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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赏花宴风波,芸娘巧应对


第236章赏花宴风波,芸娘初展芒,暗流终汹涌

二月廿五,陆府后园。

早春的寒意被暖棚与众多炭盆驱散,园中老梅虬枝如铁,

红白花瓣在微风中簌簌落下,

清冷的暗香与贵女们身上昂贵的名香交织,

却织不破那层区分阶级的无形之网。

巳时三刻,已是冠盖云集。

阁老孙女、尚书千金、侯府明珠……

个个锦衣华服,言笑晏晏间,目光流转俱是打量与衡量。

少数几位新晋官员的女眷,如履薄冰地缀在边缘,努力模仿着核心圈的做派,却总显得格格不入。

芸娘一行人的到来,似一颗投入看似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在沈香君的巧手打造下,

芸娘身着雨过天青色素面杭绸褙子,

下系月白暗纹织金马面裙,

发间仅一枚通体无瑕的羊脂玉兰簪,

耳坠两粒小指腹大小的莹润珍珠。

全身上下无一丝繁复绣纹,

却因面料极致的温润光泽与剪裁含蓄的高贵气度,

在满园锦绣中反倒脱颖而出,成就了一种“低调的奢华”。

赵文萱气质清冷如雪中寒梅,

王雪茹英气爽利如出鞘宝剑,

沈香君妩媚干练如盛世海棠,

她们如三位各具特色的护法,默契地簇拥着居中温婉宁静的芸娘。

这奇特而和谐的组合,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探究、好奇、轻视……种种视线交织而来。

“那位便是苏状元的原配?瞧着气度,倒不似小门小户出身……”

“哼,沐猴而冠罢了。

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让赵家小姐、王家姑娘作陪?”

“沈东家倒是好手腕,这巴结的功夫,京中怕是无人能及。”

细碎如蚊蚋的议论,在暖香中嗡嗡作响,毫不避讳地传入几人耳中。

主人陆清晏今日一身绯色缕金梅花纹宫装,雍容华贵中透着一丝凌厉。

她缓步迎上前,目光在芸娘身上停留一瞬,

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随即被完美的礼仪笑容掩盖:

“苏夫人肯赏光,蓬荜生辉。

这几位妹妹亦是稀客,快请入座。”

举止无可挑剔,但那源自门第与权势的居高临下,依旧若有似无地弥漫开来。

孙海棠,工部给事中之女。

她以“助兴”为名,笑吟吟提议行“花令”,需以梅为题,依次接续诗词,接不上者罚酒三杯。

此举意图明显,直指传闻中“不通文墨”的芸娘。

孙小姐言笑间,眼角眉梢带着掩不住的得意,

周围几位与她交好的小姐也纷纷附和,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芸娘,等着看她出丑。

王雪茹眉头一拧,便要发作。

赵文萱刚欲开口代为接令,芸娘却在桌下轻轻按了按她的手。

只见芸娘从容起身,执起酒杯,面向陆清晏及众人,柔声道:

“陆小姐,各位姐姐妹妹才思敏捷,妾身万分钦佩。

只是于诗词一道,妾身确实粗浅,若强行附庸风雅,恐污了诸位清听。

这罚酒,妾身便先饮为敬,权当抛砖引玉,也为这满园梅花添一份豪气。”

说罢,她姿态优雅,连饮三杯,面色依旧温婉从容,毫无窘迫之态。

她坦然承认不足,反其道而行之,以退为进,显得光风霁月。

那孙小姐一拳打在棉花上,面色悻悻,周围准备看笑话的人也略感无趣。

一直冷眼旁观的安平郡主轻笑一声,嗓音带着皇室特有的娇慵与刻薄:

“苏夫人倒是爽快人。

不过,光喝酒有何趣味?

听闻苏夫人擅制香露,能将那商贾铜臭之物,也做得风雅别致。

本郡主好奇的是,苏大人身为清流状元,是如何看待内眷操持此等‘贱业’的?

莫非……苏府的门庭,竟需主母抛头露面、经营商铺来维持了么?”

此言一出,满场皆静!

这话恶毒至极!不仅公然贬低芸娘出身,

将其引以为傲的制香手艺斥为“贱业”,

更是直指苏惟瑾治家无方、品行有亏,甚至影射其经济拮据!

这简直是泼向夫妻二人乃至整个苏府门楣的一盆脏水!

王雪茹气得脸色涨红,拳头紧握。

赵文萱面色冷凝如冰,周身寒气四溢。

沈香君亦蹙紧眉头,脑中飞速思考如何化解这涉及“士农工商”阶级根本的刁难。

芸娘的心脏猛地一缩,指尖瞬间冰凉。

她感受到四面八方投射来的目光,如同针扎。

她知道,此刻任何愤怒或苍白的辩解,都可能落入圈套,坐实污名。

赵文萱率先开口,声音清越,如碎玉投冰:

“郡主此言差矣。

《周礼·考工记》有云,‘百工之事,皆圣人之作也’。

神农教耕,嫘祖育蚕,皆非贱业。

夫人制香,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惠及众人,正是格物致知之理,何来铜臭之说?

莫非郡主认为,上古圣人之举,亦是不堪?”

她引经据典,直接将制香提升到“圣人之道”的高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香君紧接着嫣然一笑,姿态从容:

“郡主久居深宫,或许不知。

如今京中顶尖的闺阁夫人、名门淑女,皆以使用苏夫人调制的香露为雅事。

此物取材自然,炼制繁复,一滴凝聚天地灵气,早已脱离寻常商贾范畴,乃是风雅之物。

妾身的‘云裳阁’能得夫人授权售卖,乃是沾了风雅的光呢。”

她巧妙地将香露与“顶级风尚”绑定,消解了“贱业”的指控。

安平郡主被两人连番反驳,脸色微沉,正要强词夺理。

一位依附安平郡主的夫人故作惊讶:

“哦?说得如此玄妙,不知可否让我等见识一番?

正巧,郡主今日熏的乃是宫中特供的‘雪中梅魂’香,据说一年只得十铢,珍贵无比。

不知苏夫人的香露,可能与此香一比?”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用皇室贡品来碾压芸娘的“私制”香露。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安平郡主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示意侍女将随身携带的鎏金香囊呈上,

一股浓郁霸道的梅香瞬间扩散开来,确实非同凡响。

王雪茹气得牙痒痒,却苦于不懂此道。

赵文萱和沈香君也微微蹙眉,贡品之名,确实极具压迫感。

此时,芸娘动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脑中回想起夫君平日闲谈时提及的香料之道,

以及自己无数次试验的心得。

她再次起身,面向陆清晏和安平郡主,

神色依旧温婉,目光却清亮坚定:

“郡主殿下,宫中贡品,自是极品,妾身不敢妄加比拟。

然,香之道,如人之道,各有千秋。

贡香‘雪中梅魂’,旨在彰显天家气度,香韵磅礴;

妾身所制‘雪中春信’,

取的却是寒梅傲雪、春信将至那一瞬的清冷与生机,

意在捕捉天地间的那一缕灵韵。”

她示意沈香君取出那个早已备好的锦盒,亲自打开,取出造型别致的琉璃瓶。

她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先向陆清晏行礼:

“陆小姐,此香乃妾身一点心意,本欲私下呈送,

如今……便借此机会,请诸位品评。”

说罢,她纤指轻拨,打开了瓶塞。

没有浓烈霸道的香气冲击,

只有一股极其清冽、纯净、带着冰雪气息的梅香,

幽幽地、一丝丝地弥漫开来。

初闻是冷,是净,是雪压枝头的静谧;

细细品味,那梅香才缓缓透出,清远悠长,不带丝毫烟火气;

尾调竟隐隐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从冻土中钻出的暖意,恰如其名——“雪中春信”!

这香气,竟似有生命般,巧妙地绕开了“雪中梅魂”的霸道领域,

在空气中开辟出一方清冷幽静的天地。

两香相比,贡香如牡丹雍容华贵,

芸娘之香则如空谷幽兰,清雅脱俗,意境高远!

满园寂静。

方才还趾高气扬的安平郡主,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

她身边的夫人更是目瞪口呆。

陆清晏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她深深吸了一口那清幽的冷香,

抚掌赞叹,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好!好一个‘雪中春信’!

此香意境高远,韵味悠长,已非寻常香露可比,近乎于道!

苏夫人巧思妙手,深谙香道精髓,清晏佩服!”

她亲自接过芸娘手中的香露,爱不释手。

“夫人这份厚礼,清晏便厚颜收下了。

日后定要多多向夫人请教这制香之道。”

她的话,如同最终判决,彻底肯定了芸娘的价值,

狠狠回击了安平郡主等人的贬低!

之前所有轻视、嘲讽芸娘出身和手艺的人,此刻脸上都火辣辣的。

“格物致知,惠及众人,如何是贱业?”

芸娘看向安平郡主,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夫君常言,‘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

妾身凭手艺贴补家用,让夫君能心无旁骛为君分忧,内无愧于心,外无愧于君恩。

陛下圣明,擢夫君于状元之位,看中的是夫君的才学与品行。

若因妾身经营些许雅物便受损,岂不是说陛下识人不明?”

她再次搬出皇帝,将格局提升到忠君爱国的高度,安平郡主气得浑身发抖,

却再也找不到任何言辞反驳,最终在众人微妙的目光中,愤然拂袖离去!

经此一役,再无人敢小觑芸娘。

甚至有不少夫人小姐主动上前结交,询问香露之事。

回府的马车上,芸娘几乎虚脱,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王雪茹兴奋地直拍手:

“姐姐,你太厉害了!

看她们的脸,跟开了染坊似的!”

赵文萱与沈香君也相视而笑,眼中满是欣慰与骄傲。

然而,芸娘心中却有一丝隐隐的不安挥之不去。

安阳郡主离去前那冰冷且带着怨怼的一瞥,让她感觉,此事恐怕不会就此了结。

与此同时,陆府书房内,陆清晏把玩着那瓶“雪中春信”,对屏风后的一道身影轻声道:

“哥哥,这位苏夫人,倒是有趣得紧。

她今日看似柔弱,实则内蕴锋芒,应对得体,不卑不亢。

那苏惟瑾,能得陛下青眼,连家室都如此不凡……看来,我们之前,或许小瞧了他。”

屏风后,隐约可见一个挺拔冷峻的身影,

并未回应,只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在寂静的房中发出规律的轻响。

芸娘的首秀虽惊险过关,但她今日的表现,

无疑已将苏家更清晰地推到了某些势力的视野中心。

安阳郡主的怨气,陆家兄妹更深层次的关注,

以及这京城中无数双暗中窥探的眼睛……真正的风波,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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