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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事情余波


夜色渐浓,省委领导居住的别墅区静谧而庄严。祁同伟的公务车悄无声息地驶入,停在高育良那栋低调却位置极佳的小楼前。他快步走向门口,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郁和急切。

高育良的夫人吴惠芬开了门,见到祁同伟,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同伟来了?快进来,你老师在书房。”  她并未多问,只是侧身让开。祁同伟点点头,低声问候了一句“师母”,便熟门熟路地穿过布置雅致的客厅,径直走向二楼书房。

书房内灯光柔和,高育良正戴着眼镜,就着台灯的光线翻阅一本厚重的法学典籍,手边放着一杯清茶。听到敲门声和祁同伟熟悉的脚步声,他头也没抬,只是淡淡说了声:“进来。”

祁同伟推门而入,反手轻轻带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寒暄或等待指示,而是直接走到书桌前,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躁动:

“老师,您知道了吗?今天下午,反贪局那边,侯亮平开会,直接点名要调查陈清泉!”

高育良缓缓合上手中的书,摘下眼镜,用柔软的绒布轻轻擦拭着镜片。他的动作不疾不徐,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祁同伟说的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嗯。”  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算是回应,目光平静地落在祁同伟脸上,“知道了。不只是我知道,恐怕汉东不少有心人,今天下午都已经知道了。”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深意:“侯亮平从最高检空降汉东反贪局,他背后站着谁,目的是什么,现在汉东稍微有点政治嗅觉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他就是沙瑞金手里那把磨得锋利的刀,目标明确得很。现在,盯着这把刀的人,可不止我们。”

祁同伟心中一凛。高育良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要平静得多,但这种平静之下,反而透出更深的波澜。他说的“不少有心人”,自然包括了赵立春那边,也包括了李达康,甚至可能还有其他观望的势力。侯亮平的一举一动,已然牵动了汉东最敏感的神经。

“老师,您的意思是……”  祁同伟试探着问,“侯亮平这是……冲您来的?从您的秘书下手?”

高育良将擦好的眼镜重新戴上,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幽深。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茶杯,轻轻啜饮了一口,似乎在品味茶香,也似乎在斟酌措辞。

“不一定。”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侯亮平年轻气盛,立功心切,这是显而易见的。他来汉东,首要任务自然是配合沙瑞金打开局面。从哪里打开?大风厂事件是目前汉东最突出、社会影响最大的群体性事件,也是最容易找到切入点的。”

他放下茶杯,手指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轻轻叩击着,发出有节奏的轻响:“大风厂这件事,牵扯的人不少。表面上看,是丁义珍、蔡成功、山水集团。但往深了看,赵瑞龙是最终受益方,而程序上的关键一环,就是陈清泉主持做出的那个问题判决。”

他条分缕析,将侯亮平的思路剖析得明明白白:“丁义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带回来呢,动赵瑞龙?赵立春书记虽然不在汉东了,但影响力犹在,那是块硬骨头。相比之下,陈清泉这个环节,看起来‘证据’最明显——判决书白纸黑字摆在那里,专业上确实存在瑕疵。从他这里撕开一道口子,既能打击赵家的外围势力,又能……试探一下我这个老师的态度。一举两得,成本相对较低,风险看似可控。这很符合侯亮平目前急于求成、又想展示手腕的心态。”

这时,高育良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他瞥了祁同伟一眼,那目光让祁同伟心头一紧。高育良接着问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和失望:

“连汉东大学法学院刚入门的学生,拿着那份判决书和卷宗仔细研究一下,都能看出程序和实体上的问题。他陈清泉一个在司法系统浸淫了二十多年、当过我的秘书、如今身居中院院长要职的人,他会看不出来?他是水平不够,还是……”

祁同伟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涩,沉重地点了点头。

高育良见状,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包含着对旧部的失望,也有对局势的审慎。他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腹前,做出了决断:

“你派人,多留意一下反贪局那边的动静,特别是侯亮平接下来的动作。”  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但每个字都带着力量,“如果……他们只是虚张声势,或者因为陆亦可的阻拦暂时搁置,那最好。大家相安无事。”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但如果,侯亮平真的拿到了什么更具指向性的线索,或者沙瑞金那边给了更明确的压力,非要动陈清泉不可……”

祁同伟屏住呼吸,等待着高育良的指示。

“那就及时处理。”  高育良的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赶在反贪局正式立案调查之前,由政法委或者法院系统内部出面,就大风厂判决中存在的‘认识偏差’、‘审核不严’给予一个内部纪律处分。不是什么重大事故嘛,批评教育,调离审判一线或者调整岗位,暂时避避风头。”

他看着祁同伟,语重心长地告诫:“记住,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动不如一静。保一个陈清泉不难,但为了保他而大动干戈,甚至和沙瑞金、侯亮平正面冲突,得不偿失。只要我还在,过两年再调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再说了,你以为侯亮平今天在反贪局会议室里那一出‘点将查陈清泉’的戏码,能瞒得住谁?这会儿,恐怕这个家属院里,不止一家亮着灯在议论这件事呢,不知道多少人正端着茶杯,等着看这场戏怎么往下唱。我们反应过度,反而落了下乘,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和靶子。”

祁同伟彻底明白了。高育良这是要以静制动,以退为进。

“我明白了,老师。”  祁同伟站起身,恭敬地说,“我会安排人盯着的,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高育良微微颔首,重新拿起了桌上的书,示意谈话结束。

祁同伟悄然退出书房,下楼时,吴惠芬还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见他下来,温和地笑了笑,没有多问。祁同伟告辞离开,坐进车里,夜色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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