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可怜的女人

传统文化里，水库就是属阴的地方，阴气重。再加上桃江水库每年夏天都得淹死几个野泳的倒霉蛋，久而久之，水库周遭便流传着不少捉生替死的灵异故事。

比如说，半夜三更，你要是听到水边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千万别好奇凑过去看。

那多半是淹死的落水鬼，故意幻化成你感兴趣的东西，比如金元宝、大鲤鱼，甚至是美女，目的就是为了迷了你的眼，骗你一步步往水里走，好找个替死鬼，自己投胎去。

想到这里，苏齐只觉得后背一阵冰凉，刚才被韩雪妍撩拨起来的那点火热，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

他不敢再耽搁，立即转身往回走，再也不管那林子里到底是什么声音在作祟。

就在苏齐急冲冲地赶往宿舍时，忽然，那个女人的声音，居然飘到了他的背后，清晰得仿佛就在他耳边低语：“大哥，耍一次不？20块钱就行。”

声音带着一丝怯生生的沙哑，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苏齐的脚步猛然顿住，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噗通”一下就落了地。

我靠！原来是村里的第三产业！

他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刚才真是自己吓自己，差点把魂都给吓没了。

不过，这“创业者”也太敬业了，这都快半夜了，还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拓展业务。

苏齐心里涌起一股好奇，他很想回头看看，这个把自己吓得半死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

他转过身，夜色太黑，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借着远处水库大坝上微弱的灯光，依稀辨别出这是一个身形丰满的女人，皮肤在夜色中显得异常白皙。

“不用了，大姐，我还有事，你早点回家吧。”苏齐摆了摆手，客气地拒绝。

别说他现在心里没那份闲情逸致，实在消受不起这顿重口味的“山间野味”呀。

眼看为数不多的潜在顾客要跑了，那女人显然急了，不依不饶地跟了上去，一路小跑着追到了一盏昏黄老旧的路灯下，张开双臂拦住了苏齐的去路。

“大哥，求求你，耍一次吧……”她的声音里带上了近乎哀求的哭腔，“我长得不赖的，活儿也好，你看……”

说着，女人竟猛地一咬牙，掀起了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衣。

借着昏黄的灯光，苏齐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

虽然穿得土气了点，但长得确实不赖。

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张标准的鹅蛋脸，五官清秀，皮肤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冷白皮，细腻得看不见毛孔。

她的身材更是没话说，腰肢纤细，不堪一握，风一吹就能折断。

这副身段，若是放在城里，稍加打扮，绝对也是个能让男人挪不开眼的小少妇。

只可惜，苏齐已经被韩艳、韩雪妍那两妖精调教得阀值都高了。

眼前这种姿色的山村少妇，虽然也算美艳动人，却很难让他提起什么兴趣。

女人没能吸引到苏齐，却把不远处黑暗中的铁柱给吸引了过来。

铁柱高大的身影突然从黑暗中窜了出来，一下就扑进了女人的怀里。

面对铁柱的出格行为，女人没有受到什么惊吓，也没有嫌弃地把他推开。

反而伸出手，轻轻拍着铁柱那颗脏兮兮的脑袋，眼神里满是怜爱，嘴里还柔声哄着他。

“妈妈在，妈妈在，铁柱乖，不着急……”

一个被生活所迫、出卖身体的可怜女人，一个心智不全、被人当做疯子的可怜傻子。

两个被社会遗忘在最底层的边缘人，就这么在有点恐怖的山村黑夜里，相互依偎，相互取暖。

这一幕，看得苏齐五味杂陈，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感动。

想了想，他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塞到女人手里，轻声说：“嫂子，家里要是有困难，这点钱就拿去用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女人一见到那两张红色的票子，眼睛瞬间就亮了一下，但迟迟没有伸手去接。

苏齐见状，也不跟她客气，直接把钱塞进了她手里，丢下一句“我先走了”，便准备离开，做好事不留名。

“大哥！你等等！”

可女人觉得自己无功不受禄，拿着这钱心里不踏实，连忙出声喊住了他。

她感激地看着苏齐，语气里带着蒙受大恩般的激动。

“大哥，你给的太多了！今天你想耍几次就耍几次，我都听你的…”

女人又低头看了看怀里像婴儿般满足的铁柱，咬着牙，红着脸，试探地问道：“大哥，要不咱俩就当着这傻子的面耍？老刺激了，保管你没试过…”

苏奇当场就脸绿了，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老实本分的农村女人，竟然也是老司机。

他皱起眉头，责备道：“嫂子！你怎么能这样？铁柱已经够惨了，就别戏弄人了！”

女人被他这么一吼，脸“刷”的一下就红了，随即眼眶也红了，竟然“噗通”一声，搂着铁柱给苏齐跪了下了。

她带着哭腔解释道：“大哥，我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报答你，想让你高兴…我男人得了重病躺在床上，家里没钱给他买药了，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出来干这个的…”

说着说着，女人便泣不成声，身子在夜风中微微颤抖，显得十分无助和可怜。

苏齐沉默了。

他心里清楚，若不是被逼到绝路，哪个女人愿意在三更半夜，跑到这荒郊野外来做这种皮肉生意？

沉默了良久，苏齐叹了口气，将她们从地上扶了起来，柔声问道：“嫂子，你别哭了。你家住在哪儿？以后要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会去找你的。”

苏齐心里盘算，过段时间，国家大规模的精准扶贫行动就要开始了。

作为水库管理站站长，到时候想办法给桃江水库周边的贫困户一些定点帮扶，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女人好像会错了意。以为苏齐问她住址，是方便以后常来“光顾”，连忙擦干眼泪。

她指着远处村口河边一栋孤零零的瓦房，急切地说道：“大哥，我叫王春花，是桃源村的。我家就住在那儿，你以后有空，可要常来耍呀！”

说着，她又温柔地拍了拍铁柱，柔声说道：“乖铁柱，听妈妈话，快回去睡觉吧，明天再来找妈妈玩。”

痴傻的铁柱竟然真的听懂了她的话，重重地点了点头，口里不停地重复着“明天再找妈妈，明天再找妈妈”，蹦蹦跳跳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铁柱刚一走，王春花猛地一转身，没等苏齐反应过来，她就往苏齐身上扑了过来，两条纤细的胳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她把滚烫的脸颊贴在苏齐的耳边，带着颤抖的声音呢喃道：“大哥，你就耍一次吧！就一次！”

“不然，这钱，我拿得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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