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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是你偷了我的腿!


午后暑气正盛,四角镇着的冰山缓缓化出水汽,与鎏金兽炉中逸出的苏合香融在一起,在殿中织成一张慵懒而窒闷的网。

孟贵妃斜倚在榻上,涂着鲜红蔻丹的指尖轻轻揉按太阳穴。

“这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了,本宫总觉得身子沉,乏得很,心里也闷。”

大宫女锦屏垂首温言道:“娘娘可要传太医来请个平安脉?”

“不必了!”孟贵妃轻嗤,“太医院那帮老骨头,开的方子吃不死人,却也治不了病。”

她伸手捻起一颗紫玉葡萄,忽而问道:“梅氏人呢?还守着她那不成器的女儿?”

锦屏眼观鼻、鼻观心,声音愈低:“是,听说昨天夜里姜奉仪身子不爽,又不敢惊动太医,梅氏便自请过去照看了。”

“一个婚前便主动献媚的轻浮东西,怀得上,却未必生得下。”

孟贵妃眼底闪过一抹阴鸷,“我早前还觉着苏凌云怎会养出这种女儿,后来知道她是梅氏的种,也就不稀奇了。妾室生的,终究是低贱,承不住贵气。”

锦屏低垂着脸,不敢接话。

从前她以为贵妃对太子身边的女子总多几分留意,不过是表姊弟之间的寻常照拂。可自从碧云寺那件事后,一些模糊的猜测便如藤蔓悄悄缠上心头,让她不敢细想。

再熬两个月,她便可按例放出宫去。

她权当自己是个瞎子、傻子,安安分分熬过最后的日子便好。

至于贵妃腹中这胎,究竟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秘,与她一个将离宫的奴婢何干?

知道得越少,命才越长。

贵妃下意识地抬手,拨弄腕上那串蓝水玉珠。

也不知怎的,那珠子凉冰冰的触感,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有些烦躁地道:“兄长说,这是玉衡真人特意为本宫开过光的手串,可以汇聚灵气、安胎养神……

可本宫戴了这几日,除了瞧着好看,身子反而愈发沉重了。”

听到贵妃议及这些玄异之事,锦屏眼睫轻颤了颤,脑海里不由浮现一张秾丽却冷傲的容颜……

若不是娘娘一开始就偏心梅氏,将那姜云昭得罪得死死的,如今凭着贵妃之尊,说两句软话请她过来瞧瞧,不比什么玉衡真人都强?

那梅氏眼神飘忽,心思九曲,分明心术不正,又岂会是真正的倚靠?

“娘娘……”锦屏刚欲寻话宽慰,殿外猛然传来一阵惊慌踉跄的脚步声。

守门的小内侍来不及通传,珠帘已“哗啦”一声被撞开!

一个面生的小太监连滚带爬扑跪在金砖地上,额上汗涌,面白如纸,声音抖得不成调:“娘、娘娘!大事不好!大将军他……他……”

贵妃心头猛跳,扶榻坐直,厉声道:“慌什么!舌头捋直了说!大将军怎么了?”

小太监几乎瘫软,伏地颤道:“大将军今日休沐,陪府上小公子去殷府送纳彩之礼……

谁知殷家大房的姑爷突然发了狂症,见人就扑,张口撕咬!

大将军为护小公子,脖子被狠咬下一块肉,鲜血淋漓,当场昏死过去!

殷府如今已乱作一团,太医也请了,可那血……怎么也止不住啊!”

“什么?!”贵妃耳中“嗡”的一响,如有什么陡然炸开。

她霍然起身,腹中却传来一阵清晰的抽痛,身形一晃,不得不死死按住小腹。

“胡言乱语!人怎会无缘无故咬人?还咬得血流不止?殷家大房的姑爷……又是哪个?”

贵妃觉得这消息荒谬如市井怪谈,一时心乱如麻,竟怎么也记不起殷家大姑娘嫁的姑爷又是哪个……

剧烈的心绪波动与腹疼交织袭来,她脸上血色尽褪,额冒冷汗,身子软软向后倒去。

“娘娘!”

锦屏魂飞魄散,冲上前与另一宫女合力扶住贵妃,将她缓缓靠回榻上,一边朝众人喊道,“快传御医!”

转头,对那小太监疾言厉色地喝骂:“糊涂东西!你是哪个院里当差的?

这等没头没尾的骇人之事,也敢直闯宫闱、惊扰娘娘凤体?

若是吓着娘娘与龙胎,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殿内一时乱作一团。

宫女内侍慌慌张张,扶人的扶人,取药的取药,还有好几个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寻太医。

锦屏在忙乱中抬眼,再寻那报信的小太监,却见那青灰身影早已悄无声息退至门边,一闪便没了踪迹。

锦屏的心倏然沉下,眼皮狂跳。

这是有人算准了时机,特意来送信的!

为的就是让贵妃惊怒焦虑,动了胎气!

她强迫自己冷静,脑中飞转。

是了,约莫三四个月前,陛下为示恩宠,亲自为贵妃胞弟与殷家三小姐赐了婚。

那殷家大房的姑爷,似乎姓阮……阮鹤卿!对,是这个名字。

此人曾是探花,不仅文采斐然,更生得貌若好女。

约莫七八年前,此人与殷家大小姐殷若华在七夕灯市上一见倾心,传为佳话,成婚后也算郎才女貌。

锦屏虽未见过,却也听过阮探花的名声——

一个温文尔雅的白面书生,怎会陡然变成择人而噬的狂徒?

这事,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邪气。

可眼下贵妃已捂着肚子呻吟不止,面白如纸,披香殿内人仰马翻,谁还顾得上去追查那小太监究竟是谁的人?

锦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寒意,指挥众人稳住局面。

眼下最要紧的是贵妃与龙胎。

至于那消失的小太监,既然贵妃此刻无暇深究,她一个宫女,又何必在此时去触那霉头?

她只盼太医快来,稳住娘娘的胎象,先把眼前的难关熬过去!

那报信的小太监出了披香殿,脚步未停,腰背佝偻得更低,沿着宫墙夹道疾步而行。

七弯八绕,穿过一片僻静竹林,在与一个捧衣盒低头行走的宫女擦肩时,眼皮几不可察地一抬,递过一个极隐晦的眼色。

宫女脚步未顿,仿佛什么也未察觉,仍规规矩矩前行。

只是待那小太监的身影消失在另一条岔路后,她原本直行的方向悄然偏转,步子依旧平稳,却稳稳朝着后宫柔妃所居的“漪兰殿”去了。

莲池畔,柔妃正临水闲坐,指尖捻着鱼食,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着池中锦鲤。

眼角掠过那抹渐近的宫女身影,她也不急,只微微倾身,将指间一张细小的字条不慌不忙撕作数片,混入饵料,一同撒入粼粼波光之中。

宫女快步上前,轻轻托住柔妃抬起的手腕:“娘娘仔细起身。”

声音压低,恰似耳语:“殿下尚无音讯,但听闻……姜司主也已入了那村子。”

柔妃眼波微动,唇边笑意却淡了下去,眸底掠过一丝冰刃般的厉色。

她借着宫女搀扶的力道缓缓站直,声音轻得像一阵穿堂风,却字字清晰:

“若日落之前仍无消息……贵妃的胎,太子的性命,都不必留了。”

宫女低眉敛目,轻声应了一句,便扶着柔妃沿池缓步而去。

莲叶田田,掩过池面微澜,也掩去了方才沉入水底的碎屑。

*

将家村,祠堂。

随着那一声苍老凄厉的咆哮,一道佝偻如枯枝的身影,自祠堂最深的阴影中踉跄奔出。

就在他现身的刹那,整座祠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了时间的伪装:

梁柱上的朱漆大片剥落,露出底下朽黑的木质;

堂内“孝悌忠信”的匾额瞬间布满蛛网与尘埃;

地面青石板的缝隙间,野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腐败。

而那些原本如泥塑般僵立的村民,脸上麻木的神情开始松动,眼神从空洞渐渐转为惊恐、茫然,最后定格在彻骨的骇然之上。

他们依旧苍老,皱纹更深,白发更枯。

却不再是任人操控的傀儡,而是变回了被漫长噩梦折磨得形销骨立、神智将溃的活人。

黄守义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向那佝偻身影,喉中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仿佛见到了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他身后,几个年迈的村民直接瘫软在地,裤裆处洇开深色水渍。

萧启目光如寒刃,朝来人看去:“薛九针?”

那人彻底走出了阴影。

他身躯干瘪瘦小,背脊佝偻如虾,行走时甚至带着几分女子般的扭捏姿态。

但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宛如深不见底的枯井。

云昭目光在他身上逡巡,短短数日不见,薛九针变得苍老佝偻,满身邪气,这正是强催邪阵夺人性命的代价!

“是他!”一旁扶着裴琰之的李牧,咬牙切齿道:“之前就是他,扮成一个瞎眼婆子,在村口哭着说孙女丢了,骗我和裴大人进了一处荒院!”

一旁早已心神崩溃的苏玉嬛,听到“薛九针”三字,如同被针扎了一下,缓缓放下抱头的手。

她涣散的目光聚焦在那佝偻身影上,呆滞了片刻,突然爆发出凄厉的尖叫:

“是你——!是你偷了我的腿!把我的腿还回来!还给我!!”

她挣扎着想扑过去,却因左腿无力再次摔倒,只能用手疯狂捶地,涕泪横流。

云昭闻言,眸光一锐,迅速扫向薛九针的下半身。

只见他虽然身躯佝偻老迈,但方才行走间,步伐却异乎寻常的沉稳有力,双腿行动间甚至带着一种不协调的“矫健”。

再对比苏玉嬛那明显萎缩、长短不一的左腿……

一个残酷而诡异的猜想浮上心头。

“移花接木,夺人生机……”云昭心中凛然,“好阴毒的邪术。”

薛九针对苏玉嬛的尖叫充耳不闻,那双黑洞般的眼睛,从现身起,就牢牢锁定了云昭。

“是你破了我的阵眼……”

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像砂纸摩擦着朽木,“我苦心布局八年,竟毁在你一个小丫头手里。”

他盯着云昭看了良久,他先是愕然,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竟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枯瘦的手指直指云昭,“所有人都以为,栽在你手上不过偶然!是他们自己太蠢!”

他笑声戛然而止,他猛地凑近一步,黑洞般的眼睛死死“钉”住云昭,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与恶毒:

“那些庸碌蝼蚁,如何斗得过逆转天命、再世归来之人?

今日我输在你手上,不冤!一点儿也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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