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5章 较量

此时秦风坐在南华市检察院检察长苏明昌的办公室，两个人翘起二郎腿喝茶，互相试探了半天，兜了好久的圈子苏明昌终于沉不住气了，不得不打破这种试探了。

“秦厅长，茶喝了几道了，叙旧这么长时间，你这次来究竟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我记得你的风格都是开门见山的，从不都这藏着，怎么到了我这里却学会打官腔了。”苏明昌放下二郎腿，盯着秦风问道。

秦风还是打哈哈，笑眯眯反问道：“怎么，我就不能来你这里专程讨杯茶喝？都说苏检察长是好茶之人，办公室里放着不少好茶叶，我也是同道中人，听人说了之后特来讨一杯茶品尝。哎，每天忙忙碌碌的，人总要对自己好一点吧，不能只会工作不会休息。”

“行了吧，别扯淡了，你是那种有闲情逸致的人吗？快说吧，周院长快到了，等下不好开口的话可就更不好开口了。”苏明昌年龄比秦风大了十几岁，虽然两人职务相当，但是他毕竟是公检法的老资历了。

秦风沉吟片刻，问道：“我来是为了甘谷审判的事。甘谷叛国的案子是在市中院审理的，也是由你们市检察院提起的公诉。之前一直忙别的事，没顾上关注你们的公诉过程。我就是想知道，你们对甘谷是如何定性，又是怎么量罪定刑的。甘谷也是这一行的老人了，中院会不会对他网开一面，从轻处罚？”

“那这个案子你本人是怎么看待的？甘谷之前是副厅长，也算是你的副手，在蒋副省长手下干了十年的副厅长，没想到他居然是你们内部隐藏得这么深的鼹鼠，实在令人痛心疾首。”苏明昌反问了一句。

检察院公诉科递交的公诉书已经递交给法院，之前秦风都没怎么关注，怎么这次特意为了这个案子来了。是不是担心牵扯到他本人，他是来求情的吗？

“我的意思是必须死刑，无期都轻饶了他。这样的败类，害死了那么多自己的同志，他如果活着，就是对牺牲烈士的冒犯和不尊重。但是我担心，会有人影响司法公正，给审判施加压力，暗示法院对甘谷网开一面。如果是那样就太可怕了，这会给一些人造成幻觉，似乎叛国是可以容忍的，起码不会判死刑。”

秦风这回直抒胸臆，眼神里冒出杀意。他的确是恨透了甘谷这批内鬼，为了一己私欲什么都可以背叛，这样的人活着都是多余的。

“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放心了。我们提交的公诉书如实陈述了甘谷的犯罪事实，给国家和人民造成的损失，以及造成的恶劣影响。你也知道，公诉书只能陈述事实，不能决定法院量刑宣判的最终结果。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真正决定最后量刑的还是法院的判断，如果有人操作审判结果，那我们只能向省高检提出复议，要求省高院二次审判。”苏明昌如实说道。

秦风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原则上法院独立审判，公安国安和检察院都不能影响法院的审理。这些规矩是对遵纪守法的，但是别人却没那么多顾虑。

江南省一些叛国卖国的势力根本就没有从根源上肃清，谁都不知道这种败类究竟还有多少。一个能叛国的人哪里有什么原则，直接给法院施加压力，要求从轻处理，法院如果顶不住压力，被人为干预了最终结果，又要公诉提出二审。这样折腾几次，最后大家都精疲力竭的，只能选择一个各方势力都可以勉强接受的结果。甘谷只要不死，就有翻身的机会，搞不好暮年还能得到善终。

这时候有人敲门，苏明昌走到门口，看到南华市中院的院长周志远站在门口，立刻笑着伸出手握手道：“周院长，真是不容易，可算是把你等来了。都知道你们法院工作忙，平时我也不好意思打搅你，这不秦风这家伙非要把咱们公检法的凑一块，我也只好听命。”

周志远走进来，秦风赶忙迎上去与他握手，笑着解释道：“我可不敢随意惊动二位领导，只是这次实在是甘谷的案子干系过大，我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今天甘谷叛国渎职案在中院开庭审理，我有些不放心，所以特意想咨询一下周院长，你们中院对这个案子怎么定性。”

三个人都重新坐下来之后，周志远接过苏明昌递过来的茶杯，端起来喝了一口茶，点点头赞许道：“果然是好茶，苏检察长好茶的这个名声真是名不虚传。”

哎，这个周志远，当真是个老狐狸。秦风问得直接，他却打马虎眼，王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回答正题。不过秦风也不着急，有些问题可能确实不方便直接回答，只能侧面旁敲侧击。那就等等吧，反正马上也到饭点了，一会儿出去吃饭的时候再说吧。

喝了会茶，秦风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该是吃饭的时候了，站起身说道：“该吃饭了，今天我找二位出来，除了询问甘谷的审判进度，就是想请你们吃顿饭。不管怎么说，我们毕竟还在一个系统里面，大家还是要加长往来的嘛。走吧，来的时候我看到这附近有一家饭馆，门帘看起来不错，我们就去那里吃如何？”

“秦厅长亲自请客吃饭，真是难得，那这个面子无论如何一定是要给的。既然你地方已经选好了，那我们就恭敬不如聪明了。”周志远站起身说道，嘴角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那潜台词似乎是在说，你秦风想从我这打探到内部消息，不请客吃顿饭想都不要想，有什么事饭桌上再说不迟。

秦风也算是看明白了，如今江南省的干部，诚心想得罪他，与他为敌的人并不多。只是对于他这个外来户，这些本土干部多少还抱有一定的警惕性，你不融入我们的生活圈子，我们还是很难接受你这个外来户。当然，这似乎也是人之常情，搁在任何地域和场合都于情于理。

三个人从苏明昌办公室出来，坐电梯下楼，步行走出市检察院，来到秦风说的那家饭店，要了个包厢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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