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4:阴差?
我脸上一阵发烫,却只好照做。
尿液浇下的瞬间,院中突然升起袅袅白雾,隐隐传来各种凄厉的惨叫声,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哀嚎。
马尚峰满意地点头:“今晚也算没白来,既救了毛小丽,又破了左易的道场。”
“就这样放过左易?”我不甘心地问。
“不放还能怎样?”马尚峰叹道,“那老东西藏在暗处,压根不敢现身。而且,你以为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不过这次反噬够他受的,能不能挺过去都难说。”
我又想起陈爱国,心中一阵酸楚。
马尚峰看出我的心思,缓缓说道:“陈爱国早就知道他和毛小丽只能活一个,昨天他来农庄,就是为了拿回毛小丽的魂魄,给她争取一线生机。”
我闻言一怔,百感交集。
陈爱国曾经的荒唐,最终却以这样的方式迷途知返,将活的机会留给妻子。
令人不禁感慨万人。
马尚峰说毛小丽魂魄缺失,刚才又被魑附过身,耗费了大量元神,要尽快离开这种阴气重的地方。
至于陈爱国的遗体,等天亮后再来收也不迟。
农庄的门口。
陈爱国的车静静停在路边。
刘二蛋趴在方向盘上睡得正香,鼾声微微。
马尚峰上前敲了敲车窗。
刘二蛋柔着眼醒来,忙为我们开门。
回去的路上,刘二蛋依旧激动兴奋,将油门一直踩到底。
但那种“人在车中坐,魂在后面追”的感觉却消失了。
或许是经历了刚才的事,心境不同了吧。
回到下岭村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我们先送毛小丽回家。
她的脸色依然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
随后我们找到陈爱国的弟弟陈爱家。
出乎意料的是,听到兄长的死讯,他并不显得惊讶。
只是长叹一声道:“我哥这几年赚了点钱,就到处显摆。树大招风,大过招摇必定会惹祸上身。我劝过他多次,可他总是不听……”
马尚峰将农庄的位置和去的路线告诉陈爱家,让他去为陈爱国收尸。
陈爱家向我们道谢,说会妥善处理后事。
回医馆的路上,我忍不住感叹:“毛小丽嫁给陈爱国真是不值,这么年轻就守寡,陈爱国也没给她留下一分钱。”
马尚峰瞥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没留?别的不说,县城那套房子现在就值不少钱。陈爱国虽然犯了男人都容易犯的错,但对妻儿还是尽心的。”
我恍然大悟,又问:“毛小丽身上的事是不是彻底解决了?”
马尚峰从怀中取出一个贴着吴艳照片的稻草人,在我眼前晃了晃:“基本上解决了,还有个尾巴,要等陈爱国头七之后能了结。”
“什么尾巴?”我好奇的凑过去。
“解除魂契,还魂归魄。”马尚峰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到了陈爱国的头七之夜,马尚峰在他家后院设下法坛,将那个贴着吴艳照片的稻草人放在正中。
开坛后,马尚峰念了一通法咒。
稻草人突然剧烈抖动起来,分出凄厉的惨叫。
“尘归尘,土归土……”马尚峰厉声道,“你本阳寿已尽,靠邪术强留人间,如今该上路了。”
稻草人“嘭”的一声炸开,四处散落。
马尚峰长舒一口气:“毛小丽身上的事儿,这下算是真正了结了。”
我这才知道,吴艳早在两年前就该死了,是左易用邪术将她的魂魄强留在人间。
陈爱国看到的美艳少妇,其实是个行尸走肉,没有自主意识的“死人”。
而陈爱国在最后时刻,选择用自己换回妻子的生机,或许是对过往荒唐的一种救赎。
人生在世,难免迷失。
但只要能迷途知返,终究不算太晚。
几天后,毛小丽到医馆找马尚峰,塞给他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
马尚峰假意推托了一阵,笑呵呵的收下了。
毛小丽临走时,忽然回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爱国回来了,这次做我的孩子。”
我一头雾水。
马尚峰却掐指算了算,目光落在毛小丽的小腹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等她离后,马尚峰打开那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里面厚厚一沓大钞,少说也有五千块。
他怔了怔,自言自语道:“还是小瞧了这娘们儿啊!”
说着,随即抽出一张甩给我:“去打两斤酒,再买些下酒菜……卤猪肘、酱牛肉啥的都整点。”
我兴高采烈地接过钱,口水已经不争气的流出来了。
买好酒菜回来时,发现孙二爷在医馆,正和马尚峰聊着什么。
见我进门,孙二爷招招手:“小子,一起来喝点。”
三人围坐桌前,马尚峰和孙二爷一个劲的喝酒,我一个劲的吃菜。
那年头,一百块钱在下岭村能买几大盆硬菜,一顿根本吃不完。
酒过三巡,孙二爷舌头开始打结,才说起正事。
原来前天凌晨三四点钟,张龙去邻村杀猪,路过老祠堂时,看见两个黑影站在门口闲聊。
老祠堂白天就阴森森的,很少有人往这里走,更别提到了晚上,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张龙好奇心重,想知道对方大半夜的来这里干什么。
于是便悄声上前,躲在了一棵大树后。
那两人一高一矮。
高个子在抱怨最近老死人,累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矮个子让他小点声,说这话要是被上面听到,可就麻烦大了。
高个子赶紧闭嘴,说天快亮了,先去干活。
两人边说边往老祠堂后面的山路走。
张龙这才发现,那两人脚跟不着地,是悬空的。
传闻只有死人走路时才会脚跟悬空。
张龙本想绕道,但仗着手里有杀猪刀这个大杀器,加上好奇心驱使,还是轻声跟了上去。
一直跟到后山老林的破庙附近,两人猛地停了下来。
高个子手中一晃,多出一条绳子。
这时庙旁草丛里突然站起三个人,直挺挺地排成队。
张龙觉得那三人有些眼熟,仔细一看,竟是之前在水库守夜失踪的村民。
高个子手上抖了抖,绳子像串糖葫芦般穿过三人身体。
矮个子像赶牲口似的,赶着他们往前走,最后消失在夜色中。
张龙吓得攥紧杀猪刀,一口气跑回家,至今还高烧不退。
孙二爷说到这就停了下来,抬眼看向马尚峰。
“你说那三人怎么跑到破庙去了?是不是已经……”孙二爷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马尚峰抿了口酒,缓缓说道:“怎么去的破庙我不知道,但那一高一矮两人,应该是阴差,把三人的魂给拘走了。他们的肉身,估计就在破庙附近。”
“我就说嘛……唉!”孙二爷叹了口气,拍着脑门说道,“等会儿我去找向阳,让他安排人去收尸。”
马尚峰却皱起眉:“那三人失踪这么久才被拘魂,这事儿有些蹊跷,我得亲自去破庙看看。还有张龙,按说他是看不见阴差的……他妈的,这不对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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