孽，他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从颤抖的唇间，溢出了那声蕴含着无尽思念情感的呼唤：
“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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