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神来之笔！爷爷，你的审美我搞不懂！
第一百四十七章 神来之笔！爷爷，你的审美我搞不懂！
“妙啊！”
“实在是妙！！”
顾怀山一拍大腿，脸上的神情，不是暴怒，不是痛心，而是一种发现了新大陆般的狂热与兴奋！
他这反应，把画室里另外两个人全给干懵了。
正准备“扑通”一声跪下请罪的张大师，膝盖刚弯到一半，就那么僵在半空，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满脸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的错愕。
悠悠的哭声也被这声大喝吓得直接打了回去。她挂着两串晶莹的泪珠，呆呆地看着反常的爷爷。
【哈？】
她的小鼻头抽了抽。
【幻听了？爷爷说……妙？】
【我把几千万的画弄脏了，爷爷不仅没揍我，还夸我？这是什么新型教育方式？吓唬小孩然后给颗糖？】
顾怀山压根没理会两人的反应，他像个得到了绝世珍宝的孩子，俯下身，两眼放光地盯着那团墨迹，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老张！你过来好好看看！”
他一把拽过已经石化的张大师，手指几乎要戳到画卷上。
“你看！这是神来之笔！”
“它把黄公望几百年前定下的规矩全打破了！它让这幅死气沉沉的画，活了！”
悠悠的眼泪还挂在长长的睫毛上，人已经彻底傻了。
【神……神来之笔？】
【爷爷你清醒一点！我就是手滑了一下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行为艺术吗？还是说有钱人的世界我果然不懂，弄坏了古董还能找到这么清新脱俗的理由来安慰自己？感觉跟我上辈子那个老板一样，看了本稻盛和夫就开始瞎搞企业文化创新……】
张大师被顾怀山拽得一个趔趄，他颤颤巍巍地凑过去，顺着顾怀山的手指看去。
他毕竟是一代宗师，被顾怀山这么一吼，也从打击中回过神，开始重新审视那团墨迹。
那团墨，确实让整幅画的气场都变了。
它就像一颗石子砸进了平静的湖面，带着一种破坏力，给这幅沉寂了数百年的古画注入了一股活力。
“这……这……”张大师喃喃自语，眼神从最初的惊恐，慢慢变成了困惑，又变成了震撼。
“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顾怀山在这一刻，仿佛醍醐灌顶，彻底通了。
他之前一直想着要培养悠悠的“静气”，要让她学规矩，守礼仪，成为一个优雅的名门淑女。
可他忘了，悠悠最大的价值，恰恰在于她的“不守规矩”！
她就像这滴突如其来的墨，总是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时刻，用最离谱的方式，打破固有的局面，带来全新的生机！
从识破百亿骗局，到预警大哥断腿，再到让二姐避开死劫……哪一次，不是在打破所谓的“常规”和“命运”？
这才是顾家最需要的！
真正的贵气，不是靠那些条条框框培养出来的，而是源于内心的绝对自由和藐视一切的底气！
想通了这一点，顾怀山只觉得浑身毛孔都透着舒爽，整个人豁然开朗。
他当即做出一个决定。
“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他直起身，转向还处在懵逼状态的张大师，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张，辛苦你了，酬劳一分不少，另外，这幅画……就当是我孙女给你这个老师的拜师礼了！”
“啊？！”张大师吓得差点又跪下去，“不不不……老爷子，这万万不可！我……”
“我说了，它现在是你的了。”顾怀山地打断他。
他转身，直接把小孙女从椅子上抱了起来，用自己昂贵的真丝袖子胡乱地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和鼻涕。
“爷爷？”悠悠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小手下意识地抓紧了爷爷的衣服。
“所有修身养性的破计划，全部推倒！”顾怀山抱着悠悠，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画室，声音洪亮得整个走廊都有回音。
“走！爷爷带你去玩点真正好玩的！”
【推倒了？】
悠悠的小脑袋瓜飞速运转。
【意思是我以后都不用画这个丑兮兮的毛毛虫了？】
【也不用赔钱了？】
【耶！太棒了！】
小姑娘的脸上瞬间多云转晴，嘴角偷偷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玩的是什么？悠悠脑子里闪过游乐园、玩具城还有新口味的冰淇淋。
她满怀期待。
第二天。
悠悠起了个大早，自己吭哧吭哧地换上了最喜欢的粉色小洋裙和带亮片的小皮鞋。
她本以为爷爷会带她去游乐园或者新开的海洋馆，来弥补昨天对她幼小心灵造成的“惊吓”。
结果，顾家的劳斯莱斯幻影，却一路朝着她完全不熟悉的方向开去。
车子没有在任何金碧辉煌的商场门口停下，它穿过繁华的商业区，拐进了一条略显陈旧的街道，最后停在了一片巨大的，看起来有些破败的工业园区门口。
铁锈斑驳的大门上，挂着一个褪色的牌子——“798艺术区”。
“下车。”
顾怀山率先走下车，亲自为悠悠拉开了车门。
悠悠探出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子，有点呛，混着油漆和灰尘。
映入眼帘的，是一面面巨大的，被各种奇形怪状、五颜六色的图案覆盖的墙壁。
巨大的字母扭曲着缠绕在一起，夸张变形的人脸用色块拼凑而成，还有各种抽象到根本看不懂的线条和符号。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让悠悠的小嘴都惊讶地张成了“O”形。
【哇哦……】
【这里好酷啊！跟动画片里的秘密基地一样！】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墙上可以乱画画的？】
这里的一切，都和顾家大宅那庄重、典雅、甚至有些压抑的风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里充满了混乱、野性和一种不管不顾的生命力。
“跟上。”
顾怀山牵着悠悠的小手，像是走进自家的后花园，熟门熟路地绕过几面画满了涂鸦的墙，来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
这里，有一整面巨大的、空白的水泥墙。
墙壁是粗糙的灰色，斑驳陈旧，像一张等待被唤醒的巨大画布，一直延伸到悠悠视线的尽头。
管家老张已经提前等在了那里。他依然穿着一丝不苟的燕尾服，戴着白手套，恭敬地站在墙边。只是在他脚下，原本应该放着野餐篮或者下午茶具的地方，赫然摆放着几十个五颜六色的金属罐子。
“悠悠。”
顾怀山松开手，走到那堆罐子前，亲自蹲下身，挑了一个鲜艳的红色喷漆罐，和一个亮眼的明黄色喷漆罐，塞进了悠悠的小手里。
悠悠低头看看手里的两个铁罐子，又抬头看了看那面巨大的，一眼望不到头的灰色墙壁，她的眼睛噌地一下亮了！
那光芒，比看到全世界所有限量版的芭比娃娃加起来还要兴奋！
这玩意儿……可比那根软趴趴、慢吞吞的毛笔，好玩一万倍！
“去吧。”
顾怀山站起身，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女，伸手指着那面巨大的墙，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我的宝贝孙女，把昨天学的那些握笔姿势、用墨技巧，全都给我忘掉。”
“把你想画的，所有你喜欢的东西，不管它是什么，全都给我画到这面墙上去！”
悠悠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她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手里的喷漆罐。
在得到爷爷肯定的，带着纵容和鼓励的点头后。
“好耶——！”
小姑娘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欢呼，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巨大能量。
她不再是那个被按在书案前昏昏欲睡、被规矩束缚的小可怜。
她像一只终于挣脱了所有无形枷锁，可以自由飞翔的小鸟！
她一手抓着一个喷漆罐，因为太兴奋，小脸都涨得通红，迈开她的小短腿，头也不回地冲向了那面象征着无限可能的墙壁！
她学着刚才在路上看到的那些大哥哥的样子，拿起红色的喷漆罐，用力摇晃了几下，发出“哗啦哗啦”的清脆声响。
然后对准面前那片粗糙的灰色，狠狠按下了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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