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牢不可破的誓言
秋敲响了地窖办公室的门。
“教授,”她开门见山,“我需要和您谈谈关于牢不可破誓言的事。”
斯内普正低着头,用一支银质的小刀,切割着什么黏糊糊的植物根茎,甚至没有抬眼看她。
“我还以为,”他慢条斯理地说,声音里充满了嘲讽,“张小姐已经胆大到不需要再在乎这种小事了。”
"我只是需要确认一些细节。"秋平静的回答。
当初她与斯内普立下的誓言是,保守她自踏入里德尔府邸以后,所见所闻的一切秘密,永不主动将其透露给任何被黑魔王视为敌对之人。
为谨慎起见,秋决定用替换概念的方式询问,“假如上学年我立下了誓言,永不主动将小巴蒂的身份其透露给任何被小巴蒂视为敌对之人。”
“然后,我不小心向邓布利多教授暗示,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可能脑子不太正常。这算不算违背誓言?”
斯内普切割根茎的手,猛地顿住了。
他缓缓地抬起头,那双黑色的眼睛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隧道,死死地盯着她。
“看来,你不仅胆大包天,”他嘶嘶地说,“而且愚蠢透顶。”
“誓言就是誓言,张小姐。它没有暗示和明示的区别。它只看结果。一旦邓布利多因为你的暗示而对克劳奇产生了怀疑——”
他站起身,黑袍在身后翻滚。
“——你猜,你的脑子会不会砰的一声,爆成一滩血沫?”
秋愣了一下。
“所以,”斯内普重新坐下,脸上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我劝你,最好安分一点。”
似乎是觉得这个警告还不够。
“而且,”斯内普的声音里充满了厌烦,“我建议你,离波特远一点。”
“哈利?”
秋皱起了眉:“教授,我不认为我的私生活,在您的管辖范围之内。”
“不要打断我,秋·张。”
斯内普的声音突然提高了。
但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和他一样深不见底的黑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畏惧。
这让斯内普感到一阵莫名的恼火。
他想起了莉莉。
当年,他请求莉莉不要和波特在一起,她也是用这样一双倔强的眼睛看着他。
“你觉得,”斯内普的声音因为压抑的怒火而变得有些尖锐,“让波特为你神魂颠倒,为你顶撞教授,为你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在城堡里乱转,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吗?”
他显然是僭越了。
他不是秋·张的父母,也不是她的院长,他只是她的魔药学教授。
但他还是忍不住。
该死的波特,不论大的小的,总擅长运用死缠烂打,撒娇卖乖,祈求女生的同情。
“张小姐,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
斯内普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你的心思,你的天赋,应该放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而不是耽于这种黏黏糊糊,毫无价值的情爱游戏!”
“我并不觉得谈恋爱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教授。”
秋平静地反驳。
她当然不能告诉斯内普,那些“黏黏糊糊的情爱”,那些被他鄙夷的好感度,正是她力量的来源,是她体内【烛焰】的燃料。
“你——”
斯内普被她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且,”秋继续说,“我以为,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不是吗?邓布利多教授总是这么说。”
“砰!”
斯内普猛地一拍桌子,几只装着不知名眼球的玻璃罐都随之跳动了起来。
“别跟我提邓布利多教授的论调!”
他压低声音,嘶嘶道,“也别再自以为是了!你以为黑魔王对你的兴趣是源于什么?源于你的美貌吗?还是源于你过于泛滥的爱情吗?”
“他已经知道了,波特可以侵入他的思想。 而他,”斯内普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危险,“他也可以反过来,窥探波特的大脑。 而你,张小姐,你这个被荷尔蒙冲昏了头脑的愚蠢女孩,你和波特那点可笑的秘密,早就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对你感兴趣?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放你回来?你只是他用来对付波特的一件工具,一个诱饵。你这样不知死活地继续引起他的关注,对他没有一点好处,对你更没有。”
秋静静听完他的指责,目光掠过墙上那只永远定格在惊叫表情的卜鸟标本。
待他喘息片刻,她才缓缓问出最关键的问题:"教授,如果我现在立刻与哈利·波特划清界限,离他远远的,伏地魔就会放过我吗?"
斯内普愣住了。
他当然知道答案。
不会。
这个女孩已经陷得太深了。
她不仅和波特纠缠不清,和迪戈里有着名正言顺的情侣关系,甚至还和克劳奇也不清不楚。
斯内普看着她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突然感到一阵荒谬。
她一个人,就同时搅和进了黑魔王的宿敌、造物和仆人里。
“哼。”
斯内普最终只能发出一声充满了讥讽的冷哼,“看来张小姐在挑选朋友的眼光上,确实是好得惊人。”
他重新坐回椅子里,像一只收起了毒牙的蛇。
“既然你执意要走这条路,”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冰冷,“那就记住我最后一句警告,张小姐。”
“牢记你的誓言。”
“否则,当你违背它的那一刻,”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你就会像一只被踩碎的甲虫一样,付出生命的代价。”
-
斯内普教授办公室的门在她身后关上,秋裹紧了长袍,快步走上通往上层城堡的螺旋楼梯。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牢不可破……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意味。
秋缓缓地走在通往一楼大厅的楼梯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手腕。
它真的如同它的名字一般牢不可破吗?
秋有无数个疑问,但直觉告诉她,她不能对那个同样被誓言捆绑的立誓者——斯内普教授——问出口。
那无异于承认自己在盘算着如何钻誓言的空子。
但霍格沃茨里,却有另一个人,一个她可以毫无顾忌地问出口的人。
阿不思·邓布利多。
这个名字让秋感到一种复杂的情绪。
校长就是有这样一种魅力,即使最初秋对他抱有极深的防范和戒备,但在这些年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中——尤其是在塞德里克死而复生那件事上,他所展现出的那份洞悉一切的智慧与掌控力——让她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心底的警惕。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秋是在城堡三楼那条总是洒满阳光的回廊里找到他的。
邓布利多正背对着她,专注地凝视着墙上一幅描绘着中世纪巫师与妖精签署和平协议的巨大挂毯。
“教授?”秋轻声唤道。
“啊,秋。”邓布利多转过身,脸上立刻露出了那种熟悉的温和笑容,“我正欣赏这幅杰作。妖精的银器制作工艺,总是这么令人着迷。你注意到他们是如何在不使用任何魔法黏合剂的情况下,将数千片银叶完美地编织在一起的吗?”
“很精妙,教授。”秋走到他身边,“但我有一个理论上的问题,想请教您。”
“哦?”邓布利多的眼睛愉快地眨了眨,“理论上的问题,总是最有趣的。我们边走边谈,如何?今天下午的阳光,实在是好得让人不忍心辜负。”
他们并肩走在安静的回廊里。
阳光透过高大的拱形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远处传来皮皮鬼捉弄学生的喧闹,却更衬得此处的宁静。
“是关于牢不可破的誓言,教授。”
秋谨慎地开口,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了然,他放慢脚步,示意她继续。
“它的名字暗示着绝对的约束力。但从魔法理论上讲,任何一种契约,都应该有它的边界和漏洞。”
“一个非常敏锐的观点,秋。”
邓布利多说,“你说的没错。但牢不可破的誓言它很特别。它不是用墨水和羊皮纸签订的契约,它是用灵魂本身作为抵押的。一旦立下,它便会像一条无形的锁链,将立誓者与他的承诺,牢牢地绑在一起。”
“那如果……”秋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邓布利多,“如果见证人——那个施展了捆绑咒语的巫师——死亡了呢?契约是否会因此而失效?”
“我很遗憾,秋,”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即使见证人死亡,契约依旧存在。契约一旦完成,便不再依赖于见证人。那条锁链,已经深深刻入了立誓者的灵魂。”
“那如果……”秋不死心地追问,“如果誓言的另一方,那个立誓者也死亡了呢?”
“那要取决于誓言的内容。”
邓布利多重新迈开步子,他们缓缓地走着,阳光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如果誓言的内容,并不依赖于另一位立誓者的存活——比如,一个‘我将终生保守这个秘密’的誓言——那么,它可能依然有效。那就像一个你对逝者无法被撤销的承诺。魔法只关心那份承诺本身,是否被遵守,或者被违背。”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伏地魔死去,誓言自然烟消云散。
秋伸出自己的右手,那只与斯内普相握过的手,在阳光下仔细地端详着。
皮肤光洁如初,没有一丝痕迹。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秋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近乎于孩子气的烦闷,“这种被束缚的感觉。”
邓布利多停下脚步,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她。
“这是人之常情,秋。”他温和地说,“没有人会喜欢被束缚。渴望自由,是我们灵魂深处最原始的本能。”
秋迎上他的目光,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显得格外真诚:“这个誓言,像一道枷锁,教授。它让我无法真正地为您出一份力。”
邓布利多发出被取悦的低低轻笑。
“哦,我亲爱的孩子,你说的话总叫我这个老家伙感到开心。”
他温和地注视着她,仿佛能看透她所有的小心思,却又选择了包容。
“我很开心看到你,”他说,“在遭遇了假期那样可怕的囚禁之后,还能保持着如此清醒的头脑,和一颗依旧忠于心中正义的心。”
远处钟声敲响,惊起一群在庭院觅食的鸟。
“承诺,”邓布利多转过身,注视着那些振翅飞远的鸟儿,“是一种强大的魔法,秋。它能给予人无穷的力量,也能将人拖入无尽的深渊。而誓言,只是承诺最不留余地的一种形式。斯内普教授,他比任何人都更懂得违背誓言的代价。”
“那您呢,教授?”秋忍不住问,“您也曾被什么承诺束缚过吗?”
邓布利多沉默了很久。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大鸟一般的金发男孩,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夏日里对他微笑。
“我们每个人,都在被自己许下的承诺所束缚,秋。”他轻声说,“无论那个承诺是对是错。”
他们在回廊的尽头转弯,正准备向楼下走去时,两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从另一端的楼梯上走了上来。
是塞德里克和哈利。
两人都穿着简单的衬衫,正一前一后地走着,似乎在为什么事情而小声地争论着什么。
当他们看到站在楼梯口的邓布利多和秋时,两人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下午好,教授,秋。”塞德里克第一个反应过来
“教授,”哈利也急忙打招呼,“秋。”
“啊,下午好,塞德里克,哈利。”
邓布利多愉快地说,目光在两个男孩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秋那张正努力保持平静的脸上,“真是两个优秀的男孩,对吗,秋?”
秋感觉脸颊瞬间不受控制地发烫。
她注意到哈利耳根泛红,而塞德里克正用温和目光注视着她。
“教授……”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囔,下意识地将一缕黑发别到耳后。
"好了,"邓布利多轻快一笑,从袖中抽出一张星空图案的手帕擦拭眼镜,"看来我这个老家伙该退场了。不打扰你们年轻人的宝贵时间了。"
他向两个男孩点头致意,迈着轻快的步伐从他们身边走过,消失在走廊尽头。
秋注意到,自始至终,邓布利多那双蓝眼睛一次也没有真正与哈利或塞德里克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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