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找到兵符的下落了
往后的几日,霍惊澜的时间如同上了弓弦的箭般紧迫又急促。
白日里要巡营点兵,听属下汇报暗线的动静,夜里要研究舆图,埋首在案牍上,拟定着“大事”每一步精细的计划。
烛芯烧了一截又一截,受他之令的人也在书房中进进又出出,霍惊澜始终保持着沉稳,操控着大局。
“主上,如今北疆兵权在握,京中暗线也都布置下,我们何时才能真正起兵为霍家昭雪?”
裴七常跟在霍惊澜身边,看着这几日的部署,忍不住询问。
当年霍家满门牵连,他虽是霍氏分支唯一留下的血脉,但心中的仇恨并不比霍惊澜少。
只不过比起更擅长将仇恨隐忍在心中的霍惊澜,裴七选择的方式是这些年苦练剑法,只追求极致的“狠戾”,为的不仅是能冲锋在前线,还更是为了手刃更多的仇人。
霍惊澜抬眸看向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眼下还不是时候。要成事,必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如今我们只占了人和,天时未到,地利不足,贸然行动,只会功亏一篑。况且……”
霍惊澜起身,走到裴七面前。
他目光沉沉,既含着同族血脉的共情,又藏着上位者的清醒。
霍惊澜语重心长道:“裴七,如今这世上只有你我身上还流着霍氏的血脉,你我都知当年霍家叛国是延帝精心谋划的一场计谋。眼下我虽要夺权,但我要的从不是‘谋逆’的骂名,而是昭雪沉冤的公道,是让天下的人知道君王不仁,霍家列祖列宗才能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是,主上,是我太急躁了。”
裴七闻言,知道霍惊澜的用意后,这才静下了心。
霍惊澜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又何尝不是和裴七一样,只不过如今他身后还多了一个牵绊。
若无万全的准备,是绝不会轻易跨出那一步的。
要是……
霍惊澜眸中一暗。
要是能找到另一半虎符,即便真担上“谋逆”的罪名,他也在所不惜!
就在他转身时,书房的门猛然被推开。
“主上!”
善于打探消息,且喜好覆面的十一此刻激动难耐。
他道:“我终于找到兵符的下落了!”
话音一落,霍惊澜和裴七同时看向他,霍惊澜更是跨步问道:“在哪?”
十一:“乱葬岗!”
……
外头雪花纷飞,天气是一日比一日冷,但姜卿宁的内室里却是整间屋子都哄得暖香氤氲,炭盆里的红罗炭更是一刻都没有断。
霍惊澜一进屋,便先被热气氤氲得脱了大氅。
他回来时,日头将要西落,可垂下的纱幔里却还是蜷缩着一个人影。
霍惊澜放轻脚步走去,姜卿宁还在榻上安眠,裹紧了厚厚的云锦被,只有一张露出来的小脸,还没有梳妆,安安静静的埋在枕间,乖觉得很。
霍惊澜一看见她,眉眼就柔和了几分。
但此刻,他忽然发现姜卿宁的脸色似乎比往日还要白了许多,是那种毫无血色的瓷白,衬得她的睡颜透着说不出的脆弱。
若非她纤长的睫毛会随着呼吸时不时轻颤,倒叫人怀疑……
霍惊澜眸中一暗,当即伸出手背去探姜卿宁的面庞,触感竟是一片冰凉。
他眉头瞬间紧蹙,又将手伸进被褥里去摸姜卿宁藏在被中的手,触感依旧发凉。
这不对!
霍惊澜惊觉,目光立刻扫向屋内一圈。
以红罗炭取暖,屋里无烟无味,且暖得有如春日,连窗棂上落下的雪花都在外头融成了水。
自从那日带着姜卿宁出门一趟,在风雪中多站了一会儿,姜卿宁回来时就又病倒了。
请来的大夫仔细的把过脉,只说脉象虚弱,并无大碍,需要好生将养,可姜卿宁食欲不振和整日贪眠的症状,却越来越严重。
霍惊澜起初怀疑是那夜的风雪伤到姜卿宁身子的根基,于是将人更仔细的养在屋中,不准她再出去。
夜里时,霍惊澜更是陪着她,将姜卿宁揽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暖着时,姜卿宁手脚冰凉的情况才会好些。
只不过他军务越发繁忙,常常深夜才归,晨起又要匆匆离去,终究不能时时守着。
可如今,他幡然觉悟。
这屋子里已经够暖了,姜卿宁还盖着两层厚的锦被,被子里还放着温热的汤婆子,可她的身子依旧冷得像块冰,好似那寒意是从骨血里渗出来的,怎么都捂不热。
霍惊澜握着姜卿宁的手不觉紧了些,引得床上的人轻轻一哼。
“醒了?”
霍惊澜看向她,松开了一些手劲。
“夫君……”
姜卿宁还未睁眼,便循着熟悉的气息靠近,语气嘟哝着,像只粘人的小猫。
不等霍惊澜主动,她就自己先将手探入霍惊澜的衣襟里。
衣袖稍稍滑落,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肌肤。
霍惊澜见状,连忙抓住她的手,将人裹进自己怀中,担忧的问道:“卿卿,往年冬日,你手脚也是这般冰凉吗?”
姜卿宁睁开了眼,眸中覆着一层雾色,还有些不大清醒。
这一觉睡得她身子有些沉重。
她靠在霍惊澜的肩上,顺着他的话应道:“差不多吧……往年我的身子也是容易手脚冰凉的。”
霍惊澜眉头紧皱,叹了一口气,话中带着几分自责。
“都怪我,早知道你身子还这般弱,那日便不该带你去校场,更不该让你在风雪中看着我舞枪。”
“这有什么好怪你?那日若是没有看你舞枪,才是可惜呢。”
冰凉的指尖贴在霍惊澜温热的皮肤上,很快就沾上了暖意。
姜卿宁也打起了精神,望着霍惊澜,眼底渐渐亮起微光。
“我还想着,等明年开春,海棠花开了,你就在树下舞枪给我看,那画面肯定比在雪地里更好看!”
霍惊澜哭笑不得,屈指刮了刮她的鼻尖。
“你倒是想得挺美的。”
姜卿宁顺势蹭了蹭他,笑笑道:“谁让我长得好看,自然也能想得美呀。”
见她还有精力说笑,霍惊澜的心稍稍松了一些。
“好,只不过我一般在清晨练枪,到时候某人能醒得来就好。”
之前在左相府时,便是如此。
霍惊澜天不亮,在上早朝之前就已经练了一遍的枪法。
他将人又抱紧了些,轻声道:“我这两日要出去一趟,你在山庄里乖些,等我回来。”
“你要去做什么?”
姜卿宁心中一紧,当即看向视线上方。
金字并未出现。
霍惊澜抚上姜卿宁的面庞,沉声道:“别担心,我只是去取一件霍家的东西。”
“那……什么时候走?”
“今晚便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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