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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风采依旧


他多次看到张楚岚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坐在校园的长椅上,望着星空发呆,那眼神深处,偶尔会闪过一丝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极淡的迷茫与......锐利,但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了那种小心翼翼的平庸。

“这孩子......心里藏着事啊......”徐翔叹息。他知道,张楚岚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童年的创伤、爷爷的警告、以及可能隐藏在血脉中的某些东西,都让这个年轻人远比同龄人早熟和复杂。他只是用一层厚厚的“平庸”外壳,将自己紧紧包裹了起来。

期间,徐翔也定期返回总部处理公务,但心思始终系在南方那个青年身上。冯宝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总部的安全屋,依旧那副空洞的模样,但对徐翔频繁外出似乎有某种模糊的感应,有时会在他离开时,默默站在窗前,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有一次,徐翔在查看张楚岚大学活动照片时,冯宝宝无意中路过,目光在张楚岚的照片上停顿了零点几秒,极其轻微地歪了歪头,但很快又恢复了原状,默默走开。这个细微的举动,让徐翔心中一动,但他不敢深想,也不敢试探。

时光荏苒,张楚岚的大学生活平静地度过。他成绩中上,人缘一般,不惹事,也不出彩,像个最普通的背景板。徐翔的观察也持续着,如同呼吸般自然,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他几乎快要相信,也许怀义师兄的担忧是多余的,张楚岚真的可以作为一个普通人,平安度过一生。

然而,徐翔内心深处始终萦绕着一股不安。蜀中荒山的惨案、张怀义临终的警告、冯宝宝的异常、以及张楚岚那隐藏在“平庸”下的内核......这一切都像暗流,在平静的水面下涌动。他有一种预感,这种脆弱的平衡,不会持续太久。总有一天,风暴会来临,而那个看似普通的青年张楚岚,必将被卷入漩涡的中心。

而他徐翔,能做的,只是在风暴来临前,竭尽全力,守护好这盏在风雨中飘摇的、怀义师兄留下的唯一血脉之灯。他默默发誓,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他绝不会让张楚岚,再经历他父亲和爷爷那样的悲剧。

夜色深沉,徐翔站在南方的出租屋窗口,望着远处大学校园的点点灯火,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忧虑与决绝。而城市的另一端,宿舍里的张楚岚,刚刚结束一天的兼职,疲惫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命运的丝线,早已将这两个看似毫无交集的人,紧紧缠绕在了一起。

......

龙虎山,天师府。

二十载光阴,于这座千年道场而言,不过弹指一瞬。古柏依旧苍翠,殿宇依旧巍峨,香火缭绕,钟磬悠扬。然物是人非,岁月无声,终究在人事上刻下了痕迹。

清晨,薄雾未散,天师殿前的青石广场上,洒扫的道童们动作轻缓,不敢高声。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敬畏与疏离的静穆,笼罩着这片区域。这静穆的源头,来自大殿深处,那位常年闭关、几乎被神化的存在。

殿内,光线昏暗,只有长明灯和几缕从高窗透入的天光,映照出缭绕的香烟与沉肃的气氛。历代天师画像高悬,俯瞰着下方。

第六十五代天师,张之维,此刻正端坐在蒲团之上,面向三清神像,闭目养神。他已年近百岁,昔年挺拔如松的身形,如今已微微佝偻,宽大的紫色天师道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脸上沟壑纵横,布满了岁月的风霜,长须与眉毛皆已雪白,唯有那双偶尔开阖的眼眸,依旧深邃明亮,如同古井深潭,映照着世事沧桑,却波澜不惊。他手中握着一串色泽温润的沉香木念珠,缓慢地捻动着,气息与整个大殿、乃至整座龙虎山的气韵隐隐相合,浑然一体。

他老了。老得自然,老得从容,仿佛一株阅尽寒暑的古松,枝叶或许不再繁茂,但根须已深入大地,与山岳同寿。这种老,并非衰败,而是一种沉淀,一种返璞归真后的圆融与厚重。

就在这时,殿外似乎并无脚步声响起,但那两扇沉重的、绘有太极八卦图的朱红殿门,却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了一道缝隙。

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穿过了一层无形的帷幕,悄无声息地步入殿中。

来人身姿挺拔如松,白衣胜雪,纤尘不染,面容俊美如雕刻,却冰封不化,眼神深邃如寒潭古井,不起丝毫波澜。时光仿佛在他身上失去了效力,二十载光阴,未在他眉梢眼角留下任何痕迹,唯有那身气息,愈发沉凝浩瀚,如渊如岳,又冰冷孤高,不似凡尘中人。

正是张玄清。

他闭关二十载,参悟玄功,今日方出。

踏入殿中的刹那,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寒流随之涌入,殿内长明灯的火焰齐齐向着他的方向微微倾斜,摇曳不定。那沉肃的气氛,陡然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凝重与........疏离。

张玄清的目光,平静地落在蒲团上那道苍老却沉静的身影上。他脚步未停,径直走到张之维身后三步之处,停下。

“师兄。”他开口,声音平淡,不高不低,却清晰地穿透了殿内的寂静,仿佛玉石相击,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清冷。

张之维捻动念珠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缓缓睁开双眸。他没有立刻回头,只是望着前方袅袅升起的青烟,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弧度。

“是啊,”他缓缓开口,声音苍老而平和,如同陈年的老酒,醇厚温润,“好久不见了,玄清师弟。算来,自你上次闭观,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吧。”

他这才慢慢转过身,动作带着老年人特有的迟缓,却稳如磐石。他的目光落在张玄清那张与二十年前毫无二致的脸上,细细端详,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感慨,随即化为温和的笑意。

“岁月不饶人啊。”张之维轻轻一叹,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自嘲道,“你看我,老态龙钟,行将就木。倒是你,风华依旧,不染尘埃。这‘完全之龙’,当真了得,连时光都能拒之门外。”

他的语气中没有嫉妒,没有羡慕,只有一种看透世情的淡然,以及一丝对师弟成就的、纯粹的欣慰。

张玄清静静地听着,冰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那深邃的眼眸,在听到“老态龙钟”四字时,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他凝视着张之维满头的银发、深刻的皱纹、以及那双沉淀了太多智慧与沧桑的眼睛,缓缓道:

“师兄言重了。以你之修为,若愿,亦可锁住光阴,永驻容颜。何来老态之说?”

他的话语直接点明,张之维的衰老,并非不能,而是不愿。

张之维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竟“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苍劲浑厚,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冲淡了几分因张玄清到来而带来的冰冷感。

“哈哈哈........锁住光阴?永驻容颜?”他笑着摇头,眼中满是看透的豁达,“玄清啊玄清,你还是这般........执着于形貌表象。”

他止住笑,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殿顶,望向了无垠苍穹。

“花开花谢,云卷云舒,生老病死,皆是天道循环,自然之理。强行锁住一副皮囊,逆天而行,于道何益?”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念珠,语气平和而坚定,“这副躯壳,用了百年,旧了,朽了,该换便换了。心若常在,道即永恒,一副臭皮囊,是老是嫩,是美是丑,又何足挂齿?”

他看向张玄清,目光澄澈如镜:“你之道,在于‘不变’,以绝对之力,定格规则,肃清万邪,是为‘静’。我之道,在于‘顺应’,观天地之化,体万物之情,与时偕行,是为‘动’。道不同,不相为谋,然皆可通天。你又何必,执着于我这副老朽模样?”

这番话,娓娓道来,却蕴含着对大道至理的深刻理解,以及对彼此道路差异的包容与洞见。没有说教,没有评判,只有陈述。

张玄清沉默了片刻。殿内只剩下香烟袅袅,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诵经声。

“师兄之道,海纳百川,师弟佩服。”他终于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淡,但那双冰封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极其细微的东西,融化了一丝,“只是,顺其自然,有时亦会........身不由己。”

他意有所指。这二十年来,他虽闭关,但神游物外,并非对世间事一无所知。龙虎山在张之维执掌下,虽稳如泰山,但也需应对诸多纷扰,平衡各方势力,其中艰辛,可想而知。张之维选择“顺应”与“调和”,而非如他那般“肃清”,所承受的压力与无奈,未必就少。

张之维自然听出了弦外之音,他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些许疲惫,但更多的是坦然:“身不由己,亦是修行。在这红尘中打滚,沾染些因果,体味些无奈,方能更知天道无常,人心叵测。闭门造车,终是镜花水月。”他顿了顿,看向张玄清,“况且,若非你当年以雷霆手段肃清寰宇,震慑群邪,我这‘顺应’之道,恐怕也难以施行得如此平稳。说起来,我这‘静’,亦有赖于你当初的‘动’。”

他将功劳轻轻推回,同时也点明,两人之道,看似相反,实则在这特殊的时代背景下,形成了一种微妙的互补与平衡。

张玄清不再就此多言。他转而问道:“师兄近年来,可还安好?山中事务,可还顺遂?”

“一把老骨头,还算硬朗。”张之维摆摆手,“山中诸事,有晋中、灵玉他们帮衬,倒也清闲。只是人老了,总爱回想些旧事。”他话锋一转,似随意问道,“师弟此番出关,可是功行圆满?日后有何打算?”

这看似寻常的问候,实则是在探询张玄清未来的动向。这位煞星师弟的任何举动,都足以牵动天下神经。

张玄清自然明白,淡淡道:“略有进益罢了。天地之大,无处不可修行。此番出关,或许会四处走走,看看这二十载,世间又生了哪些魑魅魍魉。”

语气平淡,却让张之维心中微微一凛。“四处走走”,“看看魑魅魍魉”,这绝非游山玩水那么简单。但他面上不露分毫,只是颔首:“也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以师弟之能,涤荡妖氛,亦是功德。”他顿了顿,似不经意般提起,“说起旧事,前些时日,晋中倒是提起一桩。说是西南蜀地,似有故人之后踪迹显现,牵扯到一些陈年旧案,惹出些风波,已被‘公司’接手处理了。”

他故意说得模糊,但“故人之后”、“陈年旧案”、“公司接手”这些关键词,足以让张玄清明白所指为何——无疑是张怀义之孙张楚岚,以及可能引发的余波。

张玄清眼神微凝,殿内的温度仿佛又低了几度。他自然知晓蜀中之事,甚至可能比张之维更清楚细节。但他只是淡淡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既有‘公司’管辖,便依规矩行事。若有不妥,‘公司’自会处置。”

他将皮球踢回给了“哪都通”,表明自己暂时不会直接插手,但“若有不妥”四字,也留下了充分的余地。这是一种默许,也是一种无形的威慑。

张之维心中稍定,知道师弟至少目前没有亲自过问、再掀波澜的打算。他顺势道:“师弟所言极是。如今世道不同了,有‘公司’维持秩序,总好过以往的血雨腥风。只是........”他话锋又一转,看向张玄清,目光变得有些深意,“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宿缘,有些因果,非外力可断。该来的,总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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