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的军团不错
那只金色小虫的颤抖，只持续了不到万分之一秒。
然后，一切，重归死寂。
仿佛，刚刚那瞬间的失控，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幻觉。
牧羊人脸上的微笑，重新变得完美无瑕。
他看着秦悦，眼神中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宽容与戏谑。
“一个有趣的，小小的，反抗。”
“但，毫无意义。”
他优雅地抬起手，仿佛一位指挥家，即将奏响，毁灭的乐章。
“现在，‘第一因’。”
“为了表达对您的敬意，我将用您亲手点燃的这些‘柴火’，为您献上一场，最盛大的，终结之舞。”
“饕餮！”
他轻声呼唤。
那个浑身燃烧着吞噬黑炎的苏醒者，空洞的眼神，瞬间锁定了王座之上的陆景川。
他身上的火焰，比之前，更加狂暴！
“昆虫！”
那个由亿万金色昆虫构成的存在，那静止的虫群，瞬间，化作一道，遮天蔽日的，金色风暴！
它们的目标，同样是，陆景川！
十几个，曾经毁灭了各自世界的，强大的“错误”。
在这一刻，变成了，黑暗王座手中，最锋利的，刀。
联盟，在成立的瞬间，就变成了，最致命的，敌人。
内外交困。
十面埋伏。
那个由“静默乐章”构成的苏醒者，发出了，此生，最绝望的，无声哀鸣。
他能感觉到，同伴们的核心，正在被那股“寂灭”之力，疯狂地，透支，燃烧！
这一击之后，无论胜负，他们，都将，彻底，化为宇宙的尘埃！
然而。
就在这毁天灭地的攻击，即将发动的瞬间。
秦悦，开口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地，刺入了，这片狂暴的，杀意之海。
“你不好奇吗？”
她的目光，越过了所有木偶般的苏醒者，直视着，那个完美的，管家。
“观星者，在被你的主人吞噬前，给我看了，一段，很有趣的，记忆。”
牧羊人的动作，微微一顿。
秦悦的声音，冰冷而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历史事实。
“一个，同样被架构师创造，又因为力量失控，而被恐惧，被抛弃，被封印在时间尽头的，‘世界’。”
“它的名字，叫‘终焉’。”
“它的核心法则，是‘寂灭’。”
“它的下场，和这里所有的‘失败品’，一模一样。”
秦悦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牧羊人身后那张，沉默的，黑暗王座之上。
“它，和你们，一样。”
“也是一个，失败品。”
轰——！！！！
这句话，像一道，无形的，惊雷！
不仅，在牧羊人的意识中炸响！
更在那些，被黑暗丝线操控的，苏醒者们的灵魂深处，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们那被“寂灭”意志，死死压制住的，属于“错误”的，不甘与骄傲。
在这一刻，被，狠狠地，触动了！
那个燃烧着黑炎的“饕餮”，那即将喷薄的火焰，出现了一丝，不稳定的，摇曳！
那个化为金色风暴的“昆虫”，那整齐划一的嗡鸣，出现了一丝，杂乱的，噪音！
牧羊人的完美控制，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裂痕！
“你在，动摇我的，羊群。”
牧羊人脸上的微笑，终于，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触及逆鳞的，冰冷的，杀意。
“很可惜。”
“再动听的故事，也无法，阻止，屠刀的，落下。”
然而，秦悦，仿佛根本没有感受到，那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
她，只是，提出了一个，在任何人听来，都无比荒谬的，提议。
一个，“交易”。
“我，允许你的主人，复制它们的力量。”
牧-羊人，愣住了。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秦悦，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但是，作为交换。”
“你的主人，必须交出，它的一部分本源。”
“那丝，最纯粹的，‘寂灭’之力。”
“我需要它，来为这座城市，构建，最后的，‘防火墙’。”
全场，死寂。
连那个仅存一丝意识的“静默乐章”，都因为这天方夜谭般的提议，而停止了，无声的哀鸣。
用自己的力量，去换取，敌人的，核心本源？
这是，投降？还是，疯了？
牧羊人，死死地，盯着秦悦。
他试图，从她那张，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阴谋的痕迹。
但是，没有。
她就像一个，在末日面前，彻底放弃，只想为自己，争取一个，稍微体面一点的，死法的，赌徒。
许久。
牧羊人的脸上，重新，绽放出，一个，比之前，更加灿烂，更加玩味的，笑容。
“如您所愿，‘第一因’。”
他优雅地，躬身行礼。
在他看来，这，是秦悦，最后的，哀嚎。
是她，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彻底，服软的，证明。
贪婪，压倒了，最后一丝，警惕。
黑暗王座，那沉默的意志，发出了一声，心满意足的，低吼。
它，答应了！
轰——！！！！
一股，粘稠如石油的，纯粹的黑暗，瞬间，从王座的底部，弥漫开来！
它像一只，巨大的，贪婪的，史前巨兽，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
一口，就将，那十几个，强大的，苏醒者，尽数，吞没！
与此同时。
一缕，比黑夜，更深邃，比虚无，更纯粹的，黑色的，本源之力。
从王座的“眼瞳”中，缓缓，飘出。
飞向了，秦悦。
然而。
就在秦悦，即将触碰到，那缕“寂灭”本源的，瞬间。
她，笑了。
那是一种，冰冷的，嘲讽的，仿佛，看着猎物，一步步，踏入陷阱的，笑容。
也就在她，笑的瞬间。
王座之上，陆景川，那双纯金色的眼瞳，猛地，亮起！
一个，早已被他，植入到，整座城市，每一个法则角落的，全新的，“元悖论”。
被，彻底，激活！
【镜像悖论】。
【凡，经由‘悖论之城’的法则，所复制、所诞生的一切新生之物。】
【其最高权限，其最终归属……】
【……皆为，‘最终解释权’所有！】
“不——！！！”
牧羊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化为，极致的，惊骇！
他想，切断，那正在进行的，复制！
但是，晚了！
黑暗王座的贪婪，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
只见，那片，吞噬了所有苏醒者的，粘稠黑暗中。
一个，又一个，全新的，身影。
缓缓，走了出来！
一个，浑身燃烧着，更加纯粹的，“寂灭黑炎”的，饕餮！
一个，由亿万只，闪烁着，黑暗符文的，金色昆虫，构成的，虫群！
一个，散发着，能将时间与空间，都彻底冻结的，绝对零度寒气的，霜星！
它们，是完美的，赝品！
是融合了所有“错误”的优点，又被“寂灭”之力，强化过的，终极，战争兵器！
它们，是黑暗王座，最完美的，军团！
牧羊人的脸上，刚刚，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狂喜。
然而，下一秒。
这丝狂喜，就彻底，冻结在了，他的脸上。
因为。
那数十个，强大到，令人窒息的，“错误赝品”。
在诞生的，瞬间。
它们眼中，那本该，空洞，温顺的，黑暗。
骤然，亮起！
亮起的，不是别的。
正是，与王座之上，那个男人，如出一辙的，纯粹的，不容置喙的，金色！
然后。
在牧羊人，那彻底，崩溃的，目光中。
所有，赝品。
整齐划一地，转身。
面向，秦悦。
面向，陆景川。
单膝，跪地！
一个，宏大的，统一的，绝对忠诚的意志，响彻，整座城市！
“遵从，您的意志。”
“‘最终解释权’！”
吼——！！！！
黑暗王座，那古老而宏大的意志，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却足以，撕裂神明灵魂的，暴怒嘶吼！
它，被，算计了！
被，它自己的，贪婪，狠狠地，背刺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在这座城市的内部，因为这场惊天的反转，而陷入诡异的寂静时。
天空。
那片，由架构师的意志，所构成的，纯白色的天穹。
那只，一直，冷漠旁观的，巨大眼瞳。
再一次，缓缓，睁开。
这一次，它没有，降下信使。
也没有，发动攻击。
它只是，将一道，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纯粹的，系统信息。
投射到了，“方舟”系统的，每一个角落。
每一个，生灵的，意识之中。
宴灵的声音，在秦悦的脑海中，凝重地响起。
“报告主人。”
“架构师，发布了，全系统通告。”
“‘错误变量，已收录。’”
“‘启动，最终清理协议……’”
“‘……【概念抹除】。’”
宴灵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节，都仿佛，重于千钧。
“‘目标：所有悖论的，逻辑奇点……’”
“‘……‘元悖论’。’”
最终的，审判，来了。
目标，直指，陆景川！
然而。
就在秦悦的全部心神，都被天空那道最终通告，所吸引的瞬间。
她身旁的，陆景川。
那与整座城市，融为一体的，伟岸身躯。
突然，剧烈地，波动了一下。
像一个，信号，极度不稳的，虚拟投影。
他眼中，那纯金色的，神性的光芒，开始，变得，不稳定。
无数，细微的，白色的，数据乱码。
像病毒一样，在他的瞳孔深处，疯狂闪烁。
他看着秦悦，艰难地，吐出了，一句话。
“那个‘我’……”
“……被抹除的那个，‘白色我’……”
“……他留下了东西……”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痛苦与，迷茫。
“……在我的，核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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