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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从今往后,只由她自己做主


穿过抄手游廊,看着庭院里悄然绽放的几株红梅,沈清欢的脚步不疾不徐。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这个所谓的“家”,不过是另一个华丽的牢笼,另一处没有硝烟的战场。

柳氏和沈明轩的刁难,绝不会就此罢休。

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只能在深宫中苦苦挣扎,乞求一丝怜悯的华玉安了。

晏少卿给了她一条活路,一个身份,一个起点。

剩下的,她要靠自己,一步一步,堂堂正正地走下去。

她沈清欢的命,从今往后,只由她自己做主。

阳光穿过梅花的枝桠,在她素白的裙摆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清冷,却也带着不容忽视的,新生的力量。

听雪院的红梅开得正好,疏影横斜,暗香浮动。然而这份静谧,却被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划破。

柳氏回到自己的院落,再也维持不住那副端庄贤淑的模样,‘哐当’一声将手边的甜白瓷茶盏扫落在地,碎片溅开,如她此刻支离破碎的体面。

“娘!您就这么放过那小贱人了?!”沈明轩跟了进来,脸上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羞愤与不甘,“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她让我颜面扫地!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还有脸说!”柳氏猛地回头,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厉色,指着沈明轩的鼻子骂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她刚回来,底细不明,让你收敛些!你偏要上赶着去挑衅,如今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让她立了威!”

沈明轩被骂得缩了缩脖子,却还是嘴硬道,“我哪知道她藏了那么一手!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谁能想到她心眼儿这么多?还什么嫡母遗物,说得比唱的还好听!我看那王管家也老糊涂了,跟着她一唱一和!”

“住口!”柳氏厉声喝止,胸口因怒气而剧烈起伏。她走到窗边,看着听雪院的方向,眼中闪烁着淬毒般的光芒,“你以为我真的就这么算了?今日之辱,我必百倍奉还!”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冷笑道,“她不是想当这个嫡小姐吗?好啊,我便让她当!你父亲最重规矩,也最厌烦内宅不宁。我这就去他面前‘请罪’,就说我这个做母亲的没管教好你,冲撞了刚回府的姐姐,让她受了委屈。顺便,再提一提她今日那番做派,言语锋利,咄咄逼人,实在不像个久居乡野、性情温顺的女子,倒像是……在宫里头浸淫久了的,浑身都带着一股子算计。”

沈明轩眼睛一亮,“娘,您是说……?”

“你父亲常年领兵在外,最是直来直往的性子,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弯弯绕绕。我倒要看看,一个‘性情乖戾,恐难管教’的帽子扣下去,他还会不会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女儿有多少耐心!”柳氏的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这沈家的中馈,可不是那么好掌的。”

是夜,镇北将军沈毅风尘仆仆地归家。

他身形魁梧,面容刚毅,一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的旧伤疤更添了几分煞气。

刚换下戎装,柳氏便红着眼圈迎了上来,一番梨花带雨的哭诉,将白日里的冲突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番。

她绝口不提沈明轩抢夺木盒的蛮横,只一味强调自己如何苦口婆心,而沈清欢又是如何得理不饶人,最后将一切归咎于自己“教子无方”,惹得“姐姐”不快。

沈毅听得眉头紧锁,他确实会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儿心存疑虑,此刻听柳氏这么一说,心中更是添了几分不喜。

“……将军,都怪妾身,明轩还小,不懂事,冲撞了大小姐。可……可大小姐她毕竟是刚回府,那般锋芒毕露,句句紧逼,连王管家都向着她,妾身……妾身实在是怕往后这府里,再无宁日啊。”

柳氏用帕子拭着眼角,声音哽咽,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委屈与惶恐。

沈毅沉默半晌,沉声道,“行了,此事我已知晓。她既是嫡女,总不好让她闲着。从明日起,你将府中账目交由她打理,也算是个考验。若她能管好,那是她的本事;若是管不好……哼,那也怪不得旁人了。”

柳氏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精光,面上却愈发恭顺,“是,妾身都听将军的。”

她心中冷笑,账本?

那可是她经营了十几年的地盘,里面藏了多少猫腻,只有她自己清楚。

一个黄毛丫头,也想来查她的账?

简直是自寻死路!

第二天一早,王管家便亲自捧着几大本厚厚的账册,送到了听雪院。

“大小姐,这是将军的吩咐,让您从今日起,接管府中中馈。”王管家将账册放在桌上,浑浊的眼中带着一丝担忧,“柳夫人……在府里管家多年,大小姐初来乍到,还需万分小心。”

沈清欢正在窗边修剪一盆水仙,闻言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纤长的手指捻去一片枯黄的叶子,动作优雅而从容。

“有劳王管家了。”

待王管家退下,绿衣才凑上前来,忧心忡忡地道,“小姐,这……这明显是个圈套啊!奴婢听说,柳夫人管家这些年,手脚可不干净。这账本交到您手上,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岂不都要算在您头上?”

沈清欢将剪子放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账册,随手翻了翻。

纸张上墨迹清晰,条目分明,乍一看,竟是天衣无缝。

她的唇边,却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嘲讽的笑意。

“她若是不设这个圈套,我反倒要小瞧她了。”沈清欢的目光落在账册上,眼神却仿佛穿透了纸张,看到了柳氏那张自鸣得意的脸,“从琉璃阁到听雪院,我早已明白一个道理。想要站稳脚跟,光靠身份是没用的,必须要有实实在在的权柄。而这管家之权,便是第一步。”

她抬眸看向绿衣,那双曾经盛满对燕城痴恋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雪般的冷静与决绝。

“绿衣,去备些提神的参茶来。今晚,我们有的忙了。”

烛火摇曳,将沈清欢清瘦的身影投在窗纸上,拉出一道孤寂而坚韧的剪影。

一夜未眠。

厚厚的账册被她分门别类地摊开,从采买、支出、人情往来到田庄铺子的收益,每一笔都看得仔細。

绿衣在一旁不住地研墨、添茶,看着自家小姐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心疼得不行,却又不敢出声打扰。

起初,账目确实看不出任何问题,每一笔支出都有名目,每一笔收入都有来源,数目不大不小,完美得像一个精雕细琢的谎言。

但沈清欢是谁?

她是在宫中那个捧高踩低、处处都是算计的人精窝里长大的。

内务府的那些手段,她见得多了。

柳氏这点伎俩,在她看来,实在算不上高明。

她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库房的出入库单据上。

她让王管家偷偷取来了近三年来所有的库房旧档。

那些泛黄的、带着陈旧气味的纸张,与柳氏那本崭新的账册放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找到了。”

天色将明,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时,沈清欢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多的是掌控一切的冷静。

她的指尖,点在一张旧库房的入库单上。

“三个月前,采买单上记录,为府中添置苏绣云锦十二匹,支出白银三百两。可库房的入库单上,却只记了八匹。剩下的四匹,凭空消失了。”

“还有这笔,上月为老夫人祈福,从‘百草堂’购入上品长白山老参一支,账上支银五百两。可我派人去百草堂问过,他们家最贵的参,也不过二百两一支。多出来的三百两,又去了哪里?”

“诸如此类的亏空,大大小小,不下数十笔。柳氏做得很高明,她将这些亏空拆分得很细碎,混在日常巨大的开销里,又用一些虚报的采买来填补,若不一笔一笔地核对旧档,根本发现不了。”

绿衣听得目瞪口呆,随即恍然大悟,“小姐的意思是,柳夫人把这些亏空都留在了账面上,就等您接手,然后把这些窟窿全都栽赃给您?”

“不错。”沈清欢揉了揉发胀的眉心,眼神却愈发清亮,“她以为我初来乍到,看不懂这些门道,只要她找人一查,拿出这本‘天衣无缝’的账本,我便是百口莫辩。”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绿衣急道。

沈清欢站起身,推开窗,清晨微凉的空气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她看着院中被朝露打湿的红梅,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

“怎么办?自然是请君入瓮,再关门打狗。”她回过头,对绿衣吩咐道,“你去外面,请一位金陵城里最有名的账房先生过来,记住,要不属于任何世家,只认算盘不认人的那种。”

她顿了顿,补充道,“就说,镇北将军府有大生意要谈。”

午后,沈府正厅。

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沈毅端坐主位,面沉如水。

柳氏则坐在他下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忧虑,时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去瞥那个站在厅中央,脊背挺得笔直的身影。

“清欢。”柳氏率先开了口,语气里满是“关切”与“痛心”,“让你管家,原是想让你尽快熟悉府中事务,可这才不过一日,账上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这几笔大的开销,数目都对不上,你……你让为娘如何向你父亲交代啊?”

她说着,将一本账册递给沈毅,手指点在几处被朱笔圈出的地方,那里赫然是几笔巨大的亏空。

沈明轩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沈清欢,几乎要笑出声来。

让你昨日嚣张!

看你今日如何收场!

府中几个管事和下人也被叫了来,此刻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但那偷偷瞟向沈清欢的眼神里,却充满了轻视与鄙夷。

果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

沈毅接过账册,越看脸色越是阴沉,他猛地将账册拍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所有人都心头一颤。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目光如刀,直直地射向沈清欢。

面对这雷霆之怒,沈清欢却连眼皮都未曾眨一下。她甚至没有去看那本所谓的“罪证”,只是平静地迎上沈毅的目光,不卑不亢地开口。

“父亲息怒。女儿刚接手账目,确实发现其中颇多疑点,正想向父亲禀报。”

“疑点?”柳氏嗤笑一声,故作惊讶道,“清欢,这白纸黑字的账目,亏空就在那里,你还想狡辩什么?莫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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