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臣服或是死亡
战场死寂。
马尔科、乔兹、比斯塔……这些名震新世界的豪杰，此刻脸上再无平日的彪悍与不羁，只剩下信仰崩塌后的茫然，以及眼睁睁看着父亲倒下却无能为力的巨大悲痛。
“赶紧决定吧。”塔克罗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没有胜利者的耀武扬威，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支配感，“是生是死？”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和周身再次隐隐升腾的、令人心悸的气场，已经说明了一切。生存，还是毁灭？
“臣服？！你做梦！”钻石乔兹第一个爆发出来，他双目赤红，如同被激怒的猛犸象，“老爹被你伤成这样！我们就算全部战死在这里，也绝不可能向你这种家伙低头！”
“没错！为老爹报仇！”
“跟他拼了！！”
悲愤与仇恨瞬间点燃了剩余的队长们，他们纷纷亮出武器，或是催动果实能力，尽管明知不敌，但属于白胡子海贼团的骄傲与对“父亲”的忠诚，让他们选择了最惨烈、也是唯一可能的道路——玉石俱焚！
看着这群明知是死路一条，却依旧爆发出决死斗志的汉子，塔克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化为一种……欣赏。
他讨厌软骨头，但对于有骨气、不怕死的家伙，他向来高看一眼。
“哦？”塔克罗挑了挑眉，脸上那抹玩味的笑容再次浮现，“倒是挺有骨气。为了一个快死的老头，值得把命都搭上？”
“不许你侮辱老爹！”马尔科厉声喝道，他身上蓝色的再生之炎剧烈燃烧，代表着其主人激荡的心绪。但他作为一番队队长，相对而言还保留着一丝理智，没有立刻冲上去。
“侮辱？”塔克罗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他抬手指向深坑中气息越来越微弱的白胡子，“我说的是事实。他的内脏被我的能量侵蚀大半，骨头碎了多少根你们自己清楚，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凭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就算那条不死鸟用尽他的火焰，也救不回来。他，死定了。”
塔克罗的话语如同冰锥，狠狠刺入每一个队长的心脏，将他们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粉碎。
马尔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作为船医，比任何人都清楚老爹的伤势有多么致命，那不仅仅是物理创伤，更带着一种诡异的、不断破坏生机的能量残留。
绝望，如同最深的海水，淹没了他们。
然而，就在这绝望的顶点，塔克罗话锋陡然一转，抛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猝不及防、甚至以为出现了幻听的选项：
“不过……”他拉长了语调，看着马尔科等人骤然僵住的表情，慢悠悠地说道，“我能救他。”
“……什么？！”马尔科猛地抬头，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你……你说什么？！”乔兹等人也愣住了，准备拼命的动作都停滞在半空。
能救老爹？这个刚刚以绝对力量将老爹打入濒死境地的人，说他能救？
“我说，我能让这白胡子老头活过来。”塔克罗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一种掌控他人生死的随意，“条件嘛，很简单——”
他目光扫过每一个队长惊疑不定的脸。
“你们，全员，向我臣服。宣誓效忠，我就出手，把他从死神手里拉回来。”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这个条件，像是一道惊雷，在白胡子海贼团残存的成员心中炸开。臣服于杀父仇人？这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可是……如果，如果真能救回老爹……
忠诚与拯救，两种同样沉重的情感在他们心中疯狂撕扯。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马尔科。此刻，昏迷的白胡子无法做出决断，马尔科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马尔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看着深坑中父亲那苍白如纸、气息奄奄的脸庞，脑海中闪过无数过往的画面——老爹豪迈的笑声，宽厚的背影，对他们每一个儿子无声的庇护……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他又看向塔克罗，那个强大得如同魔神，手段却又如此难以揣度的男人。他的话，能信吗？这会不会是一个更残忍的骗局？
但……万一呢？万一是真的呢？这是拯救老爹唯一的、渺茫的希望！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马尔科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抬起头，迎向塔克罗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声音干涩而沙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你……你真的能救活老爹？”他需要最后的确认。
“我塔克罗，从不说谎。”塔克罗回答得干脆利落。
马尔科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了一片死寂般的坚定。他缓缓地，单膝跪地，低下了他那从不轻易俯首的头颅。
“如果你真能救活老爹……我，马尔科，愿意率领白胡子海贼团……向你效忠。”
“马尔科！”
“你……”
乔兹等人惊呼出声，脸上充满了挣扎与痛苦，但看着马尔科跪下的身影，看着深坑中的老爹，他们最终……一个接一个，如同被抽去了脊梁，带着无尽的屈辱与一丝微弱的希望，沉默地跪了下去。
塔克罗看着眼前跪倒一片的新世界豪强，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不再多言，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看起来平平无奇、如同绿色豆子般的东西——仙豆。
他屈指一弹，仙豆精准地射入深坑，落入马尔科手中。
“给他吃下去。”塔克罗命令道。
马尔科看着手中这颗小小的、毫不起眼的豆子，心中充满了怀疑。
这东西……能救回老爹？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小心翼翼地掰开白胡子紧闭的牙关，将仙豆塞了进去。
仙豆入口即化。
下一刻，令人瞠目结舌的奇迹发生了！
白胡子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那碳化的胸膛，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蠕动、愈合！断裂的骨骼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自动接续复原！
他苍白如纸的脸色迅速恢复红润，微弱到几乎消失的气息，如同被注入了一股磅礴的生命洪流，开始变得强劲、有力！
不到三秒钟的时间，白胡子身上所有致命的创伤，尽数痊愈！除了破损的衣物和身上沾染的血污，他看起来……就像是刚刚睡醒一般！
“这……这怎么可能？！”乔兹瞪大了眼睛，如同见了鬼。
“老爹……老爹的伤……”比斯塔握着刀的手都在颤抖。
马尔科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连忙上前扶住白胡子的肩膀。
站在“征服者”号甲板上的罗宾和泰格，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但祗园，她的瞳孔则是微微收缩，心中巨震：‘仙豆！这就是情报上提到的那个东西？简直比...传闻的还要恐怖！’
在马尔科等人焦急、期待又带着一丝惶恐的注视下，白胡子那浓密的白色睫毛颤动了几下，随后，他的双眼，缓缓地……睁开了。
他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活力。那困扰他多年的暗伤，那刚刚承受的、足以死上十次的致命创伤，竟然全部消失了？他下意识地动了动手臂，充满了力量。
然后，他看到了围在身边、脸上带着狂喜与复杂泪光的儿子们，看到了他们眼中那难以掩饰的、如同劫后余生般的激动。
最后，他的目光，越过儿子们的肩膀，落在了那个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黑发青年身上。
塔克罗对着苏醒的白胡子，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
“醒了？白胡子老头。感觉怎么样？你的命，还有你这些儿子们的命，现在可都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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