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 引路怪
马里亚纳海沟，深处。
地球上，最深，最黑暗的角落。
一座，由不知名合金打造的，巨大基地，如同一个沉默的巨兽，静静地蛰伏在这里。
这里，就是“方舟”组织，最后的，也是最核心的，总部。
“方舟”议会，核心会议室。
巨大的环形会议桌旁，坐着十二个，笼罩在阴影中的身影。
他们，就是这个，在幕后，操控了人类社会数百年，自诩为“牧羊人”的，神秘组织的，最高决策者。
会议室的主屏幕上，正在，实时转播着，来自全球各地的，卫星信号。
一边，是白头鹰帝国，那三百多架，F35和B2组成的，庞大机群，如同飞蛾扑火般，悲壮地，飞向龙国。
另一边，是龙国吕州基地，那座被掏空的山体内部，正在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速度，疯狂建造的，“盘古”巨炮。
还有，全球各大城市，开始出现的，小规模的，骚乱和恐慌。
以及，在网络上，如同病毒般，疯狂蔓延的，关于“月球怪物”和“末日降临”的，各种，猜测和谣言。
整个世界，就像一个，即将爆炸的，高压锅。
而他们这些，曾经以为，自己是，掌控着阀门的，烧锅炉的人。
现在才发现，自己，也不过是，锅里，即将被煮熟的，食材而已。
死一般的，寂静。
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我们……错了吗？”
终于，一个沙哑的，苍老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是十二位“牧羊人”中，最年长的一位，代号，“诺亚”。
他也是，“方舟”组织的，创始人之一。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自我怀疑。
“我们，耗费了数百年，集合了，人类最顶尖的，智慧和财富。建造了，这艘，我们自以为，可以延续文明火种的，‘方舟’。”
“我们，制定了‘乌洛波洛斯’计划，准备，清洗掉，我们认为的，地球上的‘累赘’和‘病毒’。”
“我们，自诩为，上帝。”
“可现在看来……”
“诺亚”自嘲地，笑了笑。
“我们，不过是一群，坐井观天的，青蛙。”
“我们以为，井口那片天，就是全世界。我们以为，井里的那点水，就是，我们的一切。”
“而祁同光……”
他看着屏幕上，那门正在成型的，散发着毀滅气息的，超级巨炮。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井的外面，有更广阔，也更危险的，世界。”
“他，才是那个，真正，想要带领所有青蛙，跳出这口井的人。”
“而我们，却还想着，要在井里，搞一次，大清洗。”
“何其……可笑。”
会议室里，依旧是一片死寂。
没有人，反驳“诺亚”的话。
因为，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他们的“方舟”，他们的星际飞船，在祁同光的“南天门”空间站，和那门“盘古”巨ip炮面前，就像一个，简陋的，玩具。
他们引以为傲的，超越时代的科技，比如，人工智能“雅典娜”，基因编辑技术，气象武器……
在祁同光的，“原子级物质重构”技术面前，更是，不值一提。
他们，被彻底地，降维打击了。
“现在，讨论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了。”
另一个，听起来，相对年轻，但同样，充满了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代号为“雅各”的，现任“方舟”组织的，首席执行官。
他是一个，以冷静和理性，著称的，铁腕人物。
“我们现在，面临的，是一个选择。”
“雅各”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牧羊人”。
“是继续，执行我们的‘静默观察’协议，躲在这个，自以为安全的海底，等待，那个未知的‘它们’，和祁同光，决出胜负。”
“然后，我们再作为‘渔翁’，出来收拾残局。”
“还是……”
他停顿了一下，说出了，一个，让所有“牧羊人”，都心头一震的，选项。
“主动，联系祁同光。”
“将我们，数百年来，积累的所有资源，技术，和情报，全部，交给他。”
“賭上‘方舟’组织的，全部身家，帮他，打赢这场，毫无胜算的，战争。”
会议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不行！这绝对不行！”
一个脾气火爆的，代号为“摩西”的“牧羊人”，猛地一拍桌子。
“我们‘方舟’组织，凭什么，要去给一个，外人，当小弟？！”
“我们和他，是竞争关系！是对手！”
“我们应该，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傷，才是我们，出手的最佳时机！”
“愚蠢！”
“雅各”毫不客气地，驳斥道。
“坐山观虎斗？你以为，这是什么？小孩子打架吗？”
“你看看屏幕上那个东西！”他指着“盘古”巨at炮的影像，“你再想想，那个，能随手，抹除一个文明的，‘它们’！”
“在这两头，真正的‘老虎’面前，我们，连一只，瑟瑟发抖的，兔子，都算不上！”
“还想着当渔翁？我们不被，他们战斗的余波，碾成粉末，就已经是，上帝保佑了！”
“那也不能，把我们的一切，都交出去！”“摩西”依旧不服气，“这是背叛！这是对‘方舟’组织，数百年基业的，背叛！”
“这不是背叛，‘摩西’。”
一直沉默的，“诺亚”，再次开口了。
他的声音，虽然苍老，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方舟’组织，建立的初衷，是什么？”
“摩西”愣住了。
“是……是延续，人类文明的，火种。”他有些底气不足地回答。
“对。”“诺亚”点了点头。
“是延续，人类文明。而不是，延续，‘方舟’组织。”
“如果，祁同光，真的能带领人类，打赢这场战争，延续文明的火种。那么，我们‘方舟’组织，就算，因此而解散，并入他的体系，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不就，实现了，我们最初的，理想吗？”
“可如果，我们，因为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和掌控欲，选择袖手旁观。最终，导致，祁同光失败，人类文明，彻底灭亡。”
“那我们，就算守着这艘，冰冷的‘方舟’，在这片死寂的深海里，苟延残喘，又有什么意义？”
“我们，将成为，人类文明，最后的，罪人！”
“诺亚”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了“摩西”的头上。
也浇在了，所有，持反对意见的，“牧羊人”的，心上。
是啊。
他们，差一点，就忘了。
忘了，他们建立这个组织的，初心。
他们，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被，手中的权力，所腐蚀。
把“延续文明”的工具，当成了，“掌控世界”的目的。
“我……我明白了。”
“摩西”缓缓地，坐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羞愧的表情。
“雅各”看了一眼“诺亚”，眼中，露出了，敬佩的神色。
然后，他重新面向众人，沉声说道：
“既然，大家已经统一了思想。”
“那么，我宣布。”
“‘方舟’组织，最高决议。”
“第一，立刻，解散‘方舟’组织，所有外围机构。将所有，潜伏在世界各地的，‘种子’，全部唤醒。命令他们，无条件地，配合龙国政府的，一切行动。”
“第二，将我们，数百年来，收集的，所有关于史前文明，地外信号，以及，各种黑科技的，数据库，进行最高级别的，加密打包。准备，移交给，祁同光。”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雅各”的目光，变得，无比的坚定。
“启动‘方舟’号，星际飞船的，自毁程序。”
“什么？！”
这个命令，让所有，刚刚统一了思想的“牧羊人”，再次，惊得，站了起来。
“雅各！你疯了？！那……那是我们最后的，退路！”
“不。”“雅各”摇了摇头。
“那不是退路。”
“那是，动摇我们决心的，魔鬼。”
“只要它还在，我们就永远，不可能，做到，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我们，也永远，不可能，得到，祁同光的，真正信任。”
“所以，我们必须，亲手，毁掉它。”
“用这种方式，向祁同光，也向我们自己，证明我们的，决心。”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从现在开始，人类文明，要么，一起，冲出黑暗。”
“要么，一起，坠入深渊！”
“我提议，进行，最终投票。”
“同意，启动‘方舟’自毁程序，并向祁同光，递交‘投名状’的，请举手。”
“雅各”，第一个，举起了自己的手。
紧接着，“诺亚”，也缓缓地，举起了手。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最终，十二只手，全部，举了起来。
在人类文明，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
这个，隐藏在地球最深处的，秘密组织。
终于做出了他们，最后的也是最正确的抉择。
东海，龙国领空边界外三百海里。
天色阴沉，海面上风浪翻涌。
汉东战时管理委员会，地下指挥中心。
祁同光站在巨大的全息投影前，冷眼看着那支正在逼近的白头鹰机群。
三百多个红色光点，在蓝色的电子海图上，密密麻麻地移动着。
“报告，敌方编队已进入我方预警范围。”参谋军官的声音在指挥大厅回荡，“由F35战斗机和B2轰炸机组成，数量327架。”
“他们的意图呢？”祁同光问。
“根据截获的通讯信号分析…”参谋顿了顿，声音有些古怪，“他们似乎是想用这支机群作为'坐标信标'，引导外星文明优先攻击我们。”
指挥中心里响起一片哄笑。
“真是疯了。”有人摇头，“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搞这种小动作。”
祁同光没有笑。
他盯着那些红色光点，眼神冰冷。
“通知'天兵'编队，准备出动。”
“给他们十秒钟投降，十秒钟后，直接接管控制权。”
“记住，我要活的。”
“是！”
……
东海上空。
B2轰炸机的驾驶舱里，约翰·史密斯看了眼雷达屏幕。
距离龙国领空，还有五分钟。
他打开全编队通讯频道：“所有'亡灵'单位注意，我们即将进入——”
话音未落，刺耳的警报声突然炸响！
“警告！十二点钟方向，高空目标！速度3马赫！距离30公里！”
约翰猛地抬头。
云层裂开。
十二个黑色的菱形物体从万米高空垂直俯冲而下，尾部拖曳着幽蓝色的粒子流。
它们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雷达上的数字还在疯狂跳动：3马赫…4马赫…5马赫…
“那是什么？！”
“上帝啊！”
通讯频道里乱成一团。
约翰的瞳孔骤缩。
作为王牌飞行员，他瞬间做出判断——这不是任何已知型号的战斗机！
“所有单位，规避！规避！”
但晚了。
那些黑色战机已经插入机群正中，它们的机动性违背了所有空气动力学常识，在高速下做出90度的急转弯，却没有产生任何音爆。
一个冰冷的男声，直接覆盖了所有通讯频道：
“龙国'天兵'特种作战部队，'雷神'编队。”
“你们已被包围。”
“十秒内放弃抵抗，交出飞机控制权。”
“否则击落。”
“倒计时，十、九、八…”
“做梦！”约翰嘶吼，“所有单位，开火！”
数百枚导弹呼啸而出。
然后，约翰看到了这辈子最难以置信的一幕——
那些黑色战机的表面，突然浮现出淡蓝色的六边形能量护盾。
所有导弹撞上去的瞬间，就像投入水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攻击…无效…”
通讯频道里，只剩下绝望的喃喃自语。
“五、四、三…”
冰冷的倒计时还在继续。
“二、一。”
“时间到。”
约翰面前的所有仪表盘瞬间黑屏。
一行红色的字符跳出来：
【您的飞机控制权已被接管】
驾驶杆自己动了。
飞机开始转向。
“不！该死！”约翰疯狂地拉扯操纵杆，但那东西就像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所有白头鹰战机上。
三百多架战机，在十几架“鲲鹏”战机的驱赶下，整齐地调转方向，朝太平洋深处飞去。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混蛋！放开我的飞机！”
通讯频道里一片混乱。
“雷神”的声音再次响起：
“欢迎加入'盘古'计划。”
“你们将成为第一批参与迎击外星舰队的人类战士。”
“祁同光指挥官说了，想死可以，但要死得有价值。”
“别担心，我们会给你们配备翻译耳机的。”
通讯中断。
只剩下白头鹰飞行员们绝望的哀嚎，在密闭的驾驶舱里回荡。
……
汉东，地下指挥中心。
全息投影上，三百多个红色光点已经被“鲲鹏”编队完全控制，正在按照预定航线飞往东海深处的临时基地。
“干得漂亮。”祁同光淡淡地说。
他转身看向参谋们：“通知后勤部门，准备接收这批'客人'。”
“给他们每人发一套'盘古'作战系统的简化版，三天培训后编入预备役。”
“还有，告诉'雷神'他们，辛苦了。”
“是！”
祁同光重新看向那片蔚蓝色的电子海图。
在海图的边缘，一个更大的红色警报区域正在闪烁。
那里，标注着四个字：
【未知舰队】
倒计时：37小时29分。
祁同光的眼神，冷得像深海里的寒冰。
“白头鹰想给我引路？”
“那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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