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回老家
车子一路向西北方向行驶，柏油路渐渐变成蜿蜒的乡间小道。车窗外，金黄的稻田随风起伏，远处的村庄炊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稻香的混合气息。王欣蕊攥着衣角，指尖微微泛白，看向身边的张韦垠：“你爸妈…… 真的不会介意吗？” 她比张韦垠大三岁，又经历过家破人亡、复仇奔波的过往，心里难免忐忑。
张韦垠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来安心的力量：“我爸妈是普通的农民，心思朴实，他们在意的不是年龄和过去，是我过得好不好，你是不是真心对我。” 他转头，眼底带着笃定的笑意，“而且我早就跟他们说过，你是我这辈子认定的人，他们会喜欢你的。”
车子停在一栋白墙黛瓦的农家院前，院门口种着两排向日葵，花盘朝着太阳，金灿灿的格外耀眼。一位穿着蓝布衫、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坐在门槛上择菜，看到车子停下，立刻站起身，脸上露出略带拘谨的笑容，正是张韦垠的母亲张韦垠的母亲。紧随其后的是张韦垠的父亲张韦垠的父亲，黝黑的脸上布满皱纹，手里还拿着一把锄头，眼神里带着审视的意味。
“爸，妈，我回来了。” 张韦垠推开车门，快步走到父母身边，接过父亲手里的锄头，“这是欣蕊，王欣蕊。”
王欣蕊跟着下车，手里提着提前准备的礼品，微微躬身：“叔叔，阿姨，打扰你们了。” 她的声音轻柔，眼神带着真诚的敬意，发间别着一朵小巧的栀子花 —— 那是出发前特意摘的，想让自己看起来更亲和些。
张韦垠的母亲打量着王欣蕊，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又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快进屋吧，外面太阳大。” 转身时，王欣蕊敏锐地察觉到她眼底的顾虑，心里轻轻沉了一下。
进屋后，堂屋收拾得干净整洁，墙上挂着张韦垠的奖状和全家福。张韦垠的母亲给两人倒了杯热茶，张韦垠的父亲坐在一旁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率先开口：“小垠跟我们说过你的事，也说了你们的年龄差距。”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我们不是反对，就是担心你经历的太多，心里装着事，以后跟小垠过日子，会不会受委屈，会不会…… 放不下过去？”
王欣蕊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语气平静而坚定：“叔叔，阿姨，我明白你们的顾虑。我确实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也曾被仇恨困住，但遇到小垠后，我慢慢放下了。” 她看向张韦垠，眼底满是温柔，“他让我知道，生活不只有痛苦和复仇，还有守护和温暖。我比他大三岁，我会更珍惜这份感情，好好照顾他，和他一起好好过日子。”
张韦垠握住她的手，补充道：“爸，妈，欣蕊很善良，也很坚强。当初我追查陈家的案子，她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却愿意帮我收集证据；林芝眉走投无路时，也是她劝我伸手相助。她不是只会沉浸在过去的人，她心里装着正义，也装着温柔。”
张韦垠的母亲没再接话，只是起身走进厨房：“我去做饭，你们聊。” 张韦垠的父亲叹了口气，掐灭烟头：“我们老两口没什么文化，就希望小垠能过得安稳。你们的事，我们再看看。”
接下来的半天，王欣蕊没有闲着。她跟着张韦垠的母亲去菜园摘菜，主动帮忙洗菜切菜；看到院子里的鸡笼没关好，默默找来铁丝加固；张韦垠的父亲去地里浇水，她也跟着帮忙拎水桶，虽然动作生疏，却格外认真。
中午吃饭时，桌上摆着农家菜：炒青菜、炖土鸡、番茄炒蛋，还有一碗香喷喷的杂粮饭。张韦垠的母亲给王欣蕊夹了块鸡肉：“尝尝，自家养的鸡，没喂饲料。” 王欣蕊咬了一口，鲜嫩的肉质在嘴里化开，她笑着说：“真好吃，阿姨您的手艺真好。” 她也给张韦垠的母亲夹了一筷子青菜，“阿姨，您也吃，别光给我们夹。”
下午，村里的邻居听说张韦垠带对象回来了，都来串门。一位大妈拉着张韦垠的母亲的手，小声说：“大姐，这姑娘看着是挺好，就是年龄大了点，又经历了那些事，你真放心？”
张韦垠的母亲还没开口，就听到院门外传来争吵声。原来是邻居家的小孩在河边玩水，不小心掉进了水里，孩子的母亲急得直哭，孩子的父亲却在一旁指责张韦垠的母亲家的大黄狗没看好孩子 —— 大黄狗平时总在河边溜达，今天却没叫。
“跟狗有什么关系？是你自己没看好孩子！” 孩子父亲的语气激动，“再说了，这河是公家的，凭什么怪我们家？”
双方越吵越凶，眼看就要动手。王欣蕊立刻上前，拉住双方：“大家别吵了，孩子没事就好，先把孩子带回家换身干净衣服，别着凉了。” 她转向孩子母亲，“阿姨，孩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孩子母亲哭着说：“刚捞上来，呛了几口水，现在没事了，就是我心里着急。”
王欣蕊温和地说：“我知道您担心孩子，但吵架解决不了问题。河边没有护栏，确实危险，不如我们一起找村委会反映，装个护栏，以后也能避免类似的事发生。” 她又看向孩子父亲，“叔叔，您也别生气，孩子母亲也是太着急了。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互相体谅一下。”
她的话条理清晰，语气温柔却有力量，争吵的双方渐渐平静下来。张韦垠的母亲看着王欣蕊从容调解的样子，眼底的顾虑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赞许。张韦垠站在一旁，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骄傲的笑容 —— 这就是他喜欢的女人，既有温柔的一面，又有坚定的力量。
傍晚时分，王欣蕊跟着张韦垠的母亲去河边洗衣服。河水清澈，岸边的芦苇随风摇曳。张韦垠的母亲一边搓衣服，一边轻声说：“欣蕊，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姑娘，对小垠是真心的，也懂得体谅人。” 她叹了口气，“之前我担心你年龄大，经历多，会跟小垠有隔阂，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王欣蕊心里一暖，笑着说：“阿姨，谢谢您能理解。我会好好跟小垠过日子，也会好好孝敬您和叔叔。”
“傻孩子，” 张韦垠的母亲拍了拍她的手，“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说这些客气话。” 她看向远方的夕阳，“小垠这孩子，从小就倔，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跟我说，遇到你之后，整个人都变柔和了，眼里有了光。我们做父母的，就希望他能这样开开心心的。”
晚饭时，气氛明显热闹了许多。张韦垠的父亲拿出珍藏的好酒，给张韦垠倒了一杯，也给王欣蕊倒了半杯：“欣蕊，这杯酒，叔叔敬你。以前是我们顾虑太多，对你不够了解，你别往心里去。” 他举起酒杯，“以后你就是我们张家的儿媳了，欢迎你。”
王欣蕊举起酒杯，眼眶有些湿润：“谢谢叔叔，谢谢阿姨。” 她看向张韦垠，两人相视一笑，眼底满是幸福。
饭菜上桌，热气腾腾。张韦垠的母亲不停地给王欣蕊夹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看你瘦的。” 张韦垠坐在一旁，看着妻子和母亲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满是欣慰。堂屋里，灯光温暖，笑声不断，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桌上的栀子花 —— 那是王欣蕊带来的，被张韦垠的母亲插在了玻璃瓶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晚饭后，张韦垠带着王欣蕊在村里散步。乡间的夜晚格外安静，只有虫鸣和蛙声，星星在天空中闪烁，格外明亮。“我爸妈现在对你满意了吧？” 张韦垠笑着说，握紧她的手。
王欣蕊点点头，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嗯，阿姨跟我说了很多你的事，说你小时候特别调皮，还爬树掏鸟窝。” 她转头看向他，眼底满是笑意，“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淘气的一面。”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张韦垠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以前我总觉得，复仇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目标，直到遇到你，直到带你来见我爸妈，我才明白，真正的幸福，是有爱人陪伴，有家人牵挂，是安稳的日子，是温暖的烟火气。”
他停下脚步，将王欣蕊拥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欣蕊，谢谢你愿意走进我的生活，愿意陪我回这个小山村。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会永远陪着你，守护你，再也不让你孤单。”
王欣蕊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眼泪轻轻滑落：“我也是，小垠，以后有你，有叔叔阿姨，有我们的家，我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两人在月光下相拥，远处的村庄灯火点点，近处的稻田随风起伏，栀子花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王欣蕊知道，那些痛苦的过往已经彻底远去，眼前的是充满希望的未来。她有了爱人，有了家人，有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第二天清晨，王欣蕊早早起床，跟着张韦垠的母亲去地里干活。她学着除草、摘菜，虽然累得满头大汗，却笑得格外开心。张韦垠的父亲看着两人的身影，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转身对张韦垠说：“欣蕊是个好媳妇，你要好好待她。”
张韦垠点点头，目光追随着王欣蕊的身影，眼底满是温柔。他知道，这场跨越年龄、跨越过往的爱情，终于在这个小小的山村，得到了最真挚的认可。
离开老家的那天，张韦垠的母亲给王欣蕊装了满满一后备箱的土特产：自家种的青菜、腌的咸菜、养的土鸡，还有亲手做的鞋垫。“路上小心，到了苏州给我们报个平安。” 张韦垠的母亲拉着王欣蕊的手，依依不舍，“有空常回来看看，我们等着抱孙子呢。”
王欣蕊笑着点头，眼眶湿润：“阿姨，您放心，我们会常回来的。”
车子驶离村庄，王欣蕊回头望去，看到父母站在院门口，挥手送别，直到身影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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