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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站住


吹拉弹唱的各自抱着自己吃饭的家伙鱼贯而入,在雅间中排成队,供二人挑选。

别说,果然送上门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人,可比身旁这俩长的俊多了。

崔云初看的眼花缭乱,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弹琵琶的男子身上,就不曾再挪开。

轮廓线条分明,薄唇微抿,面容冷淡,一身白衣。

“就是气质差了点。”

此人站在那,没有冷硬之感,只给人一种饱经风霜的伤怀,伤春悲秋之情。

有种,父母双亡,身负巨债,孤苦伶仃的可怜。

“就他了。”崔云初手一指。

虽然气质差了点,但五官还算不错。

“姑娘,他可是我们馆中的头牌,很贵的。”身旁小馆笑着提醒。

崔云初一把拽过崔云凤荷包,从中掏出一锭银子,丢给了抱琵琶的男子。

身旁小馆,“……”

不是没银子,是不乐意给他花啊。

崔云凤也从中挑选了几个。

几人一字排开,在一旁坐下等候,各自拿出自己的长处。

一时间,雅间中歌舞升平,欢声笑语不断。

崔云初赶走了原先的小馆,让弹琵琶的男子坐在她下首。

“小人名唤白晔。”男子说话的嗓音和他这个人一样,淡淡的,很动听。

“也是小白啊。”崔云初弯着眼睛,“我要是包你的话,要多少银子啊?”

“姑娘说笑了,今日,小人就是姑娘的,全听姑娘差遣。”

留下的人都是按照崔云凤的要求,各有千秋。

姐妹二人凑在一起,靠着彼此,欣赏歌舞琴技,不时点评几句,一旁小馆端茶倒酒,递果子。

白晔的手骨节分明,很好看,只是少了几分崔云初从那人手上看到的力量感。

又一个果子递来,崔云初张口吃下的同时,又在男子手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白晔习以为常的笑笑,收回手继续剥果子。

“原来这就是醉生梦死啊。”崔云初喝了几杯,就有些晕晕了。

崔云凤不理会她,就一个劲儿的傻笑,掏银子给身旁的小馆,等转回来的时候,就剩一个空袋子了。

“没了。”

崔云初皱眉看了眼她的袋子,摆了摆脑袋,“那咋办,我没钱。”

二人说话声一起,屋中吹啦弹唱都静止了,齐齐蹙眉看着二人。

崔云初压低声音说,“怪不得那些姑娘愿意跟你家王爷,肯定是你家王爷钱多。”

崔云凤不满的“啧”了声,“我也有,就是没带够。”

说着,她还打了个酒嗝,“大不了记账嘛,本姑娘有的是银子。”

“姑娘,我们馆中,概不赊账。”

说完,那小倌还将金珠子,银子往袖子里揣了揣,似乎生怕崔云凤给他要走。

崔云初身旁的白晔说,“姑娘给的银子够买小人一整日了,姑娘想听什么,小人给您弹。”

“还是你好,”崔云初一指白晔,“你等我回家,就拿银子来赎你。”

“哎哎哎,乱套了啊,”崔云凤指着崔云初鼻子。

“姑娘若是家里有钱,派人去取就是了啊。”崔云凤身旁小馆建议道。

“好主意。”

“好主意。”

姐妹二人先后说完,看着对方傻乐。

小馆眼睛立时亮了,可崔云初和崔云凤却一直指着对方,重复着好主意三个字,就是没下文。

明显是喝多了。

一壶酒都没有,酒量是真差。

在这种地方,拿不出钱,可是要被狠狠打一顿,扔出去的。

崔云初率先扭回头,对着白晔开始哗哗的掉泪,“我怎么,突然有点想你了。”

吹拉弹唱那几人听说没银子了,就要走,崔云凤一声大喝,“都不许走,本姑娘有钱。”

“本姑娘今日心情不好,把本姑娘哄开心了,让你们花不完的钱,墨儿。”

她冲外喊了一声,她的丫鬟立即用手遮着脸,跑了进来,“王…姑娘,差不多了,回吧。”

幸儿也冲了进来,看见了一个劲儿冲男人弯腰鞠躬,喊驸马安好的自家姑娘,脸都白了。

“去,回府中拿银子去。”

“今日,你们谁都不许走。”

“是是是,姑娘想何时走,就何时走,”那小馆立即又变了脸色。

墨儿对幸儿说,“你在这看着,我回府中叫人。”

幸儿抱住要磕头给驸马请安的崔云初,连连点头。

崔云凤说,“看什么看,本姑娘大吼一声,谁敢动我,楼下不远,就是我夫君的禁卫…”

幸儿赶忙丢开崔云初,捂住了崔云凤的嘴。

崔云初结结实实的磕了这个头,哐的一声。

“磕猛了。”她揉了揉脑袋,自言自语说。

幸儿想回头再去拉崔云初,已经来不及了。

*

安王去了崔府,府中人却说二位姑娘早一步已经离开了,去向不知。

刘公公说,“王妃不见了,崔大姑娘也不见了,这两个人一起,能去哪呢。”

安王脸色阴郁,“递信给沈暇白,让他找人。”

余丰听了安王府来人禀报,眉梢挑了挑。

安王妃气跑了,怎么还带上了崔大姑娘。

他忙不迭跑进宴会厅,“主子,不好了。”

沈暇白下首,还坐了一排点头哈腰,头戴大红花,身穿红绿相间衣裙的中年妇女。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来,余丰快步进去,低声耳语了几句。

沈暇白眉头一皱,一言不发的起身快步往外走去。

沈府的马车很快在街市上与安王府的马车遇上。

沈暇白瞥了眼安王,第一句话是,“连个人都看不住,安王殿下愈发不中用了。”

安王嗤笑,“放眼大梁,也就你如此胆大包天。”

若不是他,何来今日这遭。

安王心里憋着口气,只是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你仔细想想,崔云初会去什么地方。”

余丰小声建议,“主子,会不会是望月楼下的那座桥。”

那算是主子和崔大姑娘定情的地方了。

沈暇白沉睨了眼余丰,根本就没把他话放在心上。

因为他知晓,会去的只有他自己,崔云初那个狼心狗肺的女人,是不可能去那思念他的。

“京中各种首饰脂粉铺子,你都找过了吗?”

安王冷着脸,“已经派人去过了,没有。”

安王好歹是亲王,在京城中想要快速找到两个人还是很容易的,但他没有找到,才代表着麻烦。

沈暇白眉头皱起来,隐隐有些暴躁。

他们闹,偏扯上她干什么。

“你仔细想想,这段时日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安王沉沉瞥了眼沈暇白,“不就是沈大人你吗?”

“……”沈暇白已经吩咐余丰去慎刑司调人去找。

安王也安排了禁卫军秘密找人。

外面,二人险些掀翻了地皮,谁都不曾往风花巷子里想。

二人周遭的温度随着手下人一次次的无功而返后,彻底冰冻成冰。

直到一辆马车,从二人身旁经过。

墨儿手里握着摘掉的崔府牌子,缩在车厢里身子瑟瑟发抖。

车夫一概不知,路过时还瞅了二人一眼。

“站住。”

“站住。”

两道声音突然冷冽响起,墨儿欲哭无泪,只觉得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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