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我们都该死
电话里,贺渊对她说:“你在这里比跟着克里斯到处跑要更安全。老先生不会查到这里。”
“你先安心住下,等老先生彻底放下顾虑,我会派人接你出来。届时,你想回国还是想留在新加坡都可以。”
关于自己的未来,其实她并不是很在意,所以全程都是漠然的态度。
确定贺渊讲完之后,她只问了一句:“贺深怎么办。”
电话那边,贺渊沉默了半晌,忽然对她敞开心扉,坦白道:“他留在祁家是最好的归宿。”
“我不这样认为。”
贺渊:“……”
“这只是你的想法,不要替他做决定。”她继续说,“如果你真的想要为他考虑一次,你就应该把他带回来。”
“我知道你在犹豫。”
在这之前,她对贺渊这个人没有什么好印象。
不过,上次他转交了新加坡的绿卡,再到这次救下她,虽然她对这个人依旧没有好感,但她能感觉到贺渊态度的转变。
他也许也并没有很想让贺深留在祁家。
“站在你的角度,你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你也许是真的有自己的苦衷,但是——”
“现在这些都没有贺深重要。”
“我恳求你作为一位父亲可以坚定的选择他,哪怕只有这一次。”
“我都可以做到,你又凭什么犹豫?”
“……”
良久,贺渊终于出声:“在我回电之前,你必须要待在新加坡。”
“可以。”她爽快答应,“我就在这里等他。”
挂电话之前,贺渊忽然又问了一句:“如果,我接他回来的条件依旧是你们分开呢。你是否会答应?”
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绝对顺从。
但在这件事上,她不想撒谎。
“不会。”
“如果你仍然接受不了,那我还是会带他走。”
“没人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
“你的人生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总不能叫他也走上你的老路吧。难道这样,你会很有成就感吗?”
——
护工上报了乔乔的信息,出乎意料的,对面的老板并没有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了一样。
护工准备了两份晚餐,放下东西就退了出去。
这是出国以来,江荔吃的最开心的一顿饭,她憋了好久,终于有人可以听她废话了。
乔乔听她讲了一下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惊讶的筷子都掉在了桌上。
“我靠?你这是在拍电影吧!”
她由衷的发出一句感慨。
江荔帮她换了一双新筷子,“我倒也希望是拍电影,这样我就能冲击奥斯卡最佳女主角了。”
“……”
见她还有心情开玩笑,乔乔默默松了口气。
之前一进门,她差点没认出来江荔。
明明才过去三个多月,江荔瘦了好多,脸色也不是很好,头发也短了一点,看起来没什么精气神儿的样子。
现在这副眉飞色舞的模样,才是她记忆中的江荔。
“那,贺深现在还在他外公家?”
“嗯。”
乔乔想了想,说:“所以给我这里地址的人,该不会就是贺深他爸吧?”
江荔点头。
是贺渊把她安顿在这里的,她从醒过来也没有出过这个房间,应该是没有其他人知道她的下落的。
乔乔摸着下巴,试图分析眼下的局势,已经完全没有吃饭的心思了。
——
祁家庄园。
车子绕过天使喷泉,在长阶前停稳。
祁绾顺着台阶看上去。
奇怪的是,管家并没有迎出来,取而代之等在门口的是贺渊和他的助理老余,还有一个白人面孔,她记得对方好像是叫凯文。
车门打开,贺深先一步下车。
祁绾紧随其后。
贺深的腿伤还没有完全好,走路的时候可以明显看出来。
凯文当即眼眶一热,他过往见过太多次贺深发病的时候了,可那些都没有现在的他这样狼狈不堪。
凯文三两步就从台阶上下来,“贺深……”
还没靠近,保镖就围了上来,迅速将他隔开。
凯文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但保镖纹丝不动。
双方僵持不下时,贺渊下来了。
他的目光在贺深脸上停留了几秒,最后示意保镖让开。
为首的人冲他微微颔首,解释:“抱歉,老先生说少爷身上有伤,要立刻回去处理伤口,不能见客。”
见客。
这个词一出口,四周一静。
就连一向好脾气的老余都没有崩住表情。
贺深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大概是觉得太吵,最后他拨开眼前碍事的保镖,无视所有人,一步一顿的踏上长阶。
贺渊的目光定格在少年缓慢抬起的右腿上,眼皮像是有千斤重,导致他攒足了劲儿,才将视线移开。
只是下一秒,视线顿住。
长阶处于风口,纽约目前还是冬天,冷风一吹,少年身上单薄的外套紧紧贴在身上。
衣袖处,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一道清晰轮廓。
几乎是一瞬间,贺渊就知道了那是什么东西。
这次,他终于没有犹豫,迅速追了上去,拽住了那个宛如行尸走肉般的身影。
贺深抬眸,冷冷的投去一瞥。
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盯着贺渊。
“不要冲动。”贺渊轻声道。
说着,他手摸到他的袖口,试图抽出那把刀。
刚碰到边缘,少年如梦初醒,猛地甩掉他的手,“这么怕他死?放心,他死之后,你也逃不掉。”
这不是一个儿子对父亲该讲的话,但贺渊眼中没有波动,只是劝阻:“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你什么都不要做。”
“你才二十出头,弄脏了自己的手,未来要怎么办?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应该想想江……”
“闭嘴!”那个名字像是一个禁忌,狠狠拨动了少年那根脆弱的神经。他死死抓住贺渊的衣领,双目猩红,语气恶狠狠地说道:“都是你们的错。”
“是你们害死了她!你们谁都跑不掉!”
“不对,我也有错。”
少年咧嘴忽然一笑,“我们都该死。”
贺渊喉头一哽,抬手用力掰开他的手,压低嗓音:“谁告诉你她死了。”
这句话落在贺深耳边就是一句敷衍的哄骗。
不等他动手,被掰开的掌心里突然被塞进来一个硌手的东西。
他微怔,低头看向摊开的掌心。
那是——
江荔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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