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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但我们毕竟势单力孤,火焰微弱,影子数量太多。很快,一个从侧后方袭来的影子猛地加速,如同黑色的鞭子,抽向负责断后的泥鳅!

“啊!”泥鳅惨叫一声,小腿被那黑色粘稠物质擦中,裤腿瞬间腐蚀出一个大洞,皮肤上留下了一道乌黑的、冒着丝丝寒气的痕迹,疼得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泥鳅!”斌子回头,目眦欲裂,想回身救援,但更多的影子已经趁机围了上来。

就在这危急关头——

“嗡——!!!”

一阵远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强烈、都要深沉、仿佛来自群山核心的剧烈嗡鸣,猛然从黑色群山方向爆发出来!

这嗡鸣声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黑色石滩!地面剧烈震颤,大大小小的黑石跳动、碰撞,发出哗啦啦的乱响。

而那些围攻我们的黑色影子,在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嗡鸣中,动作齐刷刷地一滞!它们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或者干扰,形态都出现了不稳,蠕动和飘忽的速度变慢了,甚至有些较小的影子直接溃散,重新化为一滩黑液,渗回地面。

机会!

“快!起来!”老白离泥鳅最近,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拖着他继续往前冲。

我们也顾不上多想这嗡鸣意味着什么,趁着影子们停滞的空档,拼命冲向那片已经近在咫尺的、如同巨兽匍匐般的黑色山体。

最后一小段路程,我们几乎是用爬的。当我的手掌终于按在冰冷、粗糙、带有诡异纹路的黑色山岩上时,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我们背靠着陡峭的黑色山壁,剧烈地喘息着,回头望去。

只见石滩上,那些黑色的影子并未追入山体范围。它们在山脚边缘蠕动着,徘徊着,那些黑洞般的“面孔”依旧朝着我们的方向,但似乎对这片黑色的山岩本身,存在着某种……界限?或者畏惧?

它们不敢进来?

我们暂时安全了?

然而,还没等我们这口气喘匀,一阵更加诡异的感觉笼罩了我们。

我们背靠的山体,那冰冷坚硬的黑色岩石,内部……似乎传来了极其微弱、却更加清晰的……搏动感?

不是之前的嗡鸣,而是一种类似心跳的、缓慢而沉重的搏动。仿佛我们靠着的不是山,而是一个沉睡的、无比庞大的……生物的躯壳。

而三娘,在接触到山岩的瞬间,身体猛地一僵,随即软软地滑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她皮肤下的红光,也随着山体内部的搏动,一明,一灭,仿佛在与之……共鸣。

我们逃出了影子的包围,却似乎踏入了一个更加巨大、更加深不可测的……活物的体内。

老棺山的真面目,正在我们面前,缓缓揭开它恐怖的一角。

背靠着冰冷、仿佛带有生命搏动的黑色山岩,喘息粗重得如同破旧风箱。肺叶火烧火燎,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黑色石滩上那股铁锈硫磺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还有山体本身散发出的、更加深沉的、如同陈年墓穴般的阴冷土腥。

暂时安全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现实狠狠掐灭。

脚下是坚硬的黑色岩石,身后是陡峭如削、高不见顶的漆黑山壁。左右望去,是同样连绵的、沉默的、泛着不祥幽光的山体。我们像是闯进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用黑色岩石垒砌的、毫无缝隙的囚笼。前方,黑色石滩的边缘,那些扭曲的影子依旧在徘徊,黑洞般的“面孔”齐刷刷地朝向这边,虽然不敢逾越某种无形的界限,但那冰冷的“注视”感,如芒在背。

更让人心底发毛的,是背后山体内部传来的、那缓慢而沉重的搏动。不是心跳,更像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庞大的生命循环,或者某种难以理解的“地脉”律动。这搏动透过冰冷的岩石传来,震得人脚底发麻,心慌意乱,仿佛自己正站在某个沉睡巨兽的胸膛上。

三娘软倒在我脚边,昏迷不醒,脸色白得透明,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但她皮肤下那些暗红色的纹路,却随着山体的搏动,极其规律地明灭着,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回应,又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同步”。她成了连接我们与这恐怖山体的、脆弱的、不稳定的“导线”。

斌子靠着山岩,胸口剧烈起伏,他检查了一下柴刀,刀身上那层黑色冰晶已经蔓延到了刀柄附近,散发着刺骨的寒意,他试着用手去剥,指尖立刻被冻得发白。“操!这什么鬼东西!”他骂了一句,将柴刀插进旁边一道岩石裂缝里,不敢再碰。

老白正忙着查看泥鳅腿上的伤。那被黑色影子擦过的地方,裤腿布料早已腐蚀殆尽,裸露的小腿皮肤上,一道巴掌长的乌黑痕迹触目惊心。皮肤没有破损,但那黑色仿佛渗透了进去,颜色深得发亮,边缘隐隐有细微的、如同冰裂纹般的白色纹路在缓慢扩散。泥鳅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全是冷汗,但伤口处却没有血流出来,只有一股股冰寒刺骨的感觉,顺着腿往上钻。

“这伤……邪性。”老白眉头拧成了疙瘩,他从怀里掏出最后一点老孙头给的草药粉末,想了想,没敢直接敷上去,只是用干净的布条(从自己内衣上撕下来的)将伤口附近小心包裹起来,避免直接接触衣物。“寒气入骨,不是寻常外伤。得想办法驱寒,不然这条腿……”

他没说完,但意思我们都懂。泥鳅吓得脸都绿了,带着哭腔:“白叔,我……我不会要截肢吧?”

“截个屁!”斌子烦躁地打断他,“先顾着命吧!这鬼地方……”他抬头看了看高耸入云的黑色山壁,又回头望了望石滩上那些虎视眈眈的影子,“进退两难,妈的!”

我蹲下身,探了探三娘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额头。额头冰凉,但皮肤下那股混乱的、阴寒的能量波动却异常活跃,与山体搏动共鸣着。我的胸口,洪武通宝的搏动感也依旧强烈,但不再是与外界共鸣的冰冷韵律,反而带上了一丝……焦躁?或者说,是某种被压制的、试图抗争的震颤。它似乎对这片山域充满了忌惮和排斥。

“不能待在这里。”我直起身,声音因为干渴和疲惫而沙哑,“这山……是活的,或者说,底下有活的东西。三娘的情况不对劲,她好像……在和这东西建立联系。待得越久,联系可能越深,越危险。”

“走?往哪儿走?”斌子指着前方,“前面是死路,山挡着。后面是那些鬼影子。左右?”他看了看两侧,同样是光滑陡峭、几乎垂直的黑色岩壁,延伸向远处,看不到尽头。“你他妈告诉我往哪儿走?”

“往上。”一个微弱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们都愣了一下,循声看去。

说话的不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声音来自……我们背靠的、那道岩石裂缝深处?

斌子猛地拔出插在裂缝里的柴刀,警惕地对准裂缝:“谁?!”

裂缝不宽,只有一掌左右,里面黑黢黢的,深不见底。刚才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极其微弱,带着回音,听不出男女老少,甚至听不出什么情绪,干涩得像两块石头在摩擦。

“往上……”那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更加微弱了,“石阶……在风化的后面……找到……眼睛……”

声音断断续续,说完这几个词,就彻底消失了,无论斌子怎么低声喝问,再没有回应。

石阶?风化的后面?眼睛?

我们面面相觑,惊疑不定。这山里……还有别人?活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这声音是善意指引,还是另一个陷阱?

“妈的,装神弄鬼!”斌子咒骂一声,但眼神里却多了几分探究。他凑到裂缝前,用手电筒往里照。光线射进去几米就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什么也看不见。他用柴刀敲了敲裂缝边缘的岩石,发出实心的闷响。

“声音不像从很远传来的,”老白沉吟道,“倒像是……就在这岩壁后面不远?有空洞?”

“眼睛……”我重复着这个词,心里猛地一动。我想起了之前老孙头说的传说,还有703勘探队报告里提到的,在数据流噪音里看到的“门”,以及“里面有东西在往外看”。眼睛……是指那个吗?还是另有所指?

“风化的后面……”斌子已经开始用手在岩壁上摸索。我们背靠的这片山壁并非完全光滑,上面布满了岁月和某种腐蚀留下的斑驳痕迹,有些地方岩石颜色略浅,质地似乎更松软一些。“是这里?”

他用手抠了抠一片颜色灰白、与其他漆黑岩石格格不入的区域。指尖用力,竟然真的抠下了一些石屑!那片区域看起来坚硬,实际上已经风化了。

斌子精神一振,用柴刀柄使劲敲击、撬动那片风化的岩面。老白和我也上前帮忙。泥鳅忍着腿疼,靠在一边紧张地看着。

“咔嚓……哗啦……”

风化层比想象中要厚,但内部并不结实。在我们合力撬动下,一大片灰白色的、如同石膏般的风化岩石剥落下来,露出后面隐藏的东西——

不是天然岩壁。

而是人工修凿的痕迹!

一个约莫半人高、需要弯腰才能进入的、粗糙的方形洞口,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洞口边缘凿痕粗粝,棱角分明,显然是很久以前用简陋工具开凿出来的。一股比外面更加浓郁、更加陈腐的、混合了尘土、霉菌和某种淡淡腥气的空气,从洞口里幽幽地涌出。

洞口内,是一片向下延伸的、陡峭的黑暗。但借着洞口透入的天光(虽然被黑色山体映得昏沉),能隐约看到,洞口内侧的岩壁上,似乎有简陋的、凿刻出来的阶梯,一路向下,没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石阶……真的有人工开凿的路!”泥鳅惊呼。

“刚才那声音……”老白脸色凝重,“是在指引我们进去?”

斌子用手电照向洞内阶梯。阶梯很窄,只容一人通行,开凿得凹凸不平,覆盖着厚厚的黑色灰尘。阶梯蜿蜒向下,看不到尽头。

“进去?谁知道下面是什么?万一是那鬼东西的老巢呢?”斌子犹豫了。经历了这么多,任何看似指引的东西,都可能是催命符。

我看了看昏迷的三娘,她皮肤下的红光随着山体搏动依旧在明灭。又看了看泥鳅腿上的乌黑伤口,那白色冰裂纹似乎在缓慢蔓延。留在这里,三娘可能会被这山体彻底“同化”或“吸干”,泥鳅的腿也保不住。外面是无穷无尽的影子大军。

似乎……别无选择。

“进去。”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那声音提到了‘眼睛’,可能和我们要找的‘门’,或者这地方的秘密有关。留在这里是等死,进去……至少是主动。”

斌子盯着那黑黢黢的洞口看了半晌,终于一咬牙:“妈的,死就死吧!老子倒要看看,这鬼山肚子里到底藏着什么牛鬼蛇神!”

我们重新整顿。老白将黄爷用绳子在自己背上绑得更牢固些。我背起昏迷的三娘,她的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但那股阴寒混乱的气息却沉甸甸地压在我心头。斌子打头,一手举着即将熄灭的手电(换了最后一块电池),一手握着柴刀。泥鳅拄着一根捡来的粗树枝,忍着剧痛,跟在老白后面。我走在最后。

弯腰钻进那低矮的洞口,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尘土和时光沉淀的味道。阶梯果然极其陡峭,几乎呈六七十度角向下延伸。凿痕粗糙,落脚必须万分小心。手电光在狭窄的通道里晃动,照亮前方不过十几级台阶,更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两侧的岩壁是天然的黑色山石,冰冷坚硬,上面没有任何装饰或刻字,只有开凿时留下的、凌乱的凿痕。

我们沉默地向下走着,谁也没说话,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喘息声,以及衣物摩擦岩壁的沙沙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被放大,又迅速被前方的黑暗吸收。空气越来越沉闷,温度却比外面高了一些,但那是一种带着湿气的、粘腻的闷热,并不让人觉得舒服,反而更加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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