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北戴河
顾骁果然说到做到，天边刚泛起橘红色的晚霞时，吉普车就停在院门外。
顾昭听见动静，跳起来跑去开门。
“爸爸！妈妈说你要带我们出去玩！”
顾骁将儿子抱起来掂了掂，“是，答应你们的事，爸爸不会食言的。”
他目光越过儿子的头顶，落在走出来的南知意身上。
“明天一早就出发，去北戴河。”
不多时，晚饭摆上桌，张姐特意多炒了两个菜。
一家三口洗了手在餐桌前坐下。
“顾昭同志，你等下自己收拾两三套衣服，毛巾牙刷也带上。”
顾昭一听，兴奋得饭都顾不上吃，跳下椅子就要往楼上跑。
“先把饭吃完。”
南知意轻声制止，顾昭这才乖乖坐回来。
顾骁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手在桌子下拉着媳妇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安排住在滨海招待所，那边有独立的小院。离海滩近，清静。”
南知意点点头，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她知道那个招待所，是专门接待领导干部的，俄式建筑，红顶白墙，窗外就是松林与海滩。
“明天到了先休息，下午去鸽子窝看看。后天早上赶海，能捡到贝壳和小螃蟹。”他说着，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那边现在人还不多，比城里凉快不少。”
南知意点头，手指在他掌心轻轻划了下，“好。”
他又说，要去联峰山散步，去石塘路市场买新鲜海产，还要在沙滩上教顾昭游泳，听起来行程满满。
“五哥，你会游泳吗？”
顾骁挑眉看她：“当兵的哪有不会水的？倒是你，要不要我教你？”
南知意轻轻瞪他一眼，抽回手，给他盛了碗汤：“快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顾昭好不容易扒完饭，得到允许后立刻冲上楼收拾行李。
餐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窗外暮色渐浓，蝉鸣声一阵高过一阵。
南知意也吃饱了，只时不时给他夹点菜。
顾骁享受着媳妇的体贴，又抓住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腕内侧轻轻打着圈，南知意觉得整条手臂都酥麻起来。
“那边海滩人少，水也干净。把相机带上，给你多拍几张照片。”
“你工作都安排好了？”
“嗯，请了三天假。”顾骁放下筷子，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这段时间忙，都没好好陪你们。”
南知意摇摇头，“我们知道你忙，别说这个。”
他握住她的手腕，在她掌心轻轻一吻。
那温热的触感，一路从掌心暖入她的心里。
顾昭抱着收拾好的小包从楼上跑下来，兴奋地叫：“爸爸，妈妈，我收拾好了！游泳裤也带了！”
顾骁松开南知意的手，朝儿子招招手：“过来检查检查。”
小家伙把书包里的东西一件件掏出来。
两件短袖衬衫，几条短裤，背带裤，外套，帽子，还有叠得整整齐齐的游泳裤。
“袜子呢？”顾骁问。
顾昭“啊”了一声，又跑回去。
南知意忍不住笑起来，顾骁重新握住她的手：“笑什么？”
“笑你比我还细心。”
“对你的事，我什么时候不细心了？”
这话里带着别的意味，南知意耳根微热，轻轻抽回手：“快吃饭吧，汤要凉了。”
晚上睡觉前，顾昭兴奋得睡不着，缠着顾骁讲海边的事。
南知意先回主卧去洗了澡，换了睡裙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
镜子里映出顾骁走过来的身影。
“小满睡了？”
“刚睡着。”他接过她手里的木梳，细细梳理着她的长发。动作很轻。
梳齿划过发丝，发出细微的声响。
南知意闭上眼睛，感受着他轻柔的动作，舒服地叹了口气，向后靠在他身上。
“我去洗澡，明天我们得早点起。”他的唇贴在她耳边，“我们看日出。”
窗外，月色正好。
——
北戴河之行很是顺利。
他们在清晨的海滩捡贝壳，顾昭的塑料小桶里装满了扇贝和寄居蟹；
午后在松林间散步。
傍晚在招待所小院里吃清蒸海鱼，鲜嫩的鱼肉蘸着姜醋汁。
顾骁给母子俩拍了不少照片——南知意坐在礁石上微笑，顾昭举着海星咧嘴笑，还有一张是清晨退潮时，三人的影子长长地投在沙滩上。
回到家已是三天后的傍晚。
张姐知道他们回来的时间，正在厨房准备晚饭，炝锅的香气飘满院子。
顾骁和儿子坐在客厅沙发上，摊开从北戴河带回来的宝贝，一袋五彩贝壳、几块斑驳的珊瑚石，还有装在玻璃瓶里的海沙。
南知意拎着行李上楼，发觉家里收拾得格外整齐。
卧室里换好新床单，窗帘也洗过，透着阳光的味道。
她把三人的行李收拾好，脏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清洗起来，再去厨房找张姐。
“多谢你，张姐，辛苦了。”
张姐正在切西红柿，抬头笑了笑，“这值当什么。今天家里来了几个电话，有周同志的，还有林主编的，还有李同志的。周同志没说要干嘛，林主编是请您有空回电话。还有李同志，就说您放假了，约您打麻将呢。”
南知意听到前面两个还没什么，最后一个让她笑起来：“她可真是，一想打牌就找我，我去给她打个电话。”
她走到电话机前，给秦家拨过去。
听筒里很快传来李晓萱爽朗的声音：
“你可算回来了！我听张姐说你们去了北戴河？”
“是呀，刚到家。那边比城里凉快，海水也清...”
南知意简单说了些这几天在北戴河的行程，李晓萱听得心痒痒的，“回头我也让我们老秦带我去玩玩。”
“那敢情好，你也该散散心。”
“想让我散心还不简单？”李晓萱笑道，“来陪我打牌呗，你这都好久没来了。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的。我叫上孙姐，正好给你说点新鲜事。”
南知意被勾起好奇心：“什么新鲜事？”
“除非你来，不然我可不说。”
“好好好，明天午饭后过去。”
“差你这口饭呐？”李晓萱嗔怪，“午饭前来，我亲自下厨。”
“那我可不敢去。”南知意轻笑起来。
李晓萱佯怒：“就得来，不给你下毒。”
挂了电话，顾骁走过来，手里还拿着儿子捡的那个大海螺：“李晓萱又约你打牌？”
“说是要讲新鲜事。”南知意接过海螺，指尖摩挲着光滑的表面，“我看可不一定，估计就是把我吸引过去。”
顾骁看媳妇假意嘟着嘴抱怨，眼里却都是笑意。
他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耳垂，“你明天要去秦家？”
“嗯。”
“我陪你去？”他问，手指顺着她的发丝滑到肩头。
南知意眼睛一亮，又摇头：“你明天不是要回部里？”
顾骁轻轻“啧”了一声，像是才想起这茬。
“那开完会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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