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最后的棋局
“那么……秦悦。现在，我们，去哪儿？”
陆景川的声音，是亿万星辰的共鸣，却又带着一丝独属于他的，初生的温柔。
他眼中那片混沌的金色星海，静静地，倒映着她的身影，仿佛倒映着一个，全新的宇宙。
话音未落。
【警告！警告！检测到未知高维干涉！】
宴灵的声音，第一次，被撕裂成了，无数混乱的数据碎片。
【连接……正在被……强制切断！】
轰隆——！
整座半毁的城市，猛地一暗。
那刚刚停止崩解的悲怆乐章，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瞬间失声。
那不再消散的情感光辉，如同被拔掉电源的灯火，迅速黯淡，熄灭。
所有与外部已知世界的能量连接，在同一瞬间，被齐齐斩断。
城市，变成了一座，漂浮在绝对虚无中的，孤岛。
一个温和的，却又带着绝对压迫感的意志，如同一片无形的，冰冷的海水，悄无声息地，淹没了整片时空，渗入每一个存在的意识最深处。
【一个有趣的，自救。】
“园丁”的声音，不再通过任何介质，而是直接响起。
【但你们，只是在加速，这颗‘果实’的腐烂。】
它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对既定事实的陈述，不容辩驳。
【最终，依然是，寂灭。】
“既然结果都一样。”
秦悦抬起头，她的脊背挺得笔直，目光仿佛穿透了城市的残骸，穿透了层层维度，直视着那片，看不见的，更高存在。
她的声音，冰冷而平静。
“你又何必，多此一举，亲自下场来阻止？”
那个温和的意志，沉默了。
死寂。
一种，比任何法则都更沉重的，高位格存在的，沉默。
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除非……”
秦悦的嘴角，勾起一抹，洞悉一切的，冰冷弧度。
“我们这个‘错误’的进化方向，诞生了某种，连你这个‘园丁’，都感到‘威胁’的可能性。”
“你浇灌世界树，是为了收获，更完美的‘果实’。”
秦悦没有等待它的回答，她的意识，直接下达了指令。
【宴灵。】
【在，主人。】
【调出‘众生愿力’的最终数据模型。】
【模型已加载！】
一幅由亿万种，互相冲突，又互相依存的，悖论法则构成的，三维立体星图，在秦悦的意识中，缓缓展开。
它混乱，无序，充满了逻辑上的矛盾。
但它，又是活的。
每一个光点，都是一个不甘的灵魂。
每一条连线，都是一种疯狂的共生。
“架构师的‘静止’，是一颗，拒绝成熟的，青涩死果。”
“黑暗王座的‘寂灭’，是一颗，烂到核心，只想把所有养分都化为新种子的，腐烂之果。”
“它们，都失败了。”
秦悦的目光，转向身旁的陆景川，那个由亿万“错误”共同铸就的，全新的神。
“而现在，我们，找到了第三条路。”
她的声音，通过城市的共鸣，轰然放大，响彻云霄！
“进化，从来不是，线性的优化！”
“不是剔除BUG，不是修复漏洞！”
“而是，‘错误’与‘错误’之间，最彻底的，互相污染，与，共生！”
她指着自己意识中那片璀璨的星图，像一个，向旧神发起挑战的，疯狂的，新世界的，布道者！
“一个‘错误’，是BUG。”
“亿万个，不可理喻的，无法兼容的，注定要走向毁灭的‘错误’，融合在一起……”
秦悦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创世的惊雷！
“……那就是，一个，全新的，‘操作系统’！”
“这！”
“才是世界树网络，真正的，‘版本迭代’！”
她用“园丁”的逻辑，彻底，反驳了“园丁”的，最终审判！
良久。
久到，连城市废墟中的尘埃，都凝固在了空中。
那个温和的意志，终于，再次响起。
这一次，它的声音里，再也没有了那份高高在上的温和。
只剩下，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绝对。
【证明，给我看。】
话音落下的瞬间。
城市之上，那片漆黑的天穹，被撕裂了。
一道道，由最纯粹的，秩序符文与星光构成的，光之线条，在虚空中，纵横交错。
它们，不是在绘制。
是在，切割。
是在，用一种更底层的法则，强行，规定着这片空间的，全新规则。
最终，一张巨大到，笼罩了整座城市的，宏伟棋盘，被编织成型。
棋盘的一端，是秦悦与陆景川，渺小如尘埃的身影。
而另一端。
一只，完全由光芒构成，巨大到，无法窥其全貌的，手。
缓缓地，从虚无中，探出。
它的存在，扭曲了远近，颠覆了大小，仅仅是显现，就让所有“错误”的法则，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若你们，能在这场‘终焉棋局’中胜出，我将认可你们，作为一种，全新的，‘进化协议’。】
【若败……】
【你们，和这颗果实，都将被彻底，‘修剪’。】
宇宙级的赌局，在绝对的寂静中，正式，开盘。
就在那张光之棋盘，彻底凝实的瞬间。
陆景川，那双容纳了亿万星海的，混沌金色的眼瞳，猛地，波动了一下。
他看着那张棋盘，看着上面，那些，他从未见过，却又无比熟悉的，秩序符文。
一丝，源于他神魂最深处的，被抹除的，记忆碎片，悄然浮现。
一个逻辑，一个范式，一个，他本不该记得的，思维方式。
“这张棋盘的规则……”
他转头，看向秦悦，亿万个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凝重与困惑。
“……和那个‘白色我’的，逻辑范式……”
“……很像。”
他的话，还没说完。
棋盘的另一端，那只，巨大的，光之手。
动了。
它拈起一枚，由最纯粹的，“绝对秩序”构成的，白色棋子。
缓缓地，落下了。
落在了，棋盘的，天元之位。
啪。
一声，轻响。
却仿佛，是整个宇宙，被按下了，重启键。
也就在这一枚棋子，落下的瞬间。
“方舟”系统，那片，原本被无数血色裂痕，撕扯得，支离破碎的天空。
所有的裂痕，所有的“错误”痕迹，瞬间，消失。
天空，恢复了，最开始的，那种，纯粹的，令人窒息的，纯白。
悖论之城外，那只，一直冷漠旁观的，属于架构师的，天穹巨眼。
那纯白色的瞳孔中，猛地，亮起了，与“园丁”那只光之手，如出一辙的，绝对的，秩序之光！
一个，冰冷的，漠然的，属于架构师的，系统通告，响彻了，整个世界。
也响彻在，秦悦和陆景川的，耳边。
【遵从……更高意志。】
【协议，重启。】
【‘完美’，即是，‘永恒’。】
棋局，刚刚开始。
对方的棋手，就直接，接管了，他们的“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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