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苏苏20
第三天一早,宁家在大院门口贴出了告示:自愿实行永佃,所有佃户可于三日内来签订永佃契约。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全村。
佃户们将信将疑地聚到宁家大院门口,对着那张告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真的假的?宁老财肯让咱永佃?”
“不会是骗人的吧?”
“去看看再说!”
院子里摆了几张桌子,宁学祥亲自坐镇,宁可金、宁苏苏在一旁帮忙。
契约一式两份,佃户签字画押后,地主和佃户各执一份。
第一个来的是老佃户,他给宁家种了三十年地,背都驼了。
他颤巍巍走到桌前,看着那份契约,老眼昏花:“宁老爷…这、这是真的?”
“真的。”宁学祥板着脸,语气生硬,“签不签?不签拉倒。”
“签!签!”他连连点头,哆嗦着手,在契约上按了手印。
按完手印,他捧着那份属于自己的契约,看了又看,突然老泪纵横。
“这下好了…这下好了…俺孙子能接着种了…地保住了…”
这情景感染了其他人。
佃户们争先恐后涌上来:
“宁老爷,俺也签!”
“给俺一份!”
“俺家种东洼那十亩!”
当天,宁家就跟三十多户佃户签了永佃契约。
院子里人来人往,热闹得像集市。
消息传到费家,费左氏果然没食言。
第二天,费家也贴出告示,内容跟宁家大同小异。
由于天牛庙村的两大地主都搞了永佃,其他小地主自然扛不住,纷纷效仿。
不过两三天工夫,全村百分之八十的佃户都签了永佃契约。
那些自己有小块地的自耕农,虽然用不着签契约,但也松了口气——地主和佃户的矛盾缓和了,村里就太平了。
永佃的事尘埃落定后,宁苏苏才算真正松了口气。
鸡公岭那边有宴枭四人看着,每日操练。
日子过得快,转眼就到了年关。
这年的春节,宁家大院比往年热闹得多。
佃户们成群结队来拜年,往年他们也来,但多是应付差事,脸上挂着笑,眼里却藏着怨。
今年不一样,那份感激是真心实意的。
“宁老爷,给您拜年了!祝您身体健康,福寿绵长!”
“多亏了宁老爷的永佃。”
“宁老爷仁义!是俺们天牛庙的福气!”
宁学祥坐在正堂,接受佃户们的拜贺,脸上难得露出舒心的笑容。
郭氏在一旁忙着招呼,让人给佃户的孩子抓糖、分花生,院子里欢声笑语不断。
过完年,出了正月,宁学祥还是如剧中那样,去封四家要账了。
只不过这次,他态度温和了许多——永佃的事让他名声好了,不好再像从前那样强硬。
封四还是那个滚刀肉,家里穷得叮当响,炕上连床像样的被子都没有,老婆孩子穿得破破烂烂,他自己却整日喝酒耍钱。
老一辈留下的十几亩地,这些年被他败得只剩下四亩薄田。
“宁老爷,您看俺这家…”封四搓着手,嬉皮笑脸,“实在拿不出钱啊!要不…您再宽限些日子?”
宁学祥看着屋里那惨样,他沉声道:“封四,不是俺不近人情。你欠的这九块大洋,拖了四年了,都成了十五块大洋了。
这样吧,你家那四亩地,作价抵了债,俺再贴你一块大洋,够你一家过个年。”
这条件其实不算苛刻。
那四亩薄田,收成好的年景也就能打十来石粮食,宁学祥还倒贴一块,已是仁至义尽。
可封四不这么想。
他眼珠子转了转,心里那把算盘打得噼啪响。
地抵了债,他以后靠什么活?一块大洋,够花几天?
“宁老爷,地是俺的命根子啊…”封四哭丧着脸,“您行行好,再宽限一年,俺保证还!”
“一年复一年,俺等你多少年了?”宁学祥摇头。
“封四,不是俺狠心。你这样下去,地迟早也得败光。不如现在抵了债。”
话说到这份上,封四知道躲不过去了。
他咬着牙,在契约上按了手印,接过那一块大洋时,手都在抖。
宁学祥拿着地契走了。
封四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呸!假仁假义!”
他啐了一口,转身回屋,把那一块大洋揣进怀里,心里却盘算着怎么翻本——再去赌一把,说不定就能赢回来!
苏苏知道这件事后,想起来原剧情里,封四为了报复宁学祥,竟把马匪引到村里,害死不少乡亲。
这种人,不能不防。
于是宁苏苏让哥哥派个人盯着点封四家。
宁家。
这天吃早饭时,宁苏苏放下碗筷,开口道:“爹,娘,大哥俺想…去祭拜师父。”
桌上的人都一愣。
宁可金先开口:“苏苏,外面现在兵荒马乱的,你们两个女孩子不安全啊。”
郭氏也担心:“是啊苏苏,你哥说得没错。要不…让你师兄们代你去?”
宁学祥放下筷子道:“是啊,让你师兄去不就行了?”
“师父对俺恩重如山。他老人家去世时,俺没能去送终,已经是遗憾了。现在师父忌日快到了,俺必须得去。”
她顿了顿,又道:“同行的还有两位师兄,安全不用担心。
还有俺想…带姐一起去,她这些日子心里苦,出去散散心也好。”
宁可金看向宁秀秀:“秀秀,你咋想的?”
宁秀秀轻声开口,“哥,俺想陪苏苏一起去。”
“你们……”宁可金看着两个妹妹,知道劝不住,叹了口气,“那…什么时候走?去多久?”
“过了十五就走,师父的师门在浙江那边,这一去,恐怕得好几个月。”
“浙江!”宁可金一惊,“那么远!”
“有师兄在,没事的。”宁苏苏宽慰道,“路上走官道,住客栈,不危险。”
宁学祥走到一旁坐下拿起他的烟锅磕了磕。
“去吧去吧。走的时候,让你哥多给你们带点钱。穷家富路,别委屈了自个儿。”
“谢谢爹。”
苏苏看着眼前这个老头子,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说他对女儿好吧,遇到危险时他舍不得卖地救人。
说他对女儿不好吧,从小到大也没苛刻过。
果然啊,人性,真是复杂。
郭氏看到丈夫儿子都同意了,也就没再多劝,只问:“苏苏,那你们啥时候出发?娘给你们收拾东西。”
“过了十五就走。”
于是从这天起,田氏就开始忙活起来。
衣服被褥、干粮盘缠、应急药品…一样样准备妥当。
至于之前封二家来求亲的事,宁学祥让筐子去封家回了话,说宁家不愿意。
封二听了,嘀嘀咕咕说了几句不好听的:“呸,还当自己是金枝玉叶呢?在马子窝过夜了,谁还要?”
这话传到封大脚耳朵里,这憨厚的汉子第一次跟父亲红了脸:“爹!你咋能这么说秀秀!”
“咋不能说?俺说错了?”封二瞪眼。
“爹!”封大脚气得浑身发抖,“你再这么说,俺…俺就不在家待了!”
说完,他冲出门去,一个人来到天牛那里坐了大半天。
他是真的很喜欢秀秀,从小就喜欢。
秀秀聪明、漂亮、识字、会绣花,是天牛庙村最出挑的姑娘。
他一个庄稼汉,知道自己配不上,可心里总存着那么点念想。
可如今…连这点念想也断了。
封大脚蹲下身,抱着头,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远处,宁家大院里,宁秀秀正忙着收拾行李。
她不知道封大脚此刻的伤心,就算知道了…她也会叹气,然后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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