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 快速行动
“警告！A区隔离目标‘播种者’生命体征急剧变化！”
“心率超过三百！脑电波活动强度突破测量上限！”
“警告！月球‘广寒宫’基地检测到高强度能量反应！来源：冯·卡门撞击坑裂缝！”
刺耳的警报声和急促的报告声，在盘古控制室里交织成一片末日般的交响。
主屏幕被一分为二。
左边，是A区隔离病房。那个名叫周毅的年轻人，正以一种僵硬的、非人的姿态，缓缓站立在病床边。
他的身体表面，皮肤之下，隐隐有蓝色的光芒在血管中流淌，仿佛体内的血液变成了发光的等离子体。
右边，是来自月球的实时画面。
那道横亘十几公里的巨大裂缝，此刻已经变成了一道深蓝色的光之峡谷。
无尽的光芒从深不见底的裂缝中喷薄而出，将月球背面那永恒的黑暗照得亮如白昼。
两幅画面，一个在地球，一个在月球，相隔三十八万公里。
但周毅身体上流淌的蓝光，与月球裂缝中喷涌出的光芒，其色泽、其脉动的频率，竟然……完全同步！
“信息连锁反应……”祁同光看着眼前这匪夷所s所思的一幕，喃喃自语。
他明白了。
盘古的警告，应验了。
周毅，那个被模因污染的“终端”。
和月球上的“灯塔”本体，通过某种未知的量子纠缠效应，建立了一条超越空间的连接。
当盘古开始解析“求救信号”，就等于触动了这条连接的某一端。
而现在，另一端，给出了最激烈的回应。
“他……他要干什么？”何璐的声音在发抖，她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已经完全不像人的周毅。
只见周毅缓缓抬起双手，十指以一种诡异的角度交错、折叠，再次摆出了那个代表着裂缝形状的几何手势。
“……对称……破缺……”
他的喉咙里，挤出了和第一次被污染时一模一样的、意义不明的音节。
但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微弱。
那是一种混合了金属摩擦和电流嘶鸣的、非人的声音，通过病房里的拾音器，清晰地传到了控制室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十一维……弦……在唱歌……”
随着他最后一个音节落下。
轰！！！
月球画面中，那道巨大的裂缝，猛地向两侧扩张！
无数吨的月岩和尘土被狂暴的能量瞬间汽化，形成了一圈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向着四周疯狂扩散。
部署在裂缝边缘的一台龙国月面勘探车“玉兔三号”，连警报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在蓝色的光芒中，无声无息地分解成了最基本的粒子。
“裂缝在扩大！能量读数已经爆表！‘广寒宫’基地的外层防护罩正在受到能量冲击！”月球基地传来的通讯，已经变成了夹杂着巨大电流音的嘶吼。
“哥！”祁同伟在门外咆哮，“不能再等了！那东西要出来了！”
祁同光没有理会任何人。
他的大脑，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台比盘古更加冰冷的计算机。
危险？是的。
失控？是的。
但是！
这也是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那个藏在“墙”后面的东西，在被动了这么久之后，终于要主动现身了！
“何璐！”祁同光猛地转身，双眼赤红，但眼神里的逻辑却清晰得可怕，“我命令你！带领你的‘火凤凰’，立刻前往‘南天门’空天港！搭乘‘玄鸟’号空天飞机，目标，月球，冯·卡门撞击坑！”
“什么？！”何璐以为自己听错了，“祁院！现在过去？那里的能量读数……”
“能量正在稳定下来！”祁同光指向屏幕，盘古已经在一瞬间给出了最新的分析，“那不是爆炸，是……‘开门’！”
“那个存在，正在打开一道从它所在的空间，通往我们这个三维宇宙的‘门’！”
“我要你，成为第一个，走进那扇门的人！”
“带上‘烛龙之眼’微型探测器，我要你把那道门后面的世界，清清楚楚地，直播给地球，直播给盘古！”
这个命令，已经不能用疯狂来形容。
这是在让何璐和她的队员们，去进行一次没有任何生还希望的……神风式冲锋。
何璐看着祁同光。
她从那个男人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的犹豫，看不到任何的怜悯。只有对未知真理的，最纯粹、最狂热的渴求。
她忽然明白了。
在祁同光的棋盘上，她们，他自己，甚至整个龙国，都只是为了窥探那个终极真理，可以被随时牺牲的棋子。
而她，心甘情愿。
“是！保证完成任务！”
何璐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猛地敬了一个军礼，转身就向外冲去。
“雷神！”祁同光又转向如同铁塔般的雷神。
“在！”
“你的‘天兵’，封锁A区。那个‘周毅’，现在是连接两个世界的‘坐标’，绝对不能让他移动，更不能让他被摧毁。无论他做出什么，都不要攻击他。把他当成一个……神像。”
“明白！”雷神瓮声瓮气地回答，带着他的人，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控制室。
“林峰！”
“在！院长！”
“盘古的算力，全部转向！放弃对周毅的监控，集中所有资源，分析何璐的‘烛龙之眼’即将传回的实时数据！我要你在零点一秒内，构建出那个‘墙内世界’的完整三维模型！”
“是！”
指令一道道下达，整个国家高等科学研究院，这部庞大的战争机器。
在祁同光的意志下，以一种令人畏惧的效率，疯狂运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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