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吧达 > 寻魂记之古物寻魂 > 60 拒改姓尔玉遭禁 惜故人兰草寄怀

60 拒改姓尔玉遭禁 惜故人兰草寄怀


秦文正是有感情的,但不多,他关上门,对医女说:“去守着,等她醒了,送回去,别让她闹事。”

“是否要告诉您?”

“不必。”

尔玉醒来,只觉胸前小腹一片疼痛,身体发沉,摸一摸,后玺还在,千真万确,刚要起身,疼痛加剧,她不由哎呀一声,环顾四周,正在偏殿,十分凄凉,只有两个宫人和医女,果然没有秦文正,便问:“哭什么,皇后娘娘呢?”

宫人道:“娘娘无碍,禁军并未惊扰北宫。”

时间大约是未末申初了,尔玉看了一眼医女,不防抖出本体下压着的一张纸,宫人慌忙去拾,奈何尔玉已看见了,瞥见医女惊慌的神情,猜到七八分,打开一看,果然是自己的讣告,尔玉面不改色,放进袖内收起。尔玉找到自己的佩剑,抽出看一看,上残血迹,以手抚之,见血,货真价实,独一无二。医女奉上一碗汤药:“事发突然,臣女医术不精,请女使责罚。”

尔玉摆了摆手,问:“哪里的话,都是一同当差,彼此有个照应罢了,既这么说,我这孩子已是保不住了。”见众人默认,她轻轻叹了口气,“不怪你。”遂一饮而尽,她向来不是个顾影自怜的人。“女使,掌印使要我送您回去。”

“稍等,我去见他一面。”尔玉说。

“掌印使正在里面议事,请您晚些来。”宫人告诉她。“走吧。”尔玉对医女说。

尔玉出示了皇后玉玺,开了宫门。张嫣没事,尔玉问怎么去留。宫人道:“未央宫还没消息。”尔玉道:“我去看看。”

“尔玉姐姐,你的身体......”张嫣拉住她的衣袖。

“不妨事。”尔玉缓了缓,觉得好些,可以忍耐,道,“等我回来再看吧。”医女随后也跟去照顾。抬眼一望,雨还在下,只是不如半夜那样剧烈,天地失色,宫道狭长,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石板路有些硌,她走不快。“大人,掌印女使来了,在门外求见。”

“不见。”天色暗下来,秦文正点上灯,很烦躁,“我说了不见,把她拉回去。”

“奴才办事不力,掌印女使她......”

“什么掌印女使,那是罪臣吕氏。”秦文正刚走到大殿门口,立刻察觉了那双洞穿一切的眼眸,他看见吕尔玉那一袭白衣,摇摇欲坠靠在宫门上,枯瘦指尖握住的伞柄,以及伞下堪堪露出的那双哀苦而清明的眼睛,她肌肤生就白皙,大病一场,此时天色晦暗不明,风雨飘摇,乌发衬得她面如金纸,形容枯槁,台阶之下,吕尔玉自行脱去钗环华服请罪,虽然她平时也勤俭朴素,抬眸望他,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重返人间的鬼魂。

“不是掌印使的奴才办事不力,是罪臣吕氏,执意不肯离去。”尔玉说话依旧缓慢,“吕氏叛乱已除,请掌印使莫要牵连无辜。”已然走到阶下殿前。

“来,上来说话。”秦文正扶住那只手,纤细依旧,尔玉的眼神依旧坚定。

秦文正忽然平静下来,露出了春风般的微笑,为她拉了拉披风,擦了擦头发,眼底只有一句话:‘你若姓吕,我保不住你。’然后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贴近她的耳朵问,“这样执拗,不怕本官拿你下狱吗,现在告诉我,你姓什么?”

“罪臣姓吕,吕尔玉,为高祖发妻,先皇后所赐名。”吕尔玉一字一顿坚定说。

“你---什么时候学乖了再来见我吧。”秦文正望着那双眼睛,勃然大怒,他失望地垂眸,吕尔玉便被这一甩,掀飞出去,连尖叫也未来及,直跌下几阶台阶,失去了意识,秦文正大婚时送她的那枚白玉簪也跌碎作几段。大局未定,吕尔玉从一人之下的皇后首席掌印使,变为了罪臣,庶人吕氏,她被除去掌印使一职,封了凤印,幽禁北宫,衣食减半。不变的是,吕尔玉依然姓吕。对吕氏的屠戮整整持续了两个月,尔玉大病一场,没人知道她禁受了怎样的煎熬与痛苦。秦文正向宫人询问她的近况,得到的答复是,吕尔玉一切照旧,干净朴素,甚至每日省出一瓢水来浇先皇后时留下的那株兰草,虽然已是经久不开。“尔玉姐姐,掌印使那样待您,又何苦如此呢?”宫人问她。

“是啊,现在知道,为什么没人跟他说实话了吗?”尔玉时常做同一个梦。宫殿里,秦文正站在窗前,盯着远处阴云密布的天空,沉默良久,不知在想什么,闪电照亮了他的脸,尔玉走近,怯生生道:“掌印使。”试图为他披上一件斗篷。每每到此,秦文正都会将她甩开,徒留她一人困于深宫,他恶狠狠的,实在可怕,好似要吃了她一般。梦也便醒了。

尔玉听医女给她讲着病况如何严重,医女却有些支支吾吾,便让她但说无妨,自己翻着册子,去了解这位新皇后的过往,窦猗房,很好听的名字,尔玉似曾相识,却实在疲倦,揉了揉太阳穴,想起汉惠帝时曾有位家人子,入宫侍奉太后,后来分给诸侯国的,哪一年可是记不清了,宫里人多,可从太后身边出去的,尔玉都过目不忘,关系也融洽,人倒是勤劳稳重,有时候别人欺负她,尔玉还帮她解过围,除此以外,尔玉记得她还有一个原因,这女孩曾求了秦文正手下的人,想分到离家较近的赵国去,可后来那人把这事忘了,故而分到了代国,临别还哭了一场,尔玉想起薄太后倒是也在封地,安慰她,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呢,代王刘恒也是个很好的人。之后倒是和秦文正说了几天,一别数年,也不知怎么样了。“女使,臣女无能,您玉质寒凉,怕是,不能再成孕了。”医女道。

良久,“罢了。顺其自然也好,我知道的,”尔玉摇了摇头,“这是不能强求的了,宫里的孩子也很好,我见着,就像是亲生的那般怜爱。”

她其实是个非常喜欢孩子的人,只不过,宫里的孩子们少,尔玉但凡见着,也都用真心照顾,便是永巷里的,她也尽可能去看顾。


  (https://www.shubada.com/114079/50268577.html)


1秒记住书吧达:www.shubada.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shuba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