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锁定
雪儿碧绿的眸子缓缓扫过指挥中心里忙碌的人群，鼻尖微微翕动。
片刻后，它有些困惑地回应：
【“主人，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紧张和担忧，面容有一些疲惫，
但没有感觉到很明显的恶意，只不过……”】
它的小爪子指向了屏幕上锉子倭人国的地图上，
“这个方向，有好浓好臭的坏蛋味道！
还有……一点点，很奇怪的联系，好像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连着这里，
但雪儿看不清……”】
隐隐约约的联系？
苏绾绾心念电转。
是了，内部或许没有直接的内鬼，但可能存在某种无意识的“信息传递”渠道，
或者被利用了而不自知的人！
她非常信任雪儿的天赋，既然雪儿有所指向，那她便开始着重关注锉子倭人，
宁可错杀，也不放走一个。
随即，她立刻沉声下令：
“内部调查组，调整方向！
重点排查所有人在近期，尤其是入侵发生前，是否有异常的社交活动、
网络行为、或者接触过来历不明的物品！
特别是与锉子倭国有过间接或直接联系的人！”
命令刚下，丹顿秘书拿着一份刚破译的加密通讯记录急匆匆走过来，脸色异常难看：
“苏司长，我们截获并破译了‘赤狐’与一个未知号码的短暂通讯，就在入侵发生前一刻。
内容只有一句——‘飞鸟已离巢，可以动手了。’”
飞鸟已离巢……？
苏绾绾浑身一震！
这分明是指她刚刚出国的两个孩子！
对方知道她准确送行时间的人，范围极小！除了家人，就只有……她身边的核心工作成员！
内鬼，真的就在她身边？！
而且地位还不低！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利刃般扫过指挥中心里每一个熟悉的面孔。
刘大校？
丹顿秘书？
还是……其他几个有权限知晓她行程的高层？
每个人看起来都毫无破绽，都在为“猎狐”行动尽心尽力，出谋划策。
一股寒意从苏绾绾心底升起。
这不再是一场单纯的技术保卫战，更是一场身边人之间的信任与背叛的较量。
而那只真正的“狐狸”，可能正披着羊皮，在她眼皮底下冷笑。
她缓缓坐直身体，眼神重新变得古井无波，只是眼底深处，已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很好！
不管你是谁，藏得多深。
我一定会把你揪出来！
指挥中心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仪器运行的微弱嗡鸣。
苏绾绾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全场，实则将每个人的细微反应都收入眼底。
刘大校眉头紧锁，盯着屏幕上的数据；
丹顿秘书正在低声与情报组沟通；
几位高参或沉思，或快速记录……从表面上看，一切正常。
“飞鸟已离巢”……这句话像一根毒刺，扎在苏绾绾心上。
知晓她准确送行时间的，除了家人，就是此刻指挥中心内这寥寥数人，
以及极少数负责她日程安排的办公厅人员。
内鬼，就在这个核心圈子里！
她不动声色，意识与肩头的雪儿沟通：
“雪儿，集中精神，感受刚才我目光扫过的那几个人，
谁的灵魂波动有异常？
哪怕只有一丝丝也不要放过！”
雪儿听话的闭上眼，周身泛起微不可察的莹白光芒，
它的感知如同水银泻地，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
片刻后，它的小爪子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主人……那个穿灰色西装，
戴金丝眼镜的老头……他看起来最平静，
但是……他灵魂深处有一根很细很细的黑线，连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味道……和锉子倭人国那边的坏蛋有点像，但又不太一样，
像是更……更冷一点儿。”】
灰色西装，金丝眼镜——高参，郑怀远！
苏绾绾的心猛地一沉。
郑怀远是李老亲自推荐给她的智囊，负责战略分析和情报研判，
背景干净，能力出众，深得她的信任。
竟然会是他？
她面上丝毫不露，甚至对郑怀远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郑参，关于‘赤狐’在锉子倭人国的据点，你有什么新的研判？”
郑怀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神色如常地答道：
“苏司长，根据现有情报，
‘赤狐’在锉子倭人国的据点很可能早年受到了当地军阀‘黑熊’的保护。
‘黑熊’与西方势力关系密切，我们需要考虑采取非常规手段，
或者通过第三方施加压力。”
回答得滴水不漏，专业且符合逻辑。
此人心思慎密，并心狠手辣，但苏绾绾已经不再相信他了，像她这样的人，
一旦对人产生了怀疑，对方哪怕呼吸都是错的。
她甚至注意到，在对方说话时，对方放在桌子下的左手，
食指极其轻微地、有节奏地敲击了一下膝盖。
是习惯性动作？还是……某种传递的信号？
“很好，继续跟进。”
苏绾绾点了点头，不再看他，转而命令道，
“丹顿秘书，通知下去，一小时后召开绝密会议，级别S，
在‘零号’安全屋进行，讨论下一步直接行动方案。
在场所有人准时参加，不得携带任何电子设备，包括金属纽扣在内。”
她要反其道行之，就是打草惊蛇！
如果郑怀远是内鬼，得知即将召开决定直接行动的绝密会议，
他一定会想办法把消息送出去！
“是！”丹顿秘书立刻去安排。
苏绾绾则暗中对“山魈”使了个眼色，用内部约定的暗号下达了指令：
“全面监控郑怀远，包括他的一切通讯、接触人员，甚至微表情和生理指标！”
会议准备期间，指挥中心依旧忙碌。
苏绾绾看似在专注处理其他事务，余光却始终锁定着郑怀远。
他表现得依旧沉稳，定力超强，甚至他还主动整理起会议需要的材料。
然而，就在会议前十五分钟，郑怀远以去洗手间为由，
暂时离开了指挥中心。
“他去了三号洗手间，进去了最里面的隔间。”
“山魈”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传来，“里面有极其微弱的、
非官方频段的信号发射迹象，持续时间为三秒，内容加密，无法即时破译。
他出来了，正在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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