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见面了
“真的？”陈青昨天就有所猜测，但还没想到这么迅速。
欧阳存点点头，“管委会的组织架构里还是不能缺少监督部门。”
“谢谢欧阳书记，现在县里的情况我也不好上报，节后上班，我会第一时间写报告。”
欧阳存笑了笑，“要不要我把小温的简历发一份给你？”
陈青故作震惊地缩了缩身体，“欧阳书记，您别开玩笑，我去了解纪检干部的底，这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欧阳存笑意更浓了，“行了，就这个事，现在还是保密阶段。”
“明白。”陈青微微弯腰。
“年关难过，稳一稳没坏处。”欧阳存拍了一下他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先走了，估计还有人要找你！”
果然，欧阳存离开后，政法委办公室的干事就上前请他去王正国书记办公室。
陈青又跟着去了王正国办公室。
“小陈，年后我和老秦都要换换位置，你有什么想法？”
“那我就要恭喜王书记和秦局了。”陈青连忙拱手。
“我们不兴那一套，”王正国摆摆手，“政法系统需要你这样的精兵强将，秦昊的位置空下来......”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看向陈青，询问的眼神中还有微微的期待。
“王书记，多谢您的提拔和关心，只是这样会不会太频繁了一点！”陈青很是为难的看着王正国。
“哎！”王正国叹息一声，“当初就不该答应老秦，举荐你出任开发区的负责人。”
“这也是领导爱才、惜才，我才有机会！”
王正国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个事了，给你透个风，开发区升级短期内很难办到，市里有意要给管委会一个正式的纪检编制，大概两个人，政法系统和纪检系统各派一人。”
“这是上面对我和管委会的监管，我一定好好配合。”陈青立即表明态度。
“人选还没有完全确定，但肯定都是市局指派，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双重管理的压力是很大的！”
陈青点点头，“万事开头难，之后也就没多少事了。”
“副主任的人选，吴文你要慎重，听说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管委会上班？”
“领导，吴文有重大问题？”
“暂时还没有，但毕竟牵扯到了周为民，这样的人你还是谨慎使用，何况，他就是挂职锻炼的。”王正国提醒道：“现在是因为没人提，一旦有人提出这个问题，你可千万不要轴，之前会议上，就有人暗示你是在帮周为民解决后顾之忧。”
陈青表现出了一丝很无奈地表情，“吴文同志在管委会虽然没有实际管理什么，但把办公场地租赁费用的流程办完，还是有一定能力的，或许镇政府的工作，更实际一点，也能发挥他的长处。”
王正国的眼睛在陈青的脸上扫过，“提醒你的事，我看在建国副书记的面子上说了，怎么办你自己衡量。”
“谢谢领导，我最近也不方便去拜访，您要是有时间和张副书记见面，代我问个好！”陈青站起身来，“那我就不打搅您办公了，如果春节期间您和秦局有机会聚在一起的时候，方便就打个电话，我随叫随到的。”
王正国点了点头，“去吧，我相信你不会做傻事。”
从县委回到管委会，陈青的心情很不平静。
好消息、坏消息，甚至好一些隐秘的事都在逐渐明朗化。
一个月的时间之后，就说不上是秘密了。
温凝安的突然到访，万仙仙的蹩脚戏码，欧阳存、王正国透露的人事风声……一切迹象都表明，年关前后的临州，暗流只会愈发湍急。
而他，必须在这激流之中，稳稳掌住开发区的舵，决不能动摇分毫。
看似一个个的机会，而且都还前途光明，但背后都有人在虎视眈眈。
一步错，就会走向深渊。
现在分析看来，他还不能沉静下来等待时间资历的完善。
拿起电话，打给了许久没有联系的秦昊。
“秦大哥，新年好！”
“这还没到新年呢！”秦昊开着玩笑，“拜年可没红包！”
“我这不是就开口讨要来了吗！”陈青顺着话题说了出来。
秦昊马上就察觉到陈青话里有话，低声问道：“遇到难处了？”
“还记得上次我给你提过的那个王莉吗？”
“嗯，刘建明的老婆嘛！”
“我得到一个不确定的消息，她在徐城还有一个身份，而且是有身份证的身份，还是叫王丽，只不过是美丽的丽。”
“继续。”
“她是咱们临州王家的老头在外的私生女，母亲是本地石盘峪出来，矿大毕业的。”
“还有呢？”
“她之前可能牵扯到一桩案件，但具体是什么，我这边查不到。”
“你是想知道她有没有犯罪还是？”秦昊谨慎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陈青语气平和，“这个女人不简单，有的消息比我们体制内的人还来得快和准。”
“然后呢？”
“有备无患，而且越快越好！”
电话里沉默了好一阵，“陈青，我尽量，过节我们更忙，如果不涉密的，年前应该能给你，但内容有多少，我不能给你保证！”
“多谢秦大哥。”陈青没有过多的废话。
“只要是合法范围内，说不上谢，也是支持你的工作。”秦昊语气转而轻松了不少，“要没有你的支持，去年的工作成效也没那么多！要说谢，首先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那就别拉扯了。”陈青笑道：“你请客，我付账，两家人过年的时候聚聚。”
“行，这种好事我哪儿能不答应！等你电话！”秦昊也哈哈一笑，“你侄儿可是个大胃，做好出血的准备！”
开发区的工作节奏明显放缓，农历新年的气息悄然浸润，稍稍冲散了临州官场突然而来的紧绷。
陈青按部就班处理着节前最后的事务：签批文件，慰问留守人员。
一切显得平静而有条不紊。
但这份平静在腊月二十八的下午被一个电话打破。
秦昊的回信来得很快，确认了王莉的确在徐城有一个王丽的名字和身份。
所涉及了一个案件，不过只是其中的一个当事人，具体的内容秦昊没说，陈青知道这是秦昊不能说的涉密信息。
但也透露了一个让陈青也震惊的消息，案件很大，但还是压了下来。
社会新闻根本就没有任何消息报道，主要的人员都内部处理了，王丽也换了个名字离开了徐城，并没有受到任何处理。
虽然秦昊没有直接说明是什么案件，但从他说出的信息可以分析出来。
王莉所涉的案件不小，但主要的人员背景更不小，才使得王莉能够顺利的脱身。
所以，王丽更名王莉，乃至嫁给刘建明，远不是他所看到和王莉自己所说的那么简单。
背后藏着的故事，远比她透露的更加阴暗和复杂。
水下的冰山，远比显露的更为幽深复杂。
秦昊最后提醒，语气凝重：“毕竟是外地的案子，有些浑水，不蹚为好。”
“明白，秦大哥，我只是心里有个底，早做防备。”
“最好如此，尽量别和她有瓜葛，万一哪天那边旧案重启……”
“我懂，谢了。”
电话挂断，陈青向后靠进椅背，十指交叉抵在下颌。
王莉的过往如同一块块阴郁的拼图，正在他眼前逐渐拼合，显露出更完整的危险轮廓。
他对这个女人的评估，必须再次上调。
次日，年二十九，办公楼里几乎彻底安静下来，再无外人走动。
午间，温亚楠发来信息，邀他一起吃顿饭，说是春节要回老家陪母亲，临走一聚。
特意说明并非独处，夏果果和另一位女同学也在场。
饭桌上，气氛轻松。
温亚楠看似随意地提起，不等考研结果了，打算为朋友留在临州工作。
夏果果和另一个女孩听得雀跃，唯独陈青听懂这话是说与他听的。
他没接话，甚至有意无意地保持着距离，言谈间丝毫不越线。
饭后，他借口开发区尚有琐事待办，提前告辞。
返回单位，做完最后的清扫检查，贴上封条，正式放假。
回家前，他去商场转了一圈，仔细挑了些年礼。
年三十一大早，陈青开车载着赵心美和赵甜甜回父母家。
赵心美显得有些局促，手指不时绞着衣角。
赵甜甜倒是兴奋，趴在车窗上望着沿途张灯结彩的街道。
父母家的大门早已敞开等候。
为了让他安心工作，老两口将年前走亲访友的惯例都推到了初二以后。
陈青心下清楚，这个春节注定难以真正放松，但此刻面对父母，他半分情绪也不愿泄露。
王翠兰和陈汉对赵心美母女展现出极大的温和与包容。
赵甜甜嘴甜，爷爷、奶奶叫得亲热，哄得二老笑意不断。
渐渐地，赵心美也放松下来，拉着女儿跟着王翠兰钻进厨房张罗年夜饭，留下父子二人在客厅。
中午简单吃了面，晚上的团圆饭则极为丰盛。
两家原本不想干的人围坐一桌，气氛倒也融洽温暖。
饭后，陈汉把儿子叫进里屋，递过一支烟。
父子俩沉默地吞云吐雾片刻。
“官场的事，我不懂。”陈汉缓缓开口，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皱纹，“活了大半辈子，只认一个理：做事，得对得起良心，你如今位置不一样了，别让我和你妈提心吊胆就行。”
陈青掸了掸烟灰：“爸，我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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