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成长，堕落
原来是官宦家调教过的，难怪这么懂得规矩。
“给你，便是给你，不必推辞。”孟初然笑着点头，心里却不是滋味。
堂堂靖王府寻个乳娘，还用得着靖王亲自去尚书府上抢人？
“实不相瞒，王妃是不愿要乳娘照顾小世子的，只是王爷心疼王妃身子。”
墨香接话，并将檀香木盒子，往江妈的怀里拍了拍，“把你身体调理好，也是为了小世子着想嘛，你就别客气啦。”
“这，这，这……”
江妈明白推辞不掉，激动了牙齿打颤，眼前这王妃，是传闻中那祸国殃民妖妃吗？
满意的笑了笑，孟初然看向墨韵，“先去把江妈安顿下来，隔壁还有个空房间，方便一些，小家伙晚一些再给送过去。”
再次谢恩后，江妈便抱着沉甸甸的人参，跟随墨韵去收拾房间。
她一走，小玲忍不住激动了起来，“王妃，那可是千年人参，您自个儿的身子，也需要调理的。”
孟初然不答，将小家伙接了过来，慈爱的瞧着那粉雕玉琢的小脸，轻轻的摇晃着。
墨香给调了些花露，递给小玲，“楚夫人刚刚进府，王妃小心些，还是有必要的。”
“可是，万一人参有问题，那岂不是连小世子都……”
小玲越说越是觉得不可思议，就连拿勺子挑花露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倒不是担心楚欣妍。”
孟初然明眸一闪，一股寒意由内而外，不自觉的散发出来。
楚欣妍早就动手了，又何必当着辛予浩的面，吃力不讨好？
“只是……尚书府小公子和小家伙差不多前后出生，如今江妈被请来了王府，张夫人那边……”
孟初然故意将‘请’加了重音，仔细观察墨香的表情。
她自己出不了门，如果辛予浩故意隐瞒一些事儿，丫鬟自然是不敢说的。
果然，墨香的表情，变了一变。
但多年的刺客训练，让比起常人，心性更加坚定，那不自然的表情转瞬即逝。
若不是孟初然瞧的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呵呵……王妃多虑了吧，江妈即是张夫人远亲，自然比不得寻常妈子，不会有卖身契的，兴许是看中了王府优厚待遇，张夫人也挑不出刺来的。”
“但愿如此吧。”孟初然一笑，不置可否。
午后的阳光，被清凉的秋风削去了灼热的温度，躲在一片薄薄的云团里，静静的窥伺着。
不起眼的小酒馆里，掌柜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
啪的一声，角落里的桌子被拍的震颤，酒壶咕噜噜，在桌上拉出长长的水渍后，咣当摔在了地上。
“小二，拿酒……酒，拿酒来，本公子要酒，酒！”
小二一如往常，笑容献媚，跑向了这半月来唯一的客人，也是唯一从来离开过那张桌子的客人。
“公子……”小二有些为难的开口，真心不知何种称呼，才能配得上这位形象邋遢，却出手阔卓的客人，“那个……您需要点什么？”
一锭金子被随手抛出，客人粗鲁的打了酒嗝，“酒，给我上酒！”
面对金子的贪婪还不曾浮现在脸上，小二一听这话，立马将伸向金子的手，又给缩了回来。
“没啦，小店已经没酒啦……要不给公子备些菜肴，亦或是小的扶公子去客房休息？”
虽然想赚那金子，但小二也是老实本分，话说的也没错。
毕竟，醒来就喝酒，喝醉了就趴在桌子上睡，周而复始半个月，就算是铁打的人，只怕也这样作践自己的。
“什么？”
可不想，那醉眼迷离的公子一听就要打人，“你这小厮，竟敢诓骗本公子，这酒家不卖酒，欺负本公子付不起酒钱吗！”
一摇三晃的动作，对正常人构不成半点威胁，可那不以己从污垢中展露出来的俊美面容，带着一抹与生俱来的贵气，当真是得罪不起。
沾满油渍的袖口抖了抖，咚咚咚……一连串金属敲击木质桌面的沉重声中，金灿灿光芒仿佛钻进了心窝里，灼烧着贪恋，喉咙发紧。
“公……公子，小店着实没酒了，这半个月，小店里的酒，都给公子一个人喝光了……哎，公子，公子！”
看着客人摇晃中摔在椅子上不省人事，小二看着那铺面桌面的金黄颜色，艰难的吞了吞口水。
兴许悄悄拿上几个，也不会有谁发现的吧。
“想死吗？”
不等小二的手，已经克制不住的伸向金锭时，一个充满威压与杀气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小二被吓得哆嗦。
来人柳眉樱唇，竟是个一个戎装的俏丽女子，甚至圆润的脸上，还有些婴儿肥。
只是那俊俏的眉宇间，却有种冷进了骨子里的煞气，叫人不寒而栗。
“表哥，表哥？”
那人伏在客人身边摇了摇，不见起反应，然后用剑鞘将一锭金子，缓缓推到小二面前，冷冷道，“去，熬点醒酒汤来。”
小二如临大赦，不敢违背，却也不敢拿那一锭金子。
恍惚中，客人睁开惺忪醉眼，眯缝着的眸子更显狭长好看，“哎？宛楹，原来是你呀，你是来陪我喝酒的吗？”说完，挣扎着在废墟似的酒桌上，翻看瓶瓶罐罐。
“表哥！”
一把攥紧手腕，将那在废墟中翻找的手，紧紧按在心窝里，茗宛楹一双明眸，顿时莹润。
“慕容雨！”
这肮脏堕落的乞丐模样，还是那温和儒雅，受万千少女追捧的凌王世子吗？
“够了，你为什么不好好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你可是凌王世子，日后必定权倾天下的王爷，如今为了一个妖妇，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值得吗！”
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语气，像是一柄巨锤，将一枚锋利的钢钉，用力的敲进那死水一潭的心境里。
慕容雨怔了一下，用那惺忪醉眼，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孩，“你真的是茗宛楹表妹？”
茗宛楹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激动和委屈并行，几乎激动的想哭。
他总算注意到她的存在了……
“表哥，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尤其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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