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瞿世子:看到我跟见鬼似的,你怕我
云织病得并不算重,就是头昏脑涨心神不宁,还感觉身体冰冷,没什么精气神。
府医让她卧床养几日,喝几服药调理,如今已经入秋,秋风徐徐的有些凉意,她这身子骨也是不宜出去的。
本就因为猜测到瞿无疑秘密而萎靡的她,这会儿病气上身更蔫了,生无可恋一样靠在软榻上惆怅。
净月在一边瞧着她这样,心疼又着急。
“姑娘,你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会受惊还梦魇?如今又这般……”
生无可恋?
有点这个意味。
云织半耷拉着眼,迷茫又彷徨,有气无力道:“净月,你说,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净月:“?”
这又是整哪出?
不过她家姑娘这问题,还真把她问住了。
她也想知道啊。
“还以为想办法留在瞿家,要回了嫁妆,以后就能有好日子过了,谁知道……”
她也就心有所感,苦笑了这么一句,谁知……
“怎么?瞿家不给你好日子过了?”
瞿无疑的声音冷不丁传来,云织抖了抖,眼睛忽然就不耷拉了。
她忙循声看去,就见瞿无疑被张牧扶着走进来,步履轻缓,面色寡淡。
她瞪大了眼,赶紧撑着身子坐起来。
他他他……他怎么来了?!
净月赶紧给瞿无疑见礼,“见过世子。”
瞿无疑走到榻前半丈外,淡淡一声‘免礼’。
眼睛一直看着云织,目光探究,自然没错过云织看着他时的吃惊和……畏惧不安。
她怕他?
云织自然是怕他的。
她虽然在许家这些年,养出了几分沉稳心性,也颇有胆色,自认为自己也是有点心计手段的人,做事也还算果决,豁的出去。
可到底年少,内心并不算多强大。
一想到自己猜到的那些事八成是真的,想到自己以后的处境,一心想过好日子的指望也没了,她没办法对这个能掌控自己所有,且极有可能会让她往后更加不幸的人内心平静。
偏偏她中毒了,逃不了。
勉强压下对他的惧怕,她扯了扯有些苍白的唇,“世子不是在房里养伤么?怎么来妾身这边了?”
“听说你病了,过来瞧一眼。”
他说着,张牧搬来了一张凳子,他顺着坐下,审视着她:“听闻你是受惊梦魇以至于病邪入体,我挺好奇,你上哪受惊去了?瞿家闹鬼了?”
云织忙道:“世子误会,妾身只是昨晚做了不好的噩梦,今日便心神不宁,适才午憩又梦魇了,梦中也极为可怖,便吓着了,这才病了。”
瞿无疑挑眉,“是么?可我怎么瞧着,你怕的是我呢?怎么?你的噩梦里有我?”
你猜对了!
下午的梦魇,可不就是他么?
“没……没有,世子怎么会这样想呢,妾身不怕世子,噩梦也不是世子,是……许家和东宫。”
瞿无疑‘哦’了一声,“是么?可我看你刚才,明明是在怕我啊,见我到来,跟见鬼似的。”
云织僵了僵,连忙道:“怎么会呢?世子是妾身的夫君,又不会伤害妾身,还帮过妾身大忙,妾身怕世子作甚?大抵是梦中太过骇人,便杯弓蛇影草木皆兵,见着人就怕。”
瞿无疑一想也是,不然没道理她会怕他。
他啧了一声,“还以为你是个胆子大的,先前不仅算计利用我,还为了嫁妆同许家翻脸,更敢得罪东宫,竟被两个梦吓病了,倒是我看得起你了。”
云织垂眸苦笑,“世子确实高看妾身了,妾身也是怕得罪许家和东宫的,只是看得明白什么才是最要紧的,知道自己没有退路,没得选择,只能豁出去罢了。”
她只是,当断则断,知道拖泥带水没有用。
瞿无疑淡淡道:“你这心性,还是得再练一练,做我的妻子,日后瞿家的当家主母,这样脆弱是不行的。”
看吧看吧,他要一个心性强韧的妻子,可不就是因为他有问题?
若心性脆弱,等知道真相受他控制,不得不为他遮掩的时候,哪里遭得住那份折磨?
“……妾身知道了。”
瞿无疑记性很好,又揪着进门的问题不放了,“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为何那样说?瞿家不给你好日子过了?”
云织都想骂人了,都扯那么远了,他扯回来干什么?
她只能脑筋急转,苦笑哀叹道:“怎么会?妾身只是觉得,刚拿回嫁妆是喜事儿,本该一切都朝好的方向走才是,妾身却突然病了,觉得不吉利,才感慨了这么一句。”
瞿无疑嗤了一声,“病又不挑时候,你自己不争气,一个噩梦就把自己吓病了,扯什么不吉利?”
云织沉默,糊弄过了就好。
瞿无疑人也看过了,懒得多待,“好生养着吧。”
他起身要走,云织忽然叫他:“世子。”
瞿无疑停下看着她:“还有何事?”
云织抿了抿嘴,对旁边的净月道:“净月你先出去。”
净月有些疑惑,但还是应下出去了。
但瞿无疑身后的张牧,她没让瞿无疑也遣退。
见净月出去,云织犹豫着问:“世子,不知道妾身身上的毒,世子什么时候才能给妾身解?”
瞿无疑眉头微动,“你想解毒?”
云织无奈道:“世子说笑,任谁体内有毒,不想着解的吧?妾身到底也不是无畏生死的圣人。”
瞿无疑不置可否。
云织小心询问:“先前世子说,什么时候妾身在世子这里有资格活着了,世子就会给解药,不知道现在,妾身可算是在世子跟前有资格活命了?”
瞿无疑不答,反而问她:“你觉得呢?”
云织讪讪一笑,“这……妾身不敢替世子判定此事。”
瞿无疑轻哂一声,略含讥讽,“既不敢替我评定此事,你又如何敢以为,你现在算是在我这里有活命的资格了?”
云织僵住,心顿时沉了下去。
瞿无疑淡声道:“好好养病吧,别想那些不该想的。”
不该想的。
所以,她真的不可能解毒了么?
云织的脸色,更白了几分,见状,瞿无疑眉头紧拧,颇为狐疑,暂时不给她解毒,不至于把她吓得血色全无吧?
又没说永远不给解毒了。
刚想说什么,门外传来净月的声音。
“见过夫人。”
瞿夫人来了?
果然接着,就响起瞿夫人的声音。
“不是说云织病了?你怎的在外头,不在里面伺候着?”
“回夫人的话,世子在里头和世子夫人说话呢。”
“三郎也在?”
瞿夫人惊讶着,随后便进来了,很快出现在拐角处。
瞿无疑刚要给她见礼,瞿夫人便上前搀着他,“你怎的不在屋里养伤,来这边了?”
瞿无疑瞥了一眼云织,道:“听闻她病了,过来看看,母亲放心,太医说我伤势恢复得好,不必一直卧床,可以适当走动。”
闻言,瞿夫人便放心了。
她这才上前,按着想起身行礼的云织,坐在床边打量着她。
“怎的脸色这样差,府医不是说,你病得不算严重?这瞧着也不像是不严重的啊。”
她是得知云织病了,叫了府医去问,这才过来看看的。
云织好想回答她,你儿子唬的。
她勉强笑着道:“许是午膳吃得少,饿了,加上病着,便显得虚弱了些,母亲不必担心。”
瞿夫人道:“我一会儿吩咐府医给你开药膳,让人给你炖了滋养身子,你可得吃啊。”
云织点头道:“多谢母亲,儿媳会吃的。”
关怀慰问了一番云织,瞿夫人才离开,瞿无疑也一起离开了。
见她们离去,云织直接瘫倒在榻上,好似精气神都一下子泄了,眼神也更空洞了。
见状,净月吓了一跳,忙上前急道:“姑娘,你怎么了?可是又不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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