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咸鱼的“试药”惊魂
后院厢房内，药味、腐臭味和那诡异的腥甜气息混杂，令人作呕。
床上那阎王殿成员被灰黑色蚀骨瘴气缠绕，面色青紫中透着一股死气，只有胸膛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腰间的荆棘蛇形令牌，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林小满看着那蠕动如活物的瘴气，胃里一阵翻腾，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声音发颤：“刘、刘郎中，这……这瘴气不会传染吧？”
刘郎中捋着山羊胡，老神在在地瞥了她一眼：“放心，蚀骨瘴离体即散，不接触伤口或长时间吸入就无碍。不过嘛……”他拖长了调子，目光扫过陆文渊，“要是治疗过程中不小心沾上点，或者吸入了被逼出的瘴气，那可就不好说了。”
陆文渊眉头微蹙，上前一步，仔细观察着那患者的情况，又看了看刘郎中准备好的几味药材和一套银针。“刘郎中既然有方子，为何不自己施救？”
刘郎中摊摊手，一脸无奈：“老头子我年纪大了，手脚不稳，这逼毒驱瘴的活儿，讲究个快准狠，万一失手，人没救回来，我这回春堂的招牌可就砸了。”他话锋一转，指向林小满，“我看这位姑娘，虽然脸色差了点，但眼神清亮，心思灵巧，正好给你打个下手。至于你……”他看着陆文渊，“气度沉稳，指力应该不错，负责下针逼毒最合适不过。”
林小满听得目瞪口呆。
这老狐狸，甩锅甩得那叫一个干净！合着风险全是他们的，功劳和责任也全是他们的？
【触发紧急任务：阎王殿的试炼。成功救治中瘴者，获得蚀骨瘴解方及阎王殿初步信任。失败惩罚：被阎王殿与黑石帮双重追杀，快乐值-500！】系统的提示如同催命符。
五百点！林小满眼前一黑。
陆文渊沉默片刻，看向林小满：“怕吗？”
林小满看着床上那人的惨状，又摸了摸怀里仅剩的“保命”铜铃（虽然只能用一次），一咬牙：“怕有什么用！干就完了！”为了宇文玥，为了那该死的快乐值，拼了！
“好。”陆文渊不再多言，对刘郎中道，“请刘郎中口述方子与施针要点，由我二人动手。”
刘郎中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慢悠悠地开始讲解：“蚀骨瘴，阴寒蚀骨，需以阳刚药物辅以金针渡穴，逼其出体。首先，将这‘赤阳草’‘烈火花’捣碎，以无根水煎煮三沸，取汁备用……”
林小满听得头晕眼花，那些药材名字她大半没听过，只能硬着头皮记。陆文渊倒是神色专注，偶尔提出一两个关键问题，显得游刃有余。
讲解完毕，刘郎中便退到一旁，找了个椅子坐下，优哉游哉地品起了茶，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实际操作开始。
林小满负责捣药煎药。那赤阳草和烈火花入手滚烫，仿佛刚从火山口捞出来，她拿着药杵的手都被烫得发红。
好不容易捣碎，放入药罐，点燃小泥炉，又被那浓烟呛得连连咳嗽。
【警告！吸入微量炽热药尘，快乐值-1！友情提示：宿主可能不适合厨房工作。】
“闭嘴！”林小满在心里怒吼，手忙脚乱地扇着风。
另一边，陆文渊已经净手，取出银针。
他目光沉凝，下手如电，精准地将一根根银针刺入患者周身大穴。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每一针落下，那患者身体的抽搐似乎就减弱一分，周身的灰黑色瘴气也隐隐有被逼退的迹象。
林小满看得惊叹不已，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本事？
药终于煎好，散发出一股辛辣刺鼻的气味。林小满端着滚烫的药汁，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
“扶他起来，喂药。”陆文渊头也不抬，指尖捻动着一根刺在患者眉心要穴的银针，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这逼毒过程对他消耗极大。
林小满看着那昏迷不醒、牙关紧咬的壮汉，有点无从下手。她尝试着掰开他的嘴，却发现对方力气大得惊人，根本掰不动。
“用这个。”刘郎中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递给她一个竹制的开口器，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笑容，“小心点，别被他咬到手。”
林小满没好气地接过开口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撬开一条缝。她端着药碗，颤抖着手往里灌。
许是药汁太过辛辣，那昏迷中的壮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身体猛地一挣！
“小心！”陆文渊低喝。
林小满吓得手一抖，滚烫的药汁泼洒出来，大半浇在了那壮汉的胸口，小部分溅到了她的手上，立刻红了一片，火辣辣地疼。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把碗扔了。
几乎同时，那壮汉被药汁刺激，猛地张开嘴，一股浓郁得如同实质的灰黑色瘴气，混合着腥臭的污血，直喷而出！正对着林小满的面门！
“躲开！”陆文渊脸色一变，想也不想，一把将林小满猛地拉开！
那口瘴气污血擦着林小满的脸颊飞过，喷在后面的墙壁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黑印。
林小满惊魂未定，看着那冒烟的黑印，腿都软了。刚才要是被喷个正着，她这张脸怕是保不住了！
陆文渊将她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地看向刘郎中：“刘郎中，这是怎么回事？”
刘郎中也被这变故惊了一下，但很快恢复镇定，干咳两声：“呃……可能是药力太猛，刺激过甚。无妨无妨，逼出这口淤血瘴气，反而是好事，好事啊！”
林小满气得想骂人，这老狐狸分明是早知道有风险！
就在这时，床上那壮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又接连吐出几口黑血，周身的灰黑色瘴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消散。他青紫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一点血色，虽然依旧昏迷，但呼吸明显顺畅了许多。
“咦？有效！”刘郎中凑上前看了看，脸上露出惊喜，随即又狐疑地打量着陆文渊和林小满，“你们还真有点本事。”
陆文渊没理会他，仔细检查了一下患者的情况，确认瘴毒确实被压制下去大半，才缓缓拔除银针。
“方子。”他转向刘郎中，语气不容置疑。
刘郎中眼珠转了转，嘿嘿一笑：“方子嘛，好说。不过，这位好汉体内的瘴毒尚未根除，需要连续用药三日，方能彻底清除。这后续的治疗……”
他又想故技重施！
林小满忍无可忍，叉着腰，虽然手还火辣辣地疼，但气势不能输：“刘郎中！你当我们是傻子吗？人我们已经救回来大半了，方子必须现在给！不然……不然我们就告诉阎王殿，是你见死不救，还拿他们的人试药！”
刘郎中脸色一变，显然对“阎王殿”的名头颇为忌惮。他看了看床上情况好转的伤员，又看了看面色冷峻的陆文渊和“凶巴巴”的林小满，权衡利弊，最终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张。
“拿去拿去！现在的年轻人，一点尊老爱幼都不懂！”他嘟囔着将方子塞给陆文渊。
陆文渊快速扫了一眼方子，确认无误，小心收起。
就在这时，床上那原本昏迷的壮汉，喉咙里发出模糊的音节，似乎想说什么。
三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
只见他嘴唇翕动，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黑……黑风……祭坛……星……星殒……”
祭坛？星殒？
林小满和陆文渊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那壮汉似乎用尽了力气，头一歪，再次陷入深度昏迷。
厢房内一时寂静，只剩下泥炉里药汁咕嘟冒泡的声音。
刘郎中脸色变幻不定，看着床上的人，又看看陆文渊和林小满，最终压低声音，快速说道：“方子给你们了，人也算救回来了。赶紧拿着方子去找断眉，离开这是非之地！记住，今天你们什么都没听到！”
然而，还没等陆文渊和林小满回应，回春堂前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以及药童惊慌的喊叫：
“师父！师父！不好了！黑石帮的赵老三带着好多人，把咱们铺子给围了！说要抓那两个外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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