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臣服

塔克罗那充满轻蔑与怜悯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雨滴，落在每个人心头。

“宇宙……的宽广？”马尔科喃喃重复着这个词，他无法理解。大海、天空、红土大陆……这些就是他们所知世界的全部。宇宙？那是什么？

白胡子眉头紧锁，他纵横大海一生，见识过无数奇人异事，甚至知道空岛、鱼人岛这些位于不同维度的地方，但“宇宙”这个概念，依旧超出了他的认知边界。

看着塔克罗，第一次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差距，或许不仅仅是力量层面，而是某种更本质、更根源的东西。

“小子，你到底在说什么？”白胡子沉声问道，语气中少了几分劝阻，多了几分探究。

塔克罗却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抬起了手，指向头顶那片被双层泡泡隔开的、深邃如墨的深海。

“你们觉得这片深海很大吗？万米之下的压力，足以压垮巨舰。”他的手指缓缓移动，仿佛要穿透泡泡，穿透海水，直指上方，“但在这片海洋之上，是更为广袤的天空。而在天空之外呢？”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茫然的脸，最终落在祗园那苍白而复杂的脸上。

“是无限星辰，是无尽虚空。那里有燃烧的太阳，有冰封的星球，有吞噬一切的黑洞……你们脚下所站的，不过是无尽星海中，一颗微不足道的蓝色石子罢了。”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白胡子，语气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笃定：

“你说的那什么洛克斯失败，不是因为世界政府有多强。仅仅是因为，他和你们一样，都只是困在这颗石子上的青蛙。他的眼界，他的力量，他的野心，都被这颗星球的引力束缚着，太弱了。”

“而我，”塔克罗指了指自己，猩红的瞳孔中仿佛有星河流转，“我的力量，源自星辰大海。我的目标，从来不是成为什么‘海贼王’，或者‘世界之王’那种小家子气的玩意。”

他嗤笑一声，仿佛在嘲笑这个世界的渺小。

“寻找龙珠，不断变强，踏上通往宇宙之巅的道路……这才是我该做的事情。至于玛丽乔亚？那群自以为神的蠢货？”

塔克罗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残酷而冰冷的笑容。

“那不过是顺手碾死的一窝臭虫，以及在我离开这颗星球之前，用来热身的……最后一个沙包而已。”

“离……离开星球？”乔兹张大了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离开这颗星球？怎么离开？乘坐能飞向星星的船吗？

比斯塔感觉自己的剑道之心都在动摇，他毕生追求的斩击，在“粉碎星辰”这样的词汇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马尔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他看向塔克罗的眼神彻底变了。

如果……如果这个男人说的哪怕只有十分之一是真的……那么他们所熟知的一切规则、格局、力量体系，都将被彻底颠覆！老爹的败北，或许是一种必然？

白胡子沉默了许久，许久。他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紧紧盯着塔克罗，仿佛要分辨他话语中疯狂与真实的成分。最终，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库啦啦啦……哈哈哈哈！”白胡子突然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混合着释然与自嘲的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青蛙……井底之蛙……形容得真他妈的贴切！”

他笑够了，巨大的手掌一挥，对着还在懵逼状态的儿子们吼道：“都听见了吗？小子们！我们这次，可能是认了一个不得了的‘怪物’当老大了！把你们那点可怜的自尊和怀疑都给我收起来！新时代的狂风，已经要把我们这艘旧船彻底吹散了！”

他再次看向塔克罗，目光中不再有质疑和劝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认命的、却又带着一丝期待的光芒。

“好吧，塔克罗。老夫和这帮不成器的儿子们，就暂且看看，你所谓的‘星辰大海’，究竟是何等光景！至于‘热身’……攻打玛丽乔亚时，别忘了叫上老子！那群渣滓的账，也是时候清算一下了！”

白胡子的表态，等于彻底将白胡子海贼团、的未来，绑在了塔克罗这艘驶向未知星海的狂野战舰上。

塔克罗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有点样子。”他不再理会心态各异的众人，转身向前走去。

“喂，等等！”马尔科忍不住喊道，“你现在要去做什么？”

塔克罗头也不回，摆了摆手。

“当然是办正事，打架和收小弟只是顺带，现在该去接收这座岛了。”

塔克罗行事向来雷厉风行，既然决定了，便没有丝毫拖延，直接对刚刚恢复些许元气的白胡子招了招手：“老头，跟我走一趟龙宫城。”

白胡子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复杂，尤其是愧疚。他看了眼塔克罗，又看了眼远处辉煌的龙宫城，最终还是迈动了脚步。

败军之将，有何颜面可言？更何况，他深知自己此刻的立场已经改变。

两人一前一后，踏着遍布战斗痕迹的珊瑚平原，朝着龙宫城走去。塔克罗步履轻松，仿佛只是去邻居家串门；而白胡子则步伐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践踏自己过往的荣耀与承诺。

龙宫城内，尼普顿国王和乙姬王妃早已通过水晶球和侍卫的报告，知晓了外面发生的一切。

当看到塔克罗和白胡子一同前来时，尼普顿巨大的身躯因紧张而微微僵硬，乙姬王妃更是用力攥紧了衣袖，脸上血色尽失。

“尼普顿……”白胡子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难以掩饰的窘迫，“老夫……抱歉。”

仅仅三个字，却重若千钧。尼普顿瞬间明白了，他最后的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

连他最为信赖、视为最终依靠的老朋友，世界最强的白胡子，都亲口承认了失败与无奈，鱼人岛的命运，已然注定。

“不必多说，纽盖特。”尼普顿苦涩地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错。”他将目光转向塔克罗，努力维持着身为国王的尊严，“那么……塔克罗阁下，您莅临龙宫城，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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