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古玩圈疯传的“人形鉴定仪”
尤其是边缘处这两处极其细微的磨痕，”他用指腹轻轻点了点两个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点，
“看似自然磨损，但细究其走向和力度，与正常佩系或陪葬形成的磨损规律，有毫厘之差。”
他这番话，没有直接断假，而是从玄妙的“气感”和极其微观的细节入手，既表达了自己的疑虑，又给足了前辈们面子。
几位老专家闻言，立刻重新凑近，有人甚至拿出了高倍放大镜，仔细审视陆沉所指的那两处微痕。
房间内一时寂静无声。
李老看了半晌，眉头紧锁，又与其他几位低声交换了意见，最终看向陆沉，目光已大为不同，带着惊异和审视：
“后生可畏……小陆同志观察之细微，老夫佩服。
此璧……确有必要用仪器再做一次深层结构和微量元素检测。”
他虽然没有立刻认同陆沉的判断，但态度已从忽视转为高度重视。
陈先生在一旁，脸色微微发白，眼神复杂地看了陆沉一眼，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
经过这个小插曲，鉴定继续进行。
当工作人员捧出一个不起眼的木匣，打开后，里面是一尊布满厚重绿锈、器形略显朴拙的青铜觚时，
几位老专家的兴趣似乎不那么浓厚了，认为这可能是这批文物中相对普通的一件。
然而，当这尊青铜觚传到陆沉手中时，他心中猛地一震。
指尖触碰的瞬间，“慧眼”能力以前所未有的强度自发运转，一股苍凉、雄浑、带着祭祀烟火与金石交鸣的磅礴气息，
如同沉睡的巨龙骤然苏醒，轰然涌入他的感知。
这气息之古老、之纯粹、之强烈，远超之前任何一件器物，甚至让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宏大的祭祀场面片段。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不动声色地仔细审视。
此觚器形确与常见的商周青铜觚略有差异，纹饰也更加古朴抽象，甚至有些模糊不清。
但他凭借进化后的“慧眼”和对金石学的深入研究，越看越觉得此物非同小可。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沉静地看向几位专家，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李老，各位前辈，请再仔细看看此觚。”
李老有些疑惑，但还是接过去，再次端详。其他几位也围拢过来。
陆沉沉声道：
“此觚器形古拙，虽与常见制式略有出入，但正合上古‘重器不雕’之意。
其锈色层次分明，坚实自然，是为‘枣皮红’与‘绿漆古’交融的上佳皮壳。
最关键者，是其纹饰，虽漫漶，但依稀可辨为早期夔龙纹与云雷纹的雏形，笔意简练，锋芒内蕴，劲道直追甲骨……
晚辈大胆推测，此觚恐非商周之作，其年代可能更早，或可上溯至夏末商初，乃青铜礼器肇始时期极为罕见的珍品，堪称……
国之瑰宝。”
他一番话，如同惊雷，在安静的房间里炸响。
夏末商初，那是传说与历史交织的年代，那个时期的青铜器存世极少，每一件都是足以震动考古界的重器。
几位老专家彻底震住了，他们再次俯身，几乎是趴在那尊青铜觚上，用放大镜一寸一寸地查看，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们交头接耳，争论、辨析，最终，李老猛地直起身，因为激动，脸颊泛着红光，
陆沉那石破天惊的“夏末商初”论断，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激起的不仅是涟漪，简直是海啸。
几位老专家在经历了最初的集体石化、反复验看、激烈讨论乃至差点因为凑得太近而碰头之后，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他说的，恐怕是真的。
李老激动得差点把宝贝放大镜掉在地上，他紧紧攥住陆沉的手，力道大得让陆沉怀疑这位老学者是不是偷偷练过拳击：
“陆…陆小友，不，陆先生，国之栋梁，文博界的未来啊。
老夫…老夫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他脸色涨红，呼吸急促，吓得旁边的助理赶紧给他递上降压药。
另一位之前对陆沉最不以为然的张老，此刻表情最为精彩。
他一会儿看看那尊朴拙的青铜觚，一会儿看看神色平静的陆沉，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憋出一句：
“后生…后生可畏，老夫…老夫之前…唉，眼拙，眼拙啊。”
那表情，混杂着羞愧、震惊和无比的敬佩，堪称一场微型的内心风暴表情包现场。
陈先生站在角落，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红，看着那尊瞬间从“普通物件”升级为“镇国之宝”的青铜觚，心情复杂得像是打翻了调料铺。
他大概是全场唯一一个既为发现国宝高兴，又为自己差点看走眼以及那件玉璧被揪出而懊恼的人了。
他偷偷抹了把冷汗，心里暗忖：这位陆先生，哪里是“颇有独到见解”，分明是“人形鉴定仪”啊。
接下来的流程，陆沉几乎成了全场焦点。
几位老专家看他的眼神，已经从看“有潜力的晚辈”变成了看“神秘的扫地僧”，带着一种发现稀世珍宝般的灼热。
连他去洗手间，李老都忍不住关切地问：
“陆先生，需要人陪吗？这边走廊拐角多，别迷路了。”
陆沉哭笑不得，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易碎的国宝。
消息不知被谁泄露了出去，虽然关键细节保密，但“神秘青年才俊陆沉慧眼识国宝”的故事如同长了翅膀，在古玩圈和各种相关微信群里疯狂传播，版本越来越夸张。
有的说陆沉是某个隐世鉴定家族的传人，有的说他天生异瞳能看穿千年时光，更有甚者，传他其实是外星人，来地球就是为了收集文物的…
电话、微信、各种邀约如同雪片般飞来。
有拍卖行想高价请他做顾问的，有电视台想请他上鉴宝节目的，有收藏家想请他“随便去看看”自家仓库的，
甚至还有一位热情的古玩店老板，表示愿意把自家镇店之宝——一个据说是乾隆爷用过的痒痒挠，送给他“结个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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