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你究竟是谁
第二天早上，林慕慕揉着惺忪睡眼，慢悠悠地晃到粮食局餐厅吃早饭。一进门就看见沈墨坐在中央最显眼的位置。
林慕慕这才猛地想起昨天分开时，他说有事要谈。她几步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带着还没完全清醒的迷糊劲儿直接问道：“你昨天说要和我谈什么来着？”
沈墨抬起眼，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他没直接回答，只是把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往她面前推了推，声音平稳：“你先吃饭。吃完，我们出去说。”
林慕慕依言点头。
昨林慕慕“哦”了一声，拿起勺子，心里却开始犯嘀咕。昨天开业忙得团团转，回家累得直接瘫倒，根本没空细想沈墨的话。
这会儿一边喝着粥，一边忍不住琢磨：他到底要谈什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她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早饭，两人便一前一后走出了餐厅，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重生后林慕慕第一次见到沈墨的花坛边。
沈墨还是不说话，只安静地看着前方。
林慕慕被这沉默弄得浑身不自在，干脆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你还记得这儿吗？”她指了指花坛沿儿，“这是咱俩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天我就是在这儿看见你画画的。”
沈墨闻言抬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第一次见面？”他重复着，语气里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沉重。
林慕慕被他这过于认真的态度弄得有点发懵，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语气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呃……是吧？不过我妈说咱们小时候好像也一块玩过，就是……就是我有点记不清了，嘿嘿。”
她试图用干笑掩饰尴尬，不自觉地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沈墨仔细看着她的表情，那真实的茫然和尴尬不像装出来的。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而问道：
“林慕慕，你相信……‘平行世界’吗？”
“平行世界？”林慕慕心里猛地一紧，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对，平行世界。”沈墨点头，目光依旧牢牢锁在她脸上，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声音低沉而清晰：
“如果我说，在另一个平行的世界，或者……在另一段人生里，我们之间，远不止是同学这么简单……你会相信吗？”
“平行世界”？“另一段人生”？
这两个词像带着某种神秘的魔力，精准地戳中了她心底最深处、从未与人言说的秘密。
她重生归来，这本该是独属于她一人的记忆。沈墨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难道他……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有些荒诞的猜想如同电光石火般在她脑中闪现，让她瞬间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向了头顶。
她猛地抬起头，直直撞进沈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只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复杂的令人心惊的情绪，像是沉痛，像是怀念，又像是一种孤注一掷的探寻。
她张了张嘴，感觉喉咙发紧，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微颤：
“你……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另一段人生？我们的交集……还能有多深刻？”
沈墨向前踏了一小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他低下头，目光如炬，紧紧锁住她的视线，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仿佛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我的意思是，在你的记忆里，或者……在你的某些模糊的感知里，有没有过，哪怕一瞬间，觉得我……很熟悉？熟悉到，仿佛我们早就认识了很久很久？”
他顿了顿，观察着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林慕慕，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林慕慕看着沈墨认真且略带一丝偏执的神情，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是的，她想起来了。
想起重生后第一次在花坛边见到沈墨时，那股没来由的、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
更想起高一报到那天，第一次听见“沈墨”这个名字时，心脏那阵猝不及防、尖锐到几乎让她窒息的剧痛。
这些被她刻意忽略、强行定义为“错觉”和“巧合”的异常感受，此刻在沈墨这近乎拷问的目光下，纷纷挣脱了束缚，变得无比清晰。
她的心跳快得不成样子，一个让她难以置信却又无法忽视的答案呼之欲出。
她看着眼前这张清隽却写满沉重期待的脸，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你……你难道也……”
她没能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语和眼中巨大的惊愕与探寻，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墨的瞳孔微微一缩，一直紧绷着的神色似乎因为她这个反应而松动了一丝。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用一种更轻、却更不容置疑的语气，抛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林慕慕，告诉我，除了那些你已经‘想不起来’的童年记忆，除了你所以为的‘第一次’花坛见面……在你的认知里，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给她任何闪躲的机会：“或者说，在你的‘记忆’里，我们的发展是怎样的？”
这句话像一把精准的钥匙，终于彻底撬开了林慕慕紧锁的心防。
那些被她压抑的、属于另一个时空的情感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击着她的意识。
她猛地向后退了一小步，靠在微凉的花坛边缘，脸色有些发白，看向沈墨的眼神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和混乱。
“你……你究竟是谁？”她喃喃道，声音轻得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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