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舍弃
沈暇白沉沉看了眼抱住脑袋的沈子蓝,一言不发的走了。
“……”
“怎么办,怎么办,”陈妙和急的眼泪都出来了,“你小叔不会又去我家告状吧。”
沈子蓝被她晃的都要吐了,“你快松手吧。”
“方才不骂的挺畅快吗,这会儿怕什么。”
陈妙和红着眼,“我骂你们不对吗,崔姐姐那么美的人,本来要是我嫂嫂的,可你小叔竟横插一脚,插一脚就算了,如今还又爱上了别人,全京城哪个女子有崔姐姐美丽。”
“还有你,你是我的未婚夫,竟然喜欢上了险些成为我嫂嫂的人,你什么时候喜欢的,是不是我哥哥和崔姐姐议亲的时候,妹夫喜欢上娘家嫂子,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
沈子蓝摸了摸鼻子,自知理亏,没敢吭声。
二人坐在那,四目相对看着彼此,丝毫不曾注意到门外的黑影窜动。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啊?”陈妙和问,“崔姐姐那么漂亮,可不能被你小叔这种薄情寡幸之人给辜负,骗了。”
两个臭皮匠仿佛天塌了一般,绞尽脑汁思考着拯救众生的办法。
“你是不是真心喜欢崔姐姐?”
沈子蓝短暂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陈妙和说,“那你跟她求亲吧,我帮你。”
*
楼上雅间,余丰推开房门快步走到沈暇白身旁,弯腰附耳小声说了些什么。
安王淡扫一眼,继续给二人倒酒。
余丰离开以后,沈暇白脸色难堪非常。
安王劝说,“各人有各人的相处方式,也许他们打情骂俏的方式,就是以骂你这个王八蛋小叔为乐趣呢,为了晚辈,就别计较了。”
沈暇白冷扫了眼安王。
坐着说话不腰疼。
他家晚辈哪是骂他,分明是要盗祖。
“殿下寻臣来,若只是规劝,那倒不如省省力气,去劝劝崔相呢。”
安王淡笑,“沈大人既然都为了崔云初退步至此了,哪还差,再退一步呢?”
他倒了杯酒,递至沈暇白面前,沈暇白看着那杯酒,久久未动。
良久,才道,“若王爷是臣,可还能说出这句话?”
他被她撩拨折磨的体无完肤,在父兄之死与她之间翻来覆去,那种滋味,就像是良知与喜欢,被同时放在烈火上炙烤,冒起滚滚黑烟,呛的他几乎死掉。
最终,到底是喜欢战胜了他的良知,他为了她退步,一退再退。
哪怕不曾得到她任何回应。
安王短暂的缄默之后,扯了扯唇,“那能怎么办,谁让崔云初这三个字,能拿捏住的只有你呢。”
谁让,天底下,在乎她的,只有你。
“沈大人,你和崔相较量,处于劣势的只有你,被牵累拉扯的,是崔云初。”
他永远,都不可能用崔云初这三个字,拿捏住崔清远,永远,没有赢的可能。
“所以,最终退步的,也只能是你。”
“或者,你也让她像我家云凤一样,非你不可,”安王淡淡笑着。
沈暇白端坐的身姿微微绷直,他死死抿着唇,没有说话。
无话可接。
说到底,不过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他得不到她的一句喜欢,更没有开口要她离弃家族,同他站在一起的勇气与可能。
不论是安王还是太子,都强上他太多,他是当真处于最劣势,想靠一己之力扭转乾坤,难如登天。
崔相,阿初,朝堂局势…
沈暇白倏然苦笑了一下,身子后倚,靠在了椅子上。
他就像一片行驶在波涛汹涌江中的小舟,孤立无援。
“所以,安王殿下寻臣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安王,“本王以为,既事已至此,沈大人又何必非要执着于条件呢,为了心上人,再退一步,以姻亲,解三家隔阂,化干戈为玉帛,翁婿和睦,佳人在怀,不好吗?”
没有那个条件,崔相未必不会答应崔云初和沈暇白的婚事。
安王又倒了杯酒,递给沈暇白,酒水清澈,甚至能倒映出人的眉眼,沈暇白垂眸看着,良久未接。
雅间中,沉寂非常,他置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颚线绷着,线条分明。
半晌,他才开口,“王爷的意思是,要臣泯灭最后的良知?”
翁婿和睦,恩怨两消,那他和飞禽走兽又有什么区别?
他只怕答应了这些,便会丧失了爱她的能力。
崔云初就像是压在他骄傲与底线上的一块重石,一而再再而三的下坠,几乎将他尊严碾压入尘土里。
“可除了你,崔家没人那么在意她,还是说,你也要舍弃她吗?”
*
余丰就驾车等在酒楼门口,看见沈暇白出来,立即问,“主子,咱们要现在去收拾小公子吗?”
“去黄山。”
余丰愣住,黄山,那不是老爷大爷埋骨的地方吗,如今还不到祭祀的时候啊。
但他没敢多问,因为每次去黄山,都是主子心情极其不好的时候。
安王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马车离开,转身去了另外一个雅间。
唐清婉正和崔云凤说话,听见声音抬眸看去一眼,“人走了?”
安王没言语,径直走到崔云凤身旁,牵起她的手,“走,回家。”
“我不走。”崔云凤蹙眉,“我好不容易才和表姐见一面,你着什么急啊?”
“……”
多见几面,怕被忽悠的底裤都没了。
许是崔云凤还有几分良心,甩开安王的手后又低声安慰几句,“今日谢谢夫君帮忙,一切都是为了我大姐姐, 让你费心了。”
安王揉了揉她脑袋,不想说话。
唐清婉看着二人,发自内心的愉悦,勾了勾唇角。
崔云凤捧着茶盏,看着唐清婉,“表姐,你当真觉得沈大人和大姐姐合适吗?”
她先前因为两家的恩怨,还是十分反对的。
唐清婉点点头,“沈大人若真能为云初做到如此地步,那天底下,便没有人比他更为合适的了。”
她劝不动舅舅,难以在妹妹中抉择,也想要沈暇白手中的势力。
两相权衡下,只有沈暇白受委屈,她不心疼。
安王瞥了眼唐清婉。
如此人物做太子妃,着实是太子一大助力,心机手段了得。
她教他的最后那句话,对沈暇白而言,才是真正的诛心。
无人在意的崔云初,他舍得舍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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