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查案

陆准知道，柳万山这般谨慎，反而说明孤岛上的秘密非同小可，对方越是遮掩，他越要查个水落石出。

他与锦衣卫商议后，决定改变策略，不再明着监视柳府，而是乔装成挑夫，在柳府附近的码头帮工，既能近距离观察柳府的动静，又能和其他船家、纤夫打探消息，避免引起柳万山的怀疑。

码头的工作辛苦，每日搬运货物到日落，汗水浸湿了粗布衣衫，但陆准毫不在意，只要能找到线索，这点辛苦根本算不了什么。

期间，他从一位经常给柳府送食材的老商贩口中得知，最近柳府的食材消耗量比往常多了一倍，尤其是肉类和米面，像是在供养着许多人，可柳府的下人数量并没有增加，这让陆准更加怀疑，孤岛上或许藏着不少柳万山的同伙。

更让他在意的是，老商贩还提到，柳府每隔三天就会让仆役赶着马车去城外的一处仓库取货，每次取货都是天黑后出发，马车用黑布蒙得严严实实，谁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而且护送马车的护卫比平时多了一倍，戒备森严。

陆准立刻意识到，这马车里装的，很可能就是运往孤岛上的火药或兵器，他决定在下次马车出发时，悄悄跟上去，看看那处仓库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三天后的傍晚，天刚擦黑，柳府的侧门果然驶出了一辆马车，马车四周站着八名护卫，手持长刀，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陆准与埋伏在暗处的锦衣卫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两人分别从不同方向跟了上去，一个装作赶路的行人，一个混在晚归的商贩中，始终与马车保持着安全距离。

马车没有走繁华的街道，而是朝着城外的荒僻小路驶去，路上行人渐少，周围只剩下农田和树林，夜色越来越浓，只有马车的灯笼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马车停在了一处隐蔽的仓库前，仓库建在树林深处，四周没有住户，只有两名守卫站在门口，见到马车后，立刻打开了仓库大门。

陆准和锦衣卫悄悄躲在树林里，借着树影的掩护，观察着仓库的动静。

只见护卫们将马车上的货物搬下来，搬进仓库，货物被黑色的油布包裹着，看起来十分沉重，从搬运的姿势来看，不像是粮食，倒像是铁器之类的东西。

待货物卸完，马车掉头返回清河镇，护卫们则留在仓库外值守，没有离开的意思。

陆准压低声音对锦衣卫说：“看来这里就是柳万山存放物资的地方，我们等夜深后，悄悄潜入进去，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锦衣卫点头应道：“大人放心，属下会做好警戒，确保大人安全。”

两人在树林里耐心等待，直到子时，仓库外的守卫开始打盹，警惕性降低，陆准才悄悄摸了过去，他动作轻盈，如同猎豹一般，很快就绕到了仓库的后门。

后门没有上锁，只是用一根木栓拴着，陆准轻轻拉开木栓，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闪身进入仓库，锦衣卫则留在门外警戒，防止有人突然出现。

仓库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屋顶的缝隙洒下几缕微光，陆准屏住呼吸，慢慢适应黑暗，随后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轻轻吹亮，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周围的景象。

眼前的一幕让陆准心头一震——仓库里堆满了兵器和火药，长刀、长矛、弓箭整齐地摆放在架子上，几大桶火药放在角落，旁边还堆放着一些制作炸药的原材料，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崭新的铠甲，数量足够装备一支千人的队伍。

“柳万山竟然私藏了这么多军备，他到底想干什么？”陆准心中疑窦丛生，一个盐商就算再有钱，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野心，背后定然有人指使。

他在仓库里仔细搜查，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很快，他在一个不起眼的木箱里发现了一封密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只画着一个黑色的狼头标记。

陆准打开密信，借着微弱的火光阅读起来，信中的内容让他瞳孔骤缩——信是写给柳万山的，内容大致是让他继续破坏漕运，拖延南方物资运往京城的时间，同时加快集结人手，待时机成熟，便与北方的鞑靼里应外合，攻打大明边境，颠覆朱家王朝。

落款处依旧是那个黑色的狼头标记，没有任何文字，陆准虽然不知道这个标记代表什么势力，但能与鞑靼勾结，显然是大明的死敌。

他将密信小心收好，又在仓库里查看了一番，确认没有其他线索后，才悄悄退出仓库，与锦衣卫汇合，迅速离开了树林，返回清河镇。

回到客栈，陆准立刻写下第二封密信，将仓库里的发现和密信的内容一并禀报给朱文奎，他在信中推测，柳万山背后的势力可能与鞑靼有关，而且实力不容小觑，必须尽快派兵围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写完密信，他让锦衣卫立刻送往京城，随后便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行动——柳万山已经察觉到异常，若是再拖延下去，对方很可能会提前行动，必须尽快找到证据，将柳万山及其同伙一网打尽。

次日清晨，陆准依旧装作挑夫在码头帮工，他注意到，柳府的仆役比往常更加匆忙，似乎在准备着什么，而且柳万山本人也亲自出府，去了清河镇的知府衙门，这让陆准心中警惕起来，他担心柳万山会用钱财贿赂知府，或者提前转移物资。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柳万山就从知府衙门出来了，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与知府大人挥手告别，看样子两人达成了某种协议。

陆准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他必须尽快行动，不能让柳万山得逞，他与锦衣卫商议后，决定当晚就潜入柳府，寻找更多证据，同时想办法联系当地的锦衣卫分舵，请求支援。

夜幕降临，清河镇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零星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陆准和锦衣卫换上夜行衣，趁着夜色，悄悄潜入了柳府。

柳府的守卫虽然严密，但陆准两人身手矫健，避开了巡逻的护卫，很快就来到了柳万山的书房外。

书房里还亮着灯，透过窗户的缝隙，陆准看到柳万山正坐在桌前，与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交谈，此人正是他在孤岛上见到的那个神秘人。

陆准屏住呼吸，仔细听着两人的对话，虽然声音不大，但他还是隐约听到了一些关键信息——神秘人让柳万山在三日后的夜里，将仓库里的军备运往孤岛，同时集结所有手下，待鞑靼的军队突破边境后，就在清河镇发动叛乱，切断漕运，阻止南方的援军北上。

柳万山点头应道：“请大人放心，属下已经安排好了，知府大人也被我收买，到时候他会下令关闭城门，不让消息泄露出去，保证万无一失。”

神秘人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只要此事成功，你就是新王朝的功臣，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说完，神秘人起身，从后门离开了柳府，柳万山则留在书房里，开始写信，似乎在下达命令。

陆准心中一紧，三日后就要发动叛乱，时间紧迫，必须尽快阻止他们，他与锦衣卫对视一眼，决定冒险闯入书房，将柳万山擒获，逼问出更多关于神秘人及其势力的信息。

两人悄悄绕到书房门口，陆准猛地踹开房门，手持佩刀冲了进去，大喝一声：“柳万山，你勾结外敌，意图谋反，今日我定要将你绳之以法！”

柳万山见状，大惊失色，他没想到会有人闯入书房，连忙伸手去摸桌下的匕首，想要反抗。

陆准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脚将柳万山踹倒在地，佩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声道：“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你！”

柳万山吓得浑身发抖，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他哆哆嗦嗦地说：“你……你是谁？竟敢闯入我柳府，不怕知府大人治你的罪吗？”

“知府大人？”陆准冷笑一声，“他收受贿赂，助纣为虐，早晚也会被绳之以法！我乃朝廷命官，奉陛下之命前来查案，你勾结外敌，破坏漕运，私藏军备，意图谋反，桩桩件件都是死罪，你以为你还能逃得掉吗？”

柳万山听到“朝廷命官”四个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但若说出神秘人的信息，自己恐怕会死得更惨，一时间竟不敢开口。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了脚步声，柳府的护卫听到动静，纷纷赶了过来，将书房团团围住，大喊道：“里面的人听着，立刻放了柳老爷，否则我们就放箭了！”

陆准眉头一皱，没想到护卫来得这么快，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柳万山，冷声道：“让你的人退下，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柳万山连忙对着门外大喊：“别放箭！都退下！退下！”

护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为首的护卫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下令让众人后退了几步，但依旧围着书房，没有离开。

陆准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尽快离开柳府，他对锦衣卫说：“你先带着柳万山从后门走，我来断后！”

锦衣卫点头应道：“大人小心！”

说完，锦衣卫拉起地上的柳万山，用刀架着他的脖子，朝着后门走去，陆准则手持佩刀，挡在门口，警惕地盯着外面的护卫。

护卫们见柳万山被挟持，不敢贸然上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朝着后门走去，陆准一边后退，一边注意着护卫的动向，防止他们突然袭击。

就在快要走到后门时，突然从侧面冲出来几名护卫，手持长刀朝着锦衣卫砍去，想要救下柳万山，陆准见状，立刻挥刀迎了上去，与护卫们战在了一起。

他的刀法精湛，每一刀都精准狠辣，短短几个回合，就将几名护卫打倒在地，锦衣卫则趁机带着柳万山冲出了后门，消失在夜色中。

陆准见他们已经安全离开，也不再恋战，虚晃一招，摆脱了护卫的纠缠，朝着后门追去，很快就与锦衣卫汇合，三人带着柳万山，朝着客栈的方向疾驰而去。

回到客栈，陆准立刻将柳万山绑在椅子上，开始审问：“说！那个穿黑色斗篷的人是谁？你们背后的势力到底是什么？鞑靼的军队什么时候会进攻边境？”

柳万山依旧心存侥幸，不肯开口，他低着头，沉默不语，想要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陆准见状，眼神一冷，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放在柳万山的手腕上，冷声道：“我再问你一遍，你若不说，我就一刀刀割掉你的肉，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柳万山吓得浑身发抖，他知道陆准说到做到，再也不敢隐瞒，连忙说道：“我说！我说！那个穿黑色斗篷的人是‘黑狼教’的护法，‘黑狼教’是北方的一个秘密组织，与鞑靼勾结，想要颠覆大明王朝，鞑靼的军队预计在五日后进攻宣府和大同，到时候我们就在清河镇发动叛乱，切断漕运！”

“黑狼教？”陆准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继续追问道，“黑狼教的总部在哪里？还有多少同伙在清河镇？孤岛上藏着多少人？”

“黑狼教的总部我不知道具体位置，只知道在北方草原附近，清河镇还有五十多名黑狼教的教徒，都隐藏在码头的船家里，孤岛上藏着两百多名教徒，都是精锐，负责看守军备！”柳万山不敢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陆准点点头，知道柳万山说的应该是实话，他立刻让锦衣卫将柳万山关押起来，严加看管，随后便开始制定计划——明日一早，联系当地的锦衣卫分舵，集结兵力，先围剿孤岛上的教徒和仓库里的军备，再抓捕清河镇的黑狼教教徒，最后控制住知府，防止他通风报信。

次日清晨，陆准按照柳万山提供的线索，找到了清河镇锦衣卫分舵的负责人，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和陛下的密令，分舵负责人见是京城来的大人，不敢怠慢，立刻集结了五十名精锐锦衣卫，听候陆准的调遣。

陆准将众人分成三队：第一队由他亲自带领，前往孤岛，围剿岛上的教徒，销毁军备；第二队前往城外的仓库，查封里面的物资，防止被转移；第三队则留在清河镇，抓捕隐藏在码头的黑狼教教徒，同时控制知府衙门，不让知府泄露消息。

安排妥当后，三队人马立刻出发，陆准带领第一队，乘坐渔船，朝着孤岛的方向驶去。

孤岛依旧荒无人烟，岛上的教徒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到来，还在各自忙碌着，有的擦拭兵器，有的搬运火药，丝毫没有防备。

陆准带领众人悄悄登上孤岛，在靠近木屋时，他做了一个手势，锦衣卫们立刻分散开来，将木屋团团围住。

“动手！”陆准大喝一声，率先冲了上去，一脚踹开木屋的门，锦衣卫们也纷纷冲了进去，与里面的教徒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教徒们虽然精锐，但锦衣卫们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而且占据了先机，很快就占据了上风，教徒们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木屋外的教徒听到动静，纷纷冲了过来，想要支援，却被外围的锦衣卫拦住，双方展开了混战，喊杀声震天动地，岛上的杂草被鲜血染红，场面十分惨烈。

陆准手持佩刀，在教徒中冲杀，他的刀法快如闪电，每一刀都能斩杀一名教徒，很快就杀到了木屋的深处，找到了负责看守孤岛的教徒首领。

首领手持一把大刀，朝着陆准砍来，陆准毫不畏惧，挥刀迎击，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了一起，首领的刀法虽然勇猛，但不如陆准精湛，几个回合后，就被陆准砍中肩膀，大刀掉落在地。

陆准趁机上前，一脚将首领踹倒在地，佩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声道：“投降还是死？”

首领看着周围倒下的教徒，知道大势已去，长叹一声，说道：“我投降！”

陆准让人将首领绑起来，随后下令停止战斗，清理战场，同时派人销毁岛上的军备，防止落入他人之手。

另一边，第二队人马也顺利抵达了城外的仓库，仓库外的守卫见锦衣卫来袭，想要反抗，却被迅速制服，仓库里的物资被全部查封，没有一件被转移。

第三队人马在清河镇也进展顺利，隐藏在码头的黑狼教教徒被逐一抓获，知府衙门也被控制，知府大人被当场拿下，面对锦衣卫搜出的贿赂证据，他无从辩驳，只能认罪伏法。

不到一个时辰，所有任务都顺利完成，陆准带领众人返回清河镇，将抓获的教徒和柳万山、知府等人全部关押起来，等待朝廷的发落。

随后，陆准再次写下密信，将清河镇的情况禀报给朱文奎，告知他黑狼教的存在和鞑靼的进攻计划，请求陛下尽快派兵增援宣府和大同，同时下令彻查黑狼教，彻底根除这个隐患。

密信送走后，陆准终于松了口气，清河镇的危机暂时解除，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黑狼教和鞑靼的威胁依旧存在，接下来还有更艰巨的任务在等着他。

三日后，京城的旨意终于传到了清河镇，朱文奎对陆准的功绩给予了高度赞扬，封他为骠骑将军，命他即刻带领清河镇的锦衣卫和当地驻军，前往宣府增援，同时下令全国各地的锦衣卫彻查黑狼教，务必将其连根拔起。

旨意中还提到，朱文奎已经派遣大军，分别增援宣府和大同，相信很快就能击退鞑靼的进攻。

陆准接到旨意后，不敢耽搁，立刻将清河镇的后续事宜交给当地官员处理，随后便带领人马，朝着宣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途中，他得知鞑靼的军队已经开始进攻宣府，宣府守军虽然顽强抵抗，但兵力不足，形势十分危急，陆准心中焦急，下令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尽快赶到宣府，支援守军。

经过两日夜的急行军，陆准终于带领人马抵达了宣府城外，此时宣府城已经被鞑靼的军队团团围住，城墙上的守军正在与鞑靼军队激烈交战，箭矢如雨，炮火轰鸣，城墙上布满了血迹，场面十分惨烈。

陆准见状，立刻下令军队分成两队，从鞑靼军队的两侧发动进攻，形成夹击之势，缓解宣府城的压力。

鞑靼军队没想到会有援军突然到来，顿时阵脚大乱，两面受敌，首尾不能相顾，很快就开始溃败。

宣府城的守军见状，也趁机从城内杀出，与陆准的军队内外夹击，鞑靼军队死伤惨重，只能狼狈逃窜。

宣府城的危机终于解除，陆准带领人马进入宣府城，宣府总兵亲自出城迎接，对陆准感激不已：“多谢陆将军及时增援，否则宣府城恐怕就守不住了！”

陆准笑着说：“总兵客气了，保卫大明江山，是我们的职责，如今鞑靼军队虽然溃败，但实力未损，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尽快加固城防，准备迎接鞑靼的再次进攻。”

总兵点点头：“陆将军说得是，我这就安排人手加固城防，同时清点伤亡人数，补充粮草和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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