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 绝望的哀嚎
汉东国际会展中心。
作为龙国新晋的“科技之都”。
一场足以再次改变世界格局的发布会，将于三天后在此拉开序幕。
此刻，整座会展中心已全面进入军事管制。
外围，是杀气腾腾的武警特战队，伪装网下的暗哨与潜伏的狙击点，构成了第一道死亡防线。
任何未经授权的生命体征一旦闯入，都将在零点一秒内被锁定。
内部，则由赵东来亲自坐镇。
他麾下的反恐精英与从“天兵”部队紧急抽调的技术专家，如同一群幽灵，渗透在建筑的每一寸角落。
每一根通风管道、每一条线路接口、每一个消防栓内，都植入了最新型的生物信息与高能粒子流探测器。
一张覆盖了物理与信息双重维度的天罗地网，已悄然织成。
省委大楼，反恐联合指挥部。
巨大的拼接屏上，上百个监控窗口无声闪烁，将汉东市所有关键节点尽收眼底。
其中三十七个窗口被猩红的边框锁定，画面中的每一个人，都享受着一对一的顶级“关照”。
他们就是那三十七个“幽灵”。
有人正在五星级酒店的无边泳池里，姿态优雅地划水。
有人在高档西餐厅中，与本地企业家推杯换盏，笑声爽朗。
有人甚至在酒店房间里，一动不动地冥想了整整三个小时。
一切都正常得可怕。
但指挥部里的每一个人都清楚，这片死寂的平静之下，正酝酿着足以将整座汉东从地图上抹去的恐怖风暴。
“报告！目标A3，生命体征平稳，心率波动区间0.01%，无任何异常。”
“报告！目标C7，与龙腾集团副总会面结束，商业谈判内容核查无误。”
“报告！目标F2，通过酒店礼宾部申请租用直升机，进行城市空中观光，请求指示！”
祁同伟端坐在总指挥席上，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直刺向那三十七个红框的深处。
“驳回。”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理由，航空管制。”
“是！”
“这帮杂种太能耗了！”赵东来拳头捏得咯吱作响，眼里的血丝比屏幕上的红框还要醒目，“两天了！弟兄们眼都没合，精神都快绷断了！他们倒好，吃喝玩乐，跟度假一样！”
“他们在等我们懈怠。”
祁同伟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用这种极度的平静消磨我们的意志，然后在我们最疲惫、最意想不到的瞬间，引爆一切。”
“就这么干等着？这他妈也太憋屈了！”赵东来低吼道。
“等。”
祁同伟只吐出一个字。
他在等。
等一个来自京城的信号，一个来自他兄长的信号。
他知道，真正的风眼，不在汉东。
……
京城，国家高等科学研究院。
A-1实验室。
林峰和他麾下的顶尖科学家们，已经连续四十八小时没有离开过这里。
每个人的瞳孔都因过度聚焦而显得有些涣散。
“盘古”超级智脑的运算核心，正在以前所未有的功率疯狂运转。
突然！
“院长！！”
林峰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因为狂喜和激动，他的声音嘶哑得变了调。
“抓到了！我们截获了他们的量子通讯信道！破译了部分加密协议！”
祁同光的身影如一道闪电，瞬间出现在主屏幕前。
屏幕上，狂乱如瀑布的数据流正在被“盘古”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飞速重组、解析。
几秒钟后，一段令人头皮发麻的指令，被翻译成猩红的大字，投射在屏幕中央。
【指令代号：净化】
【执行时间：汉东时间，明日上午十点整】
【执行单位：净化者A1至K5（共37名）】
【行动目标：清除会场内所有生命体，制造最大等级的混乱与恐慌。】
【启动口令：……】
实验室内的温度仿佛骤降冰点，每个人都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和祁同伟预料的，一模一样！
一场针对龙国，针对全世界的屠杀！
“启动口令呢？”祁同光的声音沉得可怕。
“在算！对方的加密算法是基于多维拓扑结构的动态密码，‘盘古’正在进行暴力破解，但……时间不够！”林峰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多久？”
“保守估计，六个小时！”
六个小时！
现在已经是深夜，六个小时后，天就亮了，距离袭击只剩下几个小时！
“来不及了。”
祁同光眼神中的最后一丝波动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冷静。
他不能赌。
绝不能把汉东数万人的性命，和龙国的国运，赌在一次密码破解上。
“盘古。”他开口。
“在，院长。”
“既然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的信道，能否进行反向信息注入？”祁同光眼中闪过一抹骇人的光。
“反向注入？”林峰一怔，随即脸色剧变，“院长，您是想……伪造指令？”
“不行！”一名通讯专家立刻尖声反驳，“我们只破解了接收协议，没有身份验证和指令生成密钥！任何格式错误的指令都会瞬间触发对方中央系统的警报，那会彻底打草惊蛇！”
“谁说，我要给他们下达‘指令’了？”
祁同光的嘴角，勾起一抹堪称残忍的弧度。
他走到一个独立的控制台前，双手在光幕键盘上化作一片残影。
“盘古，解锁最高权限，调取‘恐惧模因’数据库。”
“什么？！”
“恐惧模因”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实验室里炸响。
林峰和在场的所有科学家，脸色瞬间惨白。
那不是……那不是当初为了淬炼何璐意志，从高维信息中提取出来的“精神剧毒”吗？！
仅仅是万分之一的稀释剂量，就差点让一名顶尖特工的意志防线彻底崩溃！
院长要调动它的原始数据库？他想干什么？！
“院长！绝对不行！‘恐惧模因’的本质是一种高维信息病毒，它具有不可控的污染性！一旦失控……”林峰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没打算控制它。”
祁同光头也不回，操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盘古，将‘恐惧模因’的核心信息熵，进行超高倍率压缩，编码成一段次声波音频。”
“将这段音频，加载到那三十七个‘净化者’的专属通讯频道。”
“定于明天上午，九点五十九分整，以最高优先级权限，向所有目标单元，进行强制广播。”
祁同光公布的计划，让整个实验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他那疯狂而大胆的想法，震得浑身冰凉。
他不打算欺骗对方的系统。
他要做的，是绕过系统，直接用最原始、最纯粹的“恐惧”，去冲击那些“净化者”的生物大脑！
他们是被远程操控的傀儡没错，但承载他们的躯体，终究是血肉之躯。
只要是生物，就有无法被程序抹除的本能。
而“恐惧模因”，就是针对生命体最深层、最原始的恐惧，所打造的终极逻辑武器！
“这……万一没能阻止他们，反而刺激他们提前动手怎么办？”一名年轻研究员牙齿打颤地问。
“没有万一。”
祁同光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仿佛在宣告一个既定的事实。
“这是一场意志的战争。”
“‘方舟’以为，用冰冷的程序和没有感情的傀儡，就能战胜我们。”
“那我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人类最强大的武器，从来不是钢铁和程序。”
“是恐惧，是愤怒，是爱，是恨……”
“是我们所有复杂、混乱，却又强大到无法被理解的……”
“情感本身！”
他敲下了最后一个指令。
确认。
屏幕上，一个猩红的倒计时，开始无情跳动。
【“雷霆”计划，已启动。】
做完这一切，祁同光拿起加密电话，拨通了那个远在汉东的号码。
“哥。”
电话那头，只传来一个字，却充满了信赖。
“同伟，听着。”祁同光的声音严肃到极点，“明早九点五十九分，不管你的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给我守在原地，不准动。”
“十点整，风暴会来。”
“但风暴的中心，不在会展中心。”
祁同伟握着听筒的手指微微收紧，他瞬间明白了话中的分量。
“哥，你要……”
“我要让那些自以为是神的‘牧羊人’，隔着千万里，亲耳听一听。”
祁同光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镜片反射着屏幕的红光。
“绝望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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