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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翟銮点拨,朝局之迷雾


东山文会的余波尚未平息,

苏惟瑾的名字在金陵顶尖的文人圈层中悄然流传。

这日,他正在客栈温书,

忽得翟銮府上长随来请,

言道座师欲往国子监视察,

顺道带他一同前往,

提前感受一番最高学府的氛围。

苏惟瑾心知这是难得的机遇,

立刻整理衣冠,随之前往。

国子监位于南京城东北隅,

殿宇巍峨,古柏参天,

透着一股庄严肃穆的学术气息。

翟銮身为提学御史(兼职),

到此视察,自有监丞、博士等一众学官恭敬相迎。

翟銮神色平和,与众人寒暄几句,

便提出随意走走,

看看监生们平日修习的情形。

行走在宽敞的廊庑间,

听着各处讲堂传来的琅琅读书声,

感受着这座帝国最高学府沉淀数百年的文脉,

苏惟瑾心中亦不免生出几分向往。

若无意外,春闱之后,其中或许便有他一席之地。

行至一处藏书阁外的敞轩,

只见十数名身着监生襕衫的学子正聚在一处,

似乎在进行小型的文会交流,

品评诗文,切磋技艺。

见翟銮一行到来,众人忙起身行礼,

神色间带着对这位学政大佬的敬畏。

翟銮含笑摆手,示意众人继续,

莫要因他扰了雅兴。

他随意问起监生们的课业,

众人谨慎应答,气氛倒也融洽。

恰在此时,忽听一名年约二十、衣着显贵的监生“啊呀”一声惊呼,

脸色煞白地站起身,

慌乱地摸索着自己的书案:

“我的墨!我的李廷珪古墨!

方才还在此处,怎就不见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李廷珪墨乃南唐珍品,

价值不菲,堪称文房瑰宝。

在这等国子圣地,

众目睽睽之下竟发生失窃之事,

着实令人愕然。

那失主监生急得满头大汗,

连连跺脚:

“那可是家父重金购来予我勉学的!

这…这可如何是好!”

在场的监丞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国子监生盗窃?

若传出去,成何体统!

他当即沉下脸,目光严厉地扫视在场众人:

“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现在交出,尚可从轻发落!

若待搜查出来,定当革除功名,送官究办!”

气氛瞬间紧绷。

众监生面面相觑,

有人愤慨,有人疑惑,

也有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生怕被牵连。

若真要大动干戈地搜查,

人人过关,今日在场者颜面何存?

国子监的清誉又要置于何地?

翟銮眉头微蹙,显然也不愿见到这般难堪场面。

就在监丞即将下令封锁现场之时,

苏惟瑾上前一步,

对着翟銮和监丞拱手一礼,

声音清朗却不高亢:

“座师,监丞大人,

学生或有一法,可试寻此墨,

或能免去诸位同窗搜身之扰。”

唰地一下,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位陌生的年轻举人身上。

翟銮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随即颔首:

“哦?惟瑾有何办法,但说无妨。”

那监丞虽疑惑,但见翟銮发话,也只得按下性子。

苏惟瑾走到那失主的书案前,

目光快速扫过。

超频大脑瞬间启动,

强似精密仪器开始扫描分析:

案上物件摆放、墨迹残留、

地面脚印(虽杂乱,但仍有细微区别)、

周围众人的位置、神态、衣着…

他先是询问失主最后见到墨锭的确切时间,

以及期间离开过多久。

又问及期间有谁靠近过此案。

众人七嘴八舌回答,信息杂乱。

苏惟瑾静静听着,

大脑飞速过滤无效信息,

构建时间线和人员动线图。

他注意到,敞轩一角放着一个小炭盆,

盆中炭火已熄,但尚有余温,旁边有些许清理出的灰烬。

又注意到一位坐在角落的监生,

衣衫略显陈旧,洗得发白,手指关节粗大,

似常做粗活,此刻虽强作镇定,

但目光低垂,不敢与人对视,呼吸略显急促。

超频大脑结合贫寒出身、心理压力、

环境因素(炭盆可暂时藏匿小件物品)进行概率演算,很快锁定目标。

苏惟瑾并未立刻指认,

而是走到那炭盆边,

故作随意地用脚拨弄了一下边缘的灰烬,

露出一点未被完全覆盖的靛蓝色锦缎边角

——那正是失主盛放古墨的锦囊颜色!

“咦?”

他发出轻声疑惑。

众人目光随之望去。

那角落的贫寒监生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起来。

苏惟瑾却并未声张,

而是转身对翟銮和监丞道:

“座师,大人,或许是一场误会。

想必是哪位同窗见猎心喜,

拿起赏玩,一时忘乎所以,

置于他处了。

不若让学生私下询问一二,或能寻回。”

翟銮何等人物,立刻明白其中必有隐情,

且苏惟瑾意在保全双方颜面,

心中赞赏,便对监丞道:

“既如此,便让惟瑾试试吧。”

监丞也松了口气,只要不闹大,怎么都行。

苏惟瑾走到那面色惨白的监生面前,

低声道:

“这位兄台,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监生几乎站立不稳,

机械地跟着苏惟瑾走到廊柱之后。

苏惟瑾注视着他,声音压得极低,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李墨虽好,终是外物。

一念之差,毁及的却是自身前程与家族期望,

更玷污了这国子监的清名。

值得吗?”

那监生浑身一颤,眼泪瞬间涌出,

嘴唇哆嗦着,几乎要跪下去。

苏惟瑾扶住他,继续低语:

“现在回头,尚来得及。

我知你并非大奸大恶之徒,

只是一时糊涂。

墨锭想必就在炭盆灰下,

你去‘无意’间拨弄出来,

只道是方才不小心碰落其中,

一场误会,便可揭过。

今后,好自为之。”

那监生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惟瑾,

眼中充满了感激、羞愧与后怕,

重重点头,哽咽难言。

片刻后,他走回人群,状似无意地靠近炭盆。

“意外”地踢散了那堆灰烬,

惊讶道:

“呀!这不是张兄的锦囊吗?

怎会在此?”

说着,从灰烬中捡起那个虽沾了灰却完好无损的锦囊。

失主监生抢过一看,

果然是他的古墨,虽虚惊一场,

但失而复得,已是万幸,

连连道谢,也不再深究。

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

众人虽觉有些巧合,

但既然物归原主,也乐得轻松,

纷纷夸赞那贫寒监生“眼尖”。

只有翟銮、监丞以及少数几个聪慧的监生,

目光深沉地看了苏惟瑾一眼,

心中了然。

此子观察入微,逻辑缜密,

更难得的是处事圆融,

懂得顾全大局,给人留有余地,

这份心智手腕,远超其年龄。

事后,翟銮带着苏惟瑾在国子监中漫步,屏退左右。

“今日之事,处理得甚好。”

翟銮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欣赏,

也有一丝深意。

“既显才智,又存仁恕,颇合中庸之道。”

“学生僭越,多谢座师成全。”

苏惟瑾恭敬道。

翟銮默然片刻,

望着远处巍峨的殿宇,

忽而轻叹一声:

“惟瑾,你聪慧过人,

见识不凡,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然则,需知这庙堂之高,

并非尽是书斋里的道理。”

他声音压低了几分,

透着几分凝重:

“如今朝中,‘大礼议’之争虽暂歇,

然余波未平,门户之见尤深。

陛下天资聪颖,乾纲独断,

然则…心思难测。

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一着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着苏惟瑾:

“你乃可造之材,当潜心学问,砥砺品行。

明年春闱,乃重中之重,

务必心无旁骛,莫要轻易涉足朝堂纷争,

亦莫要妄议时事,授人以柄。

有些浑水,远非你现在所能蹚的。

谨言,慎行,明哲保身,方是当下之道。”

这番话,已是极高的信任和提点,

将朝局迷雾掀开一角,

给他看了里面的惊涛骇浪。

苏惟瑾心中凛然,

深知这是金玉良言,

躬身郑重道:

“学生谨记座师教诲!

必当潜心向学,

不参与任何党争门户,

一切待春闱之后再说。”

翟銮满意地点点头:“如此便好。”

回程路上,苏惟瑾沉默不语。

超频大脑却反复回响着翟銮的话

——大礼议、嘉靖皇帝、党争、门户…

历史的厚重与政治的复杂,

如同巨大的阴影,

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但他眼中并无畏惧,

反而闪烁着更加锐利的光芒。

狂飙之路,岂能不识风浪?

只是,当下仍需蛰伏,积攒力量。

他将翟銮的叮嘱,深深刻入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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