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理由呢
崔云初鞋都没穿,就从软榻上跳了下来,“快,快带我去看,人呢,人在哪,是抬回来的吗,挨了多少下?”
“相爷还没回来。”张婆子拦住崔云初,“据说挨的不重,就十下。”
崔云初的高兴短暂凝滞了下,“就十板子啊。”
她撇撇嘴,“还以为要伤筋动骨了呢,皇帝还真是怜惜那老家伙。”
张婆子笑了笑,“就算是十板子,那也是结结实实挨了不是,可见各路神仙还是向着姑娘的,让相爷受到了惩罚。”
崔云初咧嘴,“说的也是。”
虽然挨的不重,但也是值得庆祝的。
“张婆子,你去厨房吩咐一声,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我今晚都要吃,咱们好生庆祝庆祝。”
张婆子立即笑着应下。
主仆三人乐得天旋地转,蹦蹦跳跳。
门口地上,折射出一道很长的黑影,幸儿笑着看过去,脸上的笑立即僵住。
崔云初咿咿呀呀的唱着跳着,学着太监的尖锐声音道,“来人啊,给咱家摁住崔清远,打他十大板,屁股给他打开花,让他欺负云初。”
然后和张婆子主仆两个人一起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
“姑,姑娘。”幸儿戳了戳崔云初手臂。
崔云初高兴的直跺脚,“幸儿,来,你假装是崔清远,我要打死你。”
幸儿僵着一张脸,被崔云初转了个圈,都快哭出来了,“姑娘…”
崔云初,“别说,你这表情装那老家伙还挺像的。”
门口的黑影愈来愈长,直到那双短靴迈腿进来,身上的袍子被风吹的翻起。
幸儿身子一转,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相爷。”
崔云初一愣,笑容消失的极快,也是噗通一声跪下,低垂着头,“相爷。”
然后,是张婆子。
崔清远脸色发青,站在门口,看着主仆三人,以及一地的狼藉。
那是被崔云初临时抓来当太监怀中拂尘的毯子。
主仆三人瑟瑟发抖。
崔云初瞪了眼张婆子。她觉得,这玩意克她。
房中的死寂让她心肝都发颤,“您…回来了,方才女儿听说,您在宫中被罚,挨了板子,正和幸儿,张婆子伤心呢,父亲您没事吧?”
崔云初睁着眼睛说瞎话。
幸儿和张婆子嘴角直抽,对自家姑娘胡言乱语的本事叹为观止。
崔清远没有说话,只是垂眸望着这个女儿。
她脸上的笑,带着三分敷衍,两分小心翼翼,四分忐忑,剩下一分,是谄媚。
同昨日那个立在书房中,质问他时的模样,截然不同。
她昨日口口声声的怨怼,质问,今日,却仿佛那些话从不曾说过。
崔清远没有计较方才的事情,淡声道,“你们两个,先出去。”
幸儿和张婆子立即起身,崔云初也起身跟上。
“云初,”崔清远开口,崔云初才止住脚步,讪讪笑着,“您没说名字,我还以为,您让我也出去呢。”
她顿住脚步,吆喝幸儿倒杯茶来。
崔云初从小到大,崔清远来她的院子里的次数,比她过得年都少,今日突然到来,她怎么会不提心吊胆呢。
崔清远在桌子旁坐下,目光始终落在崔云初身上,不曾挪动。
看的崔云初后背直发凉。
她终于有些扛不住,说,“我病还没好,你若是要罚,可否别罚我跪祠堂。”
腊月寒天的,她着实怕死。
崔相没有言语,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锦盒,递给了崔云初。
崔云初没动,看看那锦盒,抬眸看看崔清远。
半晌,她道,“待我咳嗽好一些,就给云凤送去。”
崔清远道,“不是给她的,是给你的。”
崔云初愣住,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她看着那锦盒,微微抿着嘴,说不出一个字。
是因为她昨日的话,终于良心发现,给她的补偿吗?
“我不想要。”崔云初小声说。
从小就没有的东西,如今突然拥有,只会让她想起以前。
她不喜欢。
尤其是这种方式得来的,跟跪地祈求没什么区别。
崔相蹙了蹙眉,“它原本,就是你的。”
父女二人一时谁都不再开口。
不自在的不止崔云初,还有崔清远。
毕竟他极少与崔云初相处。
“你心里,有属意的男子吗?”崔相突然问。
崔云初眨眨眼,眼前的崔相还在,不是幻觉,耳朵也没出毛病。
他问她,有属意的男子吗?
前一日,为此,他还在对她大动干戈。
“我应该说有,还是没有?”
崔相皱眉,“有就是有,没有便没有。”
“若是有,谁都可以吗,若是没有,您属意的,又是谁?”
崔相觉得,和崔云初说话,有种在官场上虚与委蛇的错觉。
他很不喜欢。
因为这种小心思,让他不自觉想起她那满腹算计,小心思的姨娘。
他脸上有了不耐,崔云初淡淡笑了笑,“您问此话之前,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呢?”
崔清远凝视着这个女儿。
他不喜欢她的性情,但她的聪慧,毋庸置疑。
“你和沈家那小子,没有可能。”
他无法答应他的条件,沈暇白也做不到毫无要求的和崔唐家尽释前嫌。
身为父亲,他无法割舍下云凤,任她在夺嫡之争中浮沉,无人照管,甚至丢掉性命。
身为人子,沈暇白也做不到与自以为的仇人,翁婿相称,结为姻亲。
崔云初睫毛颤了颤,没有言语。
她不怎么懂崔清远突如其来的此举是什么意思。
崔清远继续道,“你不喜欢周大人,为父可以替你挑选其他人,京中好儿郎比比皆是。”
“只要人品性端正,为父都可依你,只要那人,不姓沈。”
崔云初扯了扯唇角。
不知晓的,还以为人家杀了他爹呢。
“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崔云初直视着他的眼睛。
沈暇白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若是可以和其联姻,摒弃前嫌,对崔家而言,可以说是峰回路转,如虎添翼。
便是在太子和安王之间,怕也唯有沈暇白有周旋之力。
崔云初并非是要嫁,只是她有些好奇,崔清远如此反对的理由是什么。
崔清远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又羞于开口。
片刻后,他将锦盒往前推了推,站起身道,“后日你大哥就要进京了,你在府中无事,便去迎迎他,也好拉进些你们兄妹感情。”
说完,他抬步离开,离开之前却又扔下一句,“婚事不曾落定之前,无事便不要随意出去走动了。”
崔云初站着没动。
兄妹之情?她和崔云离貌似没有。
他不曾说出口的理由又是什么,怕她受委屈,怕沈暇白因为两家恩怨刁难磋磨她?
崔云初倏然笑起来。
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她若是可以换来沈家这一助力,他只怕会立即推她出去才是。
毕竟少了沈家这个敌人,于崔唐而言,意味着什么,连她这个不涉足朝堂的姑娘,都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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