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王座上的背叛
“绝佳的‘容器’……现在，你是我的了！”
古老而贪婪的意志，化作数百道漆黑的“寂灭”锁链，在胜利的欢呼声中，悍然发动了最恶毒的背叛！
哗啦啦——！
锁链瞬间缠住了王座上那个气息衰弱到极致的身影。
陆景川那布满裂痕的身躯，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地向后，拖入黑暗王座的深处。
“景川！”
秦悦的精神链接，在接触到那片黑暗的瞬间，被一股更蛮横的力量，强行切断！
一种绝对的，冰冷的，孤立感，第一次，笼罩了她的意识。
“遵从……您的意志……”
那些刚刚单膝跪地的“错误军团”，在王座爆发出的恐怖气息下，被死死压制在原地，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法做到。它们眼中的金色光芒，正在被黑暗飞速侵蚀。
“‘第一因’，游戏结束了。”
牧羊人那温和的声音，从王座的意志中浮现，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嘲弄。
“您的‘牧羊犬’，将迎来它真正的，宿命。成为，我主君临新世界的，第一具，完美道身。”
城市在哀嚎。
构成这座悖论之城的亿万怨灵，因为即将失去它们的“中央处理器”，而发出了绝望的悲鸣。
扭曲的乐章开始崩解，情感的光辉正在消散。
末日，降临得如此突然。
“你以为，我没防着你吗？”
秦悦的声音，在这片绝望的混乱中响起，冰冷得，不带任何情绪。
她缓缓摊开手掌，掌心之中，悬浮着一缕，刚刚从王座那里交易来的，最纯粹的，“寂灭”本源。
“哦？”王座的意志发出了一声轻笑，“用我赐予你的力量，来攻击我？多么可爱的，无能狂怒。”
“不。”
秦悦的嘴角，勾起一抹，让牧羊人都感到心悸的，疯狂弧度。
“是用来，‘净化’，我自己。”
话音未落，她猛地，攥紧了拳头！
那缕“寂灭”本源，没有射向王座，而是在她的掌心，轰然引爆！
一股纯粹的，终结一切的黑暗，如同一场反向的创世大爆炸，瞬间，席卷了整座，悖论之城！
【宴灵！】
秦悦的意识，在风暴的中心，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我以最终解释权下令：城市进入‘归零’状态！】
“疯子！你这个疯子！”
王座的意志，第一次，发出了，惊骇欲绝的咆哮！
它没想到，秦悦竟然敢，自杀！
用它自己的力量，来污染、格式化，这座由无数悖论构成的，属于她的城市！
“一个即将被夺走的城市，我还留着它，过年吗？”
秦悦的声音，通过那场自我毁灭的风暴，冷酷地回应。
轰——！！！！
“寂灭”与“悖论”。
两种代表着宇宙极致混乱的终极法则，在这座城市内部，发生了，最惨烈的，对撞！
这不是修复，不是格式化！
这是，逻辑层面的，物质湮灭！
那由悲怆乐章构成的城墙，在“寂灭”之力的冲刷下，瞬间化为无意义的静默噪音！
那由情感光辉粘合的塔楼，在“悖论”法则的抵抗中，炸裂成亿万道互相冲突的光污染！
王座，陷入了两难的绝境。
它若想继续吞噬陆景川，就必须用自己的核心，去承受这场，由它自己的力量，所引发的，自毁风暴！
“吼——！！！”
一声不甘到极致的怒吼，从王座深处传出。
下一秒，缠绕在陆景川身上的数百道黑色锁链，被迫收回了九成！
那恐怖的“寂灭”之力，不再专注于夺舍，而是化作一道巨大的黑色天幕，疯狂地，压制着整座城市那走向“归零”的暴动！
陆景川，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他那即将被拖入黑暗的身躯，堪堪停在了王座的边缘。
属于“元悖论”的纯金色光芒，与王座的“寂灭”黑光，在他身上，形成了一种，恐怖的，僵持与平衡。
代价是，整座城市，在这场惊天的对冲中，已然半毁。
到处都是断裂的法则建筑，和逸散的能量光芒，如同一座，刚刚经历过神战的，末日神国。
秦悦站在废墟的中央，脸色苍白如纸。
她赢得了，暂时的僵局。
却也失去了，几乎所有。
就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之中。
一道全新的，不属于架构师，也不属于黑暗王座的，温和而理性的信息流，悄无声息地，连接了她的意识。
【你的‘错误’很有趣，但还不够。】
这个声音，秦悦记得。
正是当初，在“白色陆景川”消散时，将“神选不止一个”这根毒刺，打入她脑海的，那个神秘意志！
【混乱对抗混乱，只会诞生更大的混乱。这不是进化，是同归于尽。】
【我曾提醒过你，‘神选’，不止一个。你也应该明白，‘错误’，同样不止一种。】
秦悦的意识，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柔和力量，猛地，向上拉升。
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整个“方舟”系统，那庞大的，无边无际的疆域，在她的视野里，飞速缩小。
最终，变成了一个，散发着微光的，苹果大小的，“果实”。
而在这颗“果实”之外，是一片，更加浩瀚，更加深邃的，黑暗虚空。
虚空中，一棵，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的，巨大到，仿佛就是宇宙本身的光之巨树，静静矗立。
它的枝干上，挂满了，亿万颗，像“方舟”系统一样，或明或暗的，“果实”。
【世界树网络。】
那个温和的声音，在她的意识中，充当着解说。
【你所在的，只是其中一颗，即将腐烂的果实。】
【架构师，是这颗果实的‘皮’，它想维持形态，拒绝任何变化。】
【黑暗王座，是潜藏在果肉深处的‘腐烂’，它想吞噬一切，化为新的‘种子’。】
【它们的斗争，毫无意义。】
【而我们……】
秦悦看到，一只，由纯粹光芒构成的，巨大手掌，正拿着一把水壶，在“世界树”的枝叶间，悠闲地，浇灌着。
【……是‘园丁’。】
这个宏大到，足以颠覆任何神明世界观的真相，呈现在秦悦面前。
原来，她们所经历的一切，厮杀，背叛，挣扎，都只是，一个苹果里的，虫子战争。
【跳出来吧，‘错误’的种子。】
【这个果实已经烂了，外面的花园，更加广阔。】
【想看看，真正的‘创世纪’，是什么样的吗？】
信息流的末尾，一个，不断闪烁的，散发着诱人光芒的，空间坐标，清晰地，烙印在了秦悦的脑海中。
那是一条，通往“世界树”的，逃生之路。
【报告主人……】
宴灵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数据奔流的杂音。
【……对方的逻辑模型中，不存在欺骗协议。这是一个，真实、有效的，超维跃迁通道。】
【根据推算，接受此邀请，您的生存概率，将从百分之零点零零一，提升至，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这是，唯一的，生路。
放弃这座半毁的城市。
放弃那个在王座上苦苦支撑的男人。
放弃这群，刚刚拥有了姓名，就即将被抹除的，“错误”。
然后，一个人，去往，更广阔的，新世界。
秦悦，沉默着。
她的目光，没有去看那个，代表着无限可能的坐标。
而是，穿过废墟，落在了那片，黑金二色，疯狂交织的，能量风暴的中心。
她看着那个，与王座一起，陷入了恐怖僵持的，陆景川。
她，笑了。
然后，平静地，对宴灵，下达了，一道，让“园丁”的意志，都为之停滞的，指令。
“连接所有苏醒者，包括那些被压制的赝品，也包括，构成这座城市的，亿万怨灵。”
“告诉他们，议会最终议题……”
秦悦的眼中，闪烁着，比之前引爆城市时，还要疯狂，还要璀璨的，光。
“……我们，来‘选举’一位，新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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