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红花教的根基
就在这时。
前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几个穿着绿色官袍,却显得有些松垮的男子,正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
为首一人,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
面容清瘦,眼神有些飘忽,看起来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正是这武侯县的县令。
“下官……下官武侯县令陈松,不知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死罪,死罪啊!”
那陈松跑到许元马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脑袋磕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身后的几个衙役也跟着跪成一片,瑟瑟发抖。
这阵仗,显然是被吓坏了。
毕竟,许元身后的那些玄甲军,一个个煞气腾腾,看着就不像是来讲道理的。
许元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县令。
没有立刻叫起。
而是任由他在地上跪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开口:
“陈县令是吧?”
“起来吧。”
陈松如蒙大赦,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谢侯爷,谢侯爷!”
“侯爷一路舟车劳顿,下官已在县衙备下了薄酒,还请侯爷移步。”
许元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带路。”
……
县衙。
如果不看那块摇摇欲坠的牌匾,许元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大唐的官府。
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的泥砖。
几根柱子上的红漆早已褪色,变得斑驳陆离。
大堂之上,甚至还能闻到一股霉味。
简朴。
或者说,寒酸到了极点。
洛夕皱了皱眉,显然没想到堂堂县衙会破败成这个样子。
晋阳公主也是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破旧的房子。
许元却并不在意。
他随意地在一张还算干净的椅子上坐下,摆了摆手。
“无妨。”
“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
陈松诚惶诚恐地站在一旁,搓着手,一脸尴尬。
“让侯爷见笑了。”
“咱们这武侯县,穷啊……又地处边陲,朝廷的拨款那是十年九不至,下官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许元端起茶盏,撇了撇上面漂浮的茶沫,没有喝,又放了回去。
他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松。
“陈大人。”
“既然到了你的地界,本官也不跟你绕弯子,我有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陈松身子一僵,连忙躬身道:
“侯爷请问,下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许元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这武侯县,虽说名义上是大唐的疆土,归朝廷管辖。”
“但这一路走来,我见此地民风彪悍,且多有异族服饰之人。”
“这里的实际情况,到底如何?”
陈松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那笑容里,满是无奈和辛酸。
“侯爷明鉴。”
“正如侯爷所见,这里虽然设了县治,也有下官这个县令,但实际上……”
陈松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
“这地方,大多还是自治。”
“真正的实权,都掌握在那些当地的士绅,以及周围几个大部落的首领手里。”
“下官这个县令,说好听点是父母官,说难听点,就是个负责传话和劝架的和事佬。”
“只要不闹出大乱子,只要每年能把税赋凑个大概交上去,下官就算是烧高香了。”
“至于治安……”
陈松摇了摇头。
“也就是配合那些大族和头人,抓几个小毛贼罢了。”
“真正的大事,下官是插不上手的。”
许元听着,并不感到意外。
皇权不下县,在这偏远的岭南,更是如此,朝廷的政令到了这里,往往就成了一纸空文。
“原来如此。”
许元点了点头,手指敲击桌面的节奏突然一停。
整个大堂的气氛,瞬间凝固。
他微微前倾身子,目光如刀,直刺陈松的双眼。
“那陈大人,可曾听说过……”
“红花教?”
这三个字一出。
陈松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哆嗦了一下。
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恐惧。
根本掩饰不住。
“红……红花教?”
陈松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眼神开始躲闪。
许元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种无形的压力,让陈松感到窒息。
过了好半晌,陈松才咽了口唾沫,颤声道:
“回……回侯爷。”
“下官……确实听说过。”
“不,不止是听说过。”
“在这里,没人不知道红花教。”
陈松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平复内心的恐惧。
“那是一个在这里传承了几百年的大教派。”
“据说从前朝乱世的时候就存在了。”
“他们教人习武,行踪诡秘。”
“而且……”
陈松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仿佛怕被什么东西听见一样。
“听闻他们用毒极其厉害。”
“杀人于无形。”
“他们的作风,完全就是江湖中人,根本不把官府放在眼里。”
许元眼睛微眯。
“哦?”
“既然知道他们如此猖狂,你身为县令,就没管过?”
陈松苦着一张脸,差点又要跪下去。
“侯爷啊!”
“下官哪敢管啊!”
“那帮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下官手底下这几个衙役,吓唬吓唬老百姓还行,真要对上红花教,那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平时……”
“平时我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只要他们不造反,不公然抗命,下官……下官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他们具体在哪里,教众有多少,都在干些什么勾当。”
“下官是真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啊!”
看着陈松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许元知道,这家伙没撒谎。
他是真的怕。
但也说明了一个问题。
红花教在这里的根基,比想象中还要深,深到连官府都成了摆设。
“行了,你怕成这样,本官也不为难你。”
许元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点,发出一声脆响。
陈松浑身一颤,像是惊弓之鸟。
“本官这次来,除了公干,还有私事。”
许元站起身,理了理衣摆,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个人,住在何处?”
陈松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
“侯爷指的是……”
“前太子!”
许元吐出这三个字时,语气平淡,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然而。
陈松的脸色却在瞬间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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